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來過這裡,這是一個叫做天馬山公園的山頂,晚上很多人會從山腳下爬上來,餓了就直接在這裡買些小吃墊墊肚子,也有人圖這邊空氣好,於是特地開車跑到這兒來吃一頓大排檔。
安舒看到那些人大快朵頤地吃着東西,突然也感覺到肚子叫了起來。
這纔想起她沒吃晚飯就被博希臣騙到了博雅酒店,都還沒來得及吃上一頓裡面的高級美食,只是被稀裡糊塗地感動了一番,流掉了不少眼淚,她就又被顧澤西拉到了這裡。
但是很顯然,顧澤西來這裡並不是爲了吃飯。
顧澤西將車停好後,走下車來,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那座高塔。
已經一年多沒來過這裡了,這個可以讓他忘記一切煩心事的地方,他曾經想過,一定要和自己最在乎的人來這裡。
顧澤西想及此,脣角清揚,伸手拉住了安舒的手。
“很慶幸你是第一個。”也希望是最後一個。
“什麼?”安舒不解的看着顧澤西。
顧澤西也沒有解釋,只是拉着安舒就要往上走,安舒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攤位上的各色小吃,肚子忍不住叫喚起來。
顧澤西聽到了安舒肚子的咕嚕聲,立即停了下來,蹙眉,是啊!這個女人粒米未進,他竟然就這麼把人拉了出來。
安舒尷尬的笑了:“對不起啊!我沒想到它會那麼不合時宜地就叫了。”
顧澤西不說話,只是徑直拉着安舒走到了攤位前,也不問安舒要吃什麼,便每一樣都點了一份。
安舒瞪大了雙眼,擡頭罵顧澤西:“你這是想幹嘛?這麼多,你想撐死我啊!”
顧澤西回頭白了她一眼,脣角邪肆地笑了:“還有我呢!”
他也沒吃晚餐好吧?爲了準備那場週年慶典,他可是煞費苦心啊!
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讓他在衆人面前那麼難堪,他只好將她獨自拉出來問個清楚了,這樣也好,只有兩個人的話,說話也自在些,不至於彆扭,不至於難爲情。
安舒輕輕“哦”了一聲,突然眼眸微光,興奮的問道:“很餓了吧?要不要,一起喝啤酒?燒烤配啤酒,最配了!”
“你居然還想喝酒?”顧澤西挑眉,他可是要開車的人,當然是不能夠飲酒的,但,他卻並沒有阻止安舒喝,“好,我陪你喝!”
“當然得喝酒,既然是一週年慶典,又是你康復的大喜日子,就是得慶祝啊!慶祝,當然得有酒。”
安舒欣喜地鼓起掌來,並跑到燒烤攤前對老闆說:“老闆,我們還要兩瓶啤酒,謝謝了!”
顧澤西不屑地看着安舒,故意調侃道:“就兩瓶?夠?”
安舒看顧澤西那樣子,心想這傢伙看起來酒量還不錯的樣子,就又對老闆說:“老闆,三瓶!”
“那也少了。”
安舒不滿地瞪着他:“那你到底想怎樣?”
“老闆,一箱!”不就啤酒嘛!喝一瓶兩瓶的那是水,他們在部隊雖然不能喝酒,但是準喝的時候,那都是一箱一箱喝的,那纔是爺們。
安舒瞪大了眼睛看着顧澤西,老闆也已經豪爽的端來了一箱酒放在了一個空桌子旁,對顧澤西說:“大隊長,放這兒可好?”
“OK!”顧澤西迷離的看了安舒一眼,脣角勾起一抹讓人無法猜透的笑容。
安舒則是狐疑的看着那個老闆,問顧澤西:“大隊長?他怎麼知道你的身份?”
安舒忍不住認真地觀察了一下那老闆的樣子,身形健碩高大,留了個板寸頭,健壯的四肢一看就是練過的,不是當兵的就是體育生,不然就是健身狂魔!
而此刻,這個四肢發達的老闆正賣力地往烤架上撒着各種作料。
顧澤西輕笑,回頭看了那老闆一眼,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安舒說:“他是我戰友。”
一個退伍了好多年的戰友。
因爲一次戰鬥他爲了救一個戰友而負傷,子彈從肩胛骨穿堂而過,導致一隻手不太能使力,也就不能扛槍了,也就沒辦法繼續參加戰鬥,所以復員回了老家,在這裡經營了一個燒烤攤,而這裡也就漸漸地成了顧澤西和戰友們的聚集地。
安舒聽着顧澤西講訴關於這個戰友的英雄故事,心裡頗爲震撼,不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那個老闆,嘖嘖有聲地讚歎道:“太帥了!”
顧澤西蹙眉,不悅地瞪着安舒:“說誰帥?”他的語氣裡分明有着不爽,還是一種帶着醋味的酸爽。
安舒回頭,大眼睛瞄了顧澤西一眼,故意說:“哦,不是說你,我說他,怎麼你希望我說你帥嗎?我纔沒有要說你。”
顧澤西氣惱,附身從地上將一瓶一瓶的啤酒搬上了桌,眼神則是一瞬不瞬地瞪着安舒,直到所有的酒都放在了酒桌上,他纔拿起了一瓶,直接用兩根手指,“啪”的一聲揭開了瓶蓋。
安舒倏忽坐直了身子,那是玻璃瓶裝的啤酒,不是易拉罐那種,他居然直接用兩個手指就開了啤酒……
不過想想,他是軍人,有這功力也是正常。只是這傢伙衝着她瞪眼啥意思?挑釁嗎?
安舒也抓起了一瓶啤酒,抓起了一把的起蓋器,同樣“啪”的一聲打開了啤酒,並說:“要善於利用可用資源,別以爲你手指很厲害一樣!”
顧澤西看着安舒那故意跟他擡槓的可愛模樣,不僅不惱,反而扯開了一抹笑來。
“安舒,敢不敢跟我拼酒?”本來不打算喝的,可是他確實是好久好久沒有喝酒了啊!本來今晚就決定了要好好慶祝一番的,就像安舒說的那樣,既然是慶祝,怎麼能沒有酒?
安舒看着顧澤西那樣子,不悅地皺眉,她只是想着小酌一口,她的酒量,可不允許她胡來。
“不拼。”
“這麼沒膽。”顧澤西淡淡地開口說道。
安舒不屑地看了顧澤西一眼,輕笑:“激將法對我是沒有用的,我可不是你。”
顧澤西深深地看了安舒一眼,這女人真可惡,表面上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樣子,卻總是能輕易將他捏在手心,就是用了這麼一招激將法,將他從最初那麼痛苦的那段日子裡解救了出來。
老闆已經將顧澤西要的每一份燒烤都烤好了端了過來。
“大隊長,你要的燒烤來咯!”
顧澤西擡眼看去,一大盤的燒烤被搬上了桌,本來還被他擺在中間的就便擋了位置,他只好又一瓶一瓶放在了地上,安舒看着他的動作,忍不住笑了:“笨蛋。”
顧澤西不悅地瞪着安舒:“說誰笨蛋呢?”邊說還邊抓起了一根烤肉串指着安舒。
安舒順手接了過來,愉快的吃了起來,她早就餓了,就等着燒烤上桌了,那烤肉外焦裡嫩,味道剛剛好,安舒忍不住大讚,回頭對身後的老闆豎起了大拇指:“好吃,厲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