一個人要想得到福報,無災無難,要做行善積德之事,不做損人利己的壞事。
天下的蒼生,苦樂平常事,禍福源自身。
女孩瘋了,小縣城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說法不一,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更是添油加醋。
說是一個“懶”字惹的禍,並拆解說,負不起這個責任,不想束縛,情意輸掉,在現實社會裡有人爲你買單,何樂而不爲呢。
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是普遍現象,具體到某一個人身確是離題萬里了。
罵那男人不得好死,缺德鬼。
罵歸罵,惋惜歸惋惜,現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樣無緣無故消失了。
一屆的校花呀,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抱着一個假孩子不知恥無畏羞的在大街上亂跑,在拉筒內尋食物。
聽說歌廳查封了,老闆被刑事拘留。女孩舅舅像是個沒頭蒼蠅樣,到處找,整個小縣城邊邊拐拐都找了遍,也未見外孫女的影子。
有的說昨天還在某時某地見過,老實巴交的舅舅,再次找了遍,到次日也未見到外孫女。
後來有人說出了一秘密,講事的人很是神秘,聲音低低,聽的人都向他側着耳朵:“你們不知道吧,一夜間全大街和大橋洞裡傻子孬子都沒有了吧。”
這事一提,不少人說:“是不見了,怎麼回事?”
“這事說奇也奇,說奇也很平常。”知道內情的人陰陰陽陽的說。
“賣什麼官司,說出來,讓大家知道是怎麼回來。”有個急性子的人插了一句嘴。
“他們也不會長翅膀飛吧。”知道內情的問。
有些圍聽的離去了,懶得聽的,這人神經有問題。
“他們離開城市,就得餓死。”內情的人繼續說。
“是啊,是,也是人呀,好可憐。”
最後知情人說了句:“用車將傻子和孬子送走了,到別的城市去了,繼續過着他們的瘋瘋傻傻的生活。”聽的人,“哦”了一聲全明白。
怪不得我們縣城前一向突然多了傻子和孬子,也是別的城市送到我們這裡來的。
說起來這事巧了,就是在這一天,夏林海將自己的妻子胖小姨子和女兒接到了他工作的城市去一起生活。
女兒下半年就要讀初中了,別人不常說嗎?“山隆裡讀書不如在十字街上聽話。”再不將女兒接來受良好的教育,那下輩子又要落後人家了,不能讓孩子再輸在起跑線上,不是機遇好,夏林海怎麼可能來到這城市定居。
女兒開始不想來,來了後她看什麼都新鮮,高樓呀,車流如潮,就像電影裡一樣,她們的家住在二十五層樓上,上下都得乘電梯,看起來是很方便。
就在這天下午,夏林海去公司了,胖小姨子在看電視劇,小女孩對胖小姨子(她媽)說:“出去玩一會。”
胖小姨子隨口就應答了,她沒想這是大城市,剛來不能讓她亂跑,沒這麼囑咐,也許是鑽進電視劇裡去了,還以爲還在鄉下。
這也是人的慣性,說了聲:“去吧,一會兒回來。”
過了半小時,胖小姨子看完一集電視劇,這纔想起女兒,一拍大腿,壞了!她急得直跳的,電梯老不上來,打夏林海電話,孩子坐電梯下去了,我也下不去。(是剛剛下去的嗎?)夏林海聽手機裡亂七八糟的說話,急得胖小姨子頭暈,說話也連不起來。
“別說了,我就回家,你等着,別急,沒事。”夏林海安慰道。
夏林海回來,沒急着上樓,先在樓盤周圍轉了一圈,沒有發現。
心想下半年都要上初一了,應該沒問題,跑不掉的。
心是這麼想,還是着急,按常理她一定能自己回來,這剛來頭一天,誰能放心呢,這是夏林海的心肝寶貝,纔不能開玩笑。
繼續找找吧,這時胖小姨子急得滿頭大汗跑下來,她是從二十五樓上跑下來的。
夏林海沒有罵她,因夏林海也出過這樣的洋相。還在不停的安慰她,沒事,沒事,女兒一定會回來的,這樣吧,去看看監控,不看還好,一看她們的女兒下了地下室。
這孩子一定很急,“快,我們下地下室。”胖小姨子尾隨夏林海的身後。
當他們下去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夏林海感覺到有一股家鄉的風吹了過來,她們快步靠近,她們的女兒正和一陌生的女孩在說話。說的是她家裡的一些事。
夏林海太熟悉了,她們見到女兒沒事,不急於驚動她們,看看到底這女子是誰,談些什麼。她們談着談着,常常視而一笑。還挺開心的。
這個女子不太正常。夏林海聽出來了,就喊了一聲:“女兒,走,我們回家。”
女孩看着夫婦將她的好夥伴帶走,不願意了。“你們不能將她帶走!”
這個時候,女兒求着父親將這可憐的女子一同帶回家。
夏林海看看女子,長得蠻標誌,可是有些傻,身上穿着髒兮兮的,便說:“你也不認人家,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這姐姐好可憐,但是很聰明,求你們了,還不行嗎?”
夏林海看看胖小姨子,胖小姨子沒有說話,心裡不想帶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回家。
女兒看出了母親的意思說“媽,求你了,我不買電腦成嗎?”
夏林海不明白,女兒今天是中了什麼邪了,畢竟父女在一起的時間少,不好掃了女兒的興。
“這回就聽女兒的,來這裡可要好好學習。”
這回女兒高興了說:“爸媽真好。”說完就拉着女子的手說:“從今後,你就是我姐姐了,我們回家吧。”
他們一同回了家,到家就讓女子先去洗個澡。女兒忙着給她找衣服。
洗了澡,換了衣,再出現在她們面前,像是變了一個人,這女孩,年齡不大,看上去不到二十歲。
這個女孩不是別人,就是從夏林海老家那邊過來的,也是那一夜被車子裝過來的女孩子,她叫紅莠,半瘋半傻的。
夏林海想將她送走,誰知女兒死活不同意。問她爲什麼,你不知道這個小姐姐太聰明瞭。
哦。夏林海和小胖姨子有些驚訝。你說說,說說就說說,你們做不來的數學題她都能做來。
“不會吧,當真!那就奇了怪了,女兒居然還有佩服的人?”胖小姨子說。
因爲女兒在鄉下小學,學習一直都是名列前矛。
“那我倒要考考她。”夏林海說。
“爸,你考吧。”
夏林海想了想,出了一道題。這道題傻妞能做得出來,也是個精怪。夏林海就是要女孩做不來。好讓她滾蛋。
“飛來一羣鳥,不知有多少隻,落到一顆大樹上,每一隻鳥站一枝樹枝,還有一隻鳥沒地點落腳;如果每枝樹枝站兩隻,還有一樹枝沒鳥站。請問幾隻鳥?幾枝樹丫?”
問題剛問完,答案就從那傻妞嘴裡溜出來了。兩根樹枝,三隻鳥。
真的對了!夏林海感到不可思議,這道題可用小學算術解,也能用初中代數解,是不是別人教她過做的,在她的大腦中還儲存着記憶。
這道題也是在海灘上開店的老闆沒事時考夏林海的,夏林海硬是做不來,想了幾天幾夜才拼湊出來,後來他常用這道題來考他手下的員工,他手下員工有聰明的,還沒有比傻妞聰明。
他想再做一道智力題,再做對了就不是巧合了。
“紅莠你聽好了,叔叔再出一道題。”
“爸爸你說話不算數,將她留下吧,她好可憐。”
嘿嘿,嘿嘿傻妞又傻笑了。
“做對了留,做不對也留。”女兒聽了爸爸這麼說高興了。雙手挽住父親脖子,在老爸臉上親了一口。
夏林海樂得屁股勾裡冒汗,從認識女兒一來,只有這次最親熱。
紅莠站在她們面前,眼睛都看直了,不知是羨慕,還是想起自己的過往。
“聽好了,我出題了。”夏林海打了一個招乎。
“有一口井深十米,一青蛙從底下向上爬,晚上向上爬三米,白天又向下退二米,你說幾天能爬到井上來?”
紅莠張口就來,這回全家人爲這孩子而驚呼。這孩子太優秀了,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怎麼辦?
是送走,還是留?
對夏林海家來說是個大事,家裡突然多了兩口,現又多了一口。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吃一口飯倒沒有什麼,她還要人看着,一不小心就把人弄丟了,還不如送到福利院去,讓國家撫養。
再說這人家丟了孩子,也一定很着急,父母有這麼好的女兒丟了,一定會瘋的。
夏林海看了看胖小姨子(他的老婆)平時就這樣叫慣了也不想改了。
胖小姨子懂夏林海的心事,就收留她,不過犯病了怎麼辦,那只有送她到精神病院治療。
夏林海沒有當即決定留下紅莠,意見不能統一。
收養一個孩子,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後面的事一大堆都得考慮好,不是今天高興收了,明天不高興將她送走,這樣倒不如不收。
女兒迫不及待要求父親留下姐姐。
夏林海突然增大了壓力,很是無奈“......”
第五十五章背井離鄉的女孩
夏林海接收這女孩首要問題,就是看醫生,這個錢是要花的。不是放在家裡就OK了。
經過醫生治療說此女孩身體很虛弱,受到了精神刺激,身心同時受到壓抑所致,恢復很慢,需要長時間的心理疏導才能慢慢康復。
能否走出陰影,這就要看她現居住的環境,心理調節,做一些心理疏導。對她不能再有第二次的打擊。
“那爲什麼她的思維還如此快?”夏林海問。
“這就是說她不犯病的時候同常人一樣。對這樣的病人千萬別將她當病人看待,心理很脆弱,也很敏感。
開點藥回去吃,不用住院。一週來做一次心理疏導就可以了。
傻女孩安頓好了,夏林海根據醫生的要求,瞭解女孩的起因,這對醫生正確判斷及方向的確定就有了依據。
夏林海只有回老家一趟,要打聽這事,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誰知這女孩小有名氣,故打聽起來沒有想象中難。
一打聽,就知道了這一切。紅莠是個沒有父母的孩子,母親幾年前就跟人男人跑了,不知去向,後來,父親一次醉酒,失足落水,死亡。
只有舅舅對她不錯,舅媽就不行了,逼她到歌廳裡做事,那歌廳老闆答應付第一學年學費,給他歌廳裡服務一個半月,一個半月能掙上萬,可想而知是什麼樣的工作。
夏林海瞭解了一切,沒法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將其丟在半路上,還不如開始就不做呢?紅莠在夏林海家住了半年,胖小姨子精心照顧她,從身體上到心理上基本上恢復了,她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人和事,就像是昨天,她要到哪裡去呢?
她也不是從前的她,她一下子知道了很多,她沒有家,她只有一母親,早不知去向,她想告別夏林海夫婦,不能再繼續麻煩她們家,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她也感覺到了能出去工作了,這個情她是會記得的,等有一天,她是要來感恩的,不過,她也不知哪裡是她的歸宿,那裡是她生活的“麥加”。
紅莠將自已的想法也同夏林海夫婦說了,他們想留她,在他們公司裡幹一份工作,她不想那麼做,她知道夏叔叔家目前也不寬裕,靠他一個人賺錢也只是勉強支撐下去,一般不厚道的人家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這一點紅莠是心知肚明的。
前三個月一直是胖小姨子照顧着紅莠,後面紅莠也學着自已照顧自已,還將她們的女兒夏煒煒英語提上去了,當時在鄉下,英語的基礎差,現在在班上是佼佼者了。
夏林海夫婦和他們的女兒都不想紅莠走,他們也不怕紅莠吃的那口飯,而且也不是白吃,紅莠在這他們女兒的英語是不要擔心的。
關鍵他們知道孩子一定要到社會上去磨鍊磨鍊,她才一步一步的成長,自己的路非得自已走,你才明白,教得再好也沒有自已走的明白。
十九歲的紅莠背起了行囊,再一次,自己去融入這個不甚公平還有不少缺陷的社會中,還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誰也無法預料。
紅莠離開夏林海家之後,沒有急着去找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
她想走一走,看一看,北京是她首選要去的城市,她要到故宮走一走,她要看一看莊嚴的五星紅旗冉冉升起。她要爬一爬長城。
但她並不想在北京這樣的大都市裡生存下去,目前,她只想找個最簡單的生存方式活下去。對她來說能滿足基本的生活就行。
不嫌棄工作的低賤與高貴。
不着邊際,空想是沒有用的,腳踏實地,首先解決的生存下去,在生存的基礎上,纔有資格生活。
她的思路清晰,要求很低。
有一個月沒有聯繫恩人夏林海一家了,不是她忘記了,只是自己暫時還沒有穩定下來,總不能說我還在大街上逛吧。她也不想讓人同情和憐憫,更不想家那邊人知道她的存在,沒有必要給自己以後的生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大部分人喜歡到南方去闖蕩,而她偏到了北方,目的是避一避過去的影子。
夏林海夫婦有點急,最擔心的還是她們的女兒夏煒煒,這幾天放學一回家就問小姐姐有消息嗎,如果沒有她就會撅起小嘴,皺一下鼻子哼哧一聲,一甩小辨子,扭頭就走。
她打開電腦看見了小姐姐的消息,就高興得叫了起來,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叔叔、阿姨、小妹您們好!謝謝你們的關照,我現在找到工作了,是在一家餐館裡做事,下個月不用給我打生活費了,望你們保重身體,祝妹妹學習進步!”
“有了迴音了,在哪裡不重要,有事在我QQ上留言,我偶爾上網看到會給你們回的。一個笑臉。”
“姐呀,真的好想你,你一人在外千萬千萬要保重!”
從此後,夏煒煒一上網就要看一眼姐姐的QQ空間,看看是否在上面有沒有動態記錄,也留過好多言,可就是沒有回過。
紅莠開始是想在北京一家餐館裡做些雜事,過了幾個月轉到了西安,西安是十六朝古都,這個有皇家園林的地方,一定會保佑命苦之人。
紅莠來到大雁塔腳下,她知道大雁塔原名慈恩寺塔。也就在這附近找了一家餐館,也正好需要人手,她就在這小飯館裡做事,與西安交大不是很遠,常常也有交大的學生來紅莠打工的小飯館裡吃飯、有時也會喝點小酒之類,有不少是江南人,大學生們都認爲紅莠是南方人。
紅莠說:“她不是,她在南方讀了三年書,那是在舅舅家裡,但口音裡還帶的南方的味,對吧。”
“就是。”
同學之間會爲紅莠是哪裡人,爭得面紅耳赤。
我看像,我聽口音也像,像嘛?我說不像,說話也不像,不像吧,就是不像,你們幾個都輸了,就得出錢請客!
在這時候紅莠真的想幫幫家鄉哥兒們說說話,氣都氣死,這一切都是源於她而引起的,不是她的一句話,他那死北方老能贏得了嗎?
紅莠到這裡來,也就是要隱瞞自已的出生地和身份,不能義氣用事,再說是個女孩家家的,隨他們小夥子們去鬥吧,同學之間鬥也是有味道的。
輸了樂,贏了也樂;他們就是將紅莠取樂的,當然也不盡然,因了紅莠長得秀氣,說話做事很是機敏,小夥們都願意同她搭訕,也許是紅莠來了,這一幫人才會常來光顧。
時間不長,她與這幫小夥子混熟了,也很投緣的,相互之間就沒有那麼多的俗套了,如果她們要是走在一起,定會說她們是同學關係,看不出打工妹與大學生區別。
紅莠上午九點半上班,晚上十點半下班,她一般情況都在早上七點起牀,七點半至九點都是她學習時間,這是雷打不動的。
常來這小飯館裡吃飯的,其中有一個小夥子就是紅莠一個縣裡的,到這裡學習了一年半了,他是這個店裡的常客。
他是從一個鎮上後轉到縣城讀書的,到最後一年成績達到了統招班才進入全縣最好的班級讀書的。
當時初中考高中只剛達到普高分數線,三年後就是考一個好大專都是沒多大希望,不過他說要謝謝他的母親,一直爲他燒飯洗衣,不容易。
這男孩叫夏正東(高巧麗的兒子),紅莠知道這男孩就是她的一個縣裡人,男孩不知道紅莠是何許人也。
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小到近在咫尺。
行了近萬路後,居然一個縣裡的人在這裡相逢,巧,真巧。
紅莠半點家鄉的事也不透露,也不會說半句,這是有關乎她的名節,到這幾千裡之外,就是爲了那點破事,真的好煩人,時時也自我安慰,自己遇上了這事,有什麼法子。
她想反抗,甚至想殺掉那狼樣的男人,不是有錢人就是個當官的,紅莠哪裡知道那是什麼鬼人。
她想一生一世就這樣爛在肚子裡,只能這樣。有什麼人曾經這樣說過:要麼你有能力去改變周圍的環境,要麼就改變你自已。
紅莠只有改變自已,纔有可能實現自已內心的平衡。
男孩夏正東見紅莠有意迴避他,他就越想親近她,這也許是人的通病。
夏正東問紅莠你爲何對我們不那麼熱情,總有點不冷不熱,不鹹不淡感覺。
“呵呵,這個你們很清楚,你們一個個是名牌大學的學生,我一個打工妹,能同你們同日而語嗎?”
“再說,你們是這裡的顧客,也是這裡的上帝。歡迎你們,笑臉相迎,這就是我的工作。”
“別這樣,人都是平等的,你非常的聰明,兩年就學完了本科課程的三分之二,太不簡單了。有些不可思議。”
“這沒什麼,我學習的函授班,就像你說的,完成,僅此而已。”
“別挑字眼,我們在這學習,不都是爲了完成學業。”
“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你們的完成是泛指,而我完成,就是完成,學習沒有你們的寬泛。”
夏正東說着說着又被她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