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沒有睡好,本想今兒早上好好睡一覺,但我媽一大早起來就在廚房忙和,叮叮噹噹的,吵的我實在無法睡懶覺,氣急敗壞的從沙發上翻了起來,直奔廚房,“媽您一大早忙和什麼呀!”
一進廚房才發現,在廚房忙和的不是我媽,而是柳如月,不禁愣住。
柳如月莞爾一笑,“幹嘛這麼客氣,你這不折我壽嘛。”
我低頭一看,廚房裡早已擺好了豐盛的早餐,牛奶烙餅果汁煎雞蛋而她正在切肉。
我本以爲她昨夜聽了我爸和我媽的談話,一定是心灰意冷,沒想到她還算堅定,對我們之前制定好的計劃並沒有動搖,不禁有些感動。
“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我們早餐這些東西就夠了,你還切肉乾嘛?不會是打算早飯的時候讓我們吃紅燒肉吧?”我說道。
“你們家過年不包餃子麼?”她問道,“我想給咱們剁點餃子餡。”
我一愣,以前好像沒注意過我媽剁餃子餡,但過年餃子也是吃的,那餃子餡是從哪兒來的?
正說着,我爸和我媽出來了,他們顯然也被吵醒了。
他們一出來也看呆了。
我媽指着柳如月手裡的刀,“你這是……”
“哦,阿姨,我幫咱們剁點餃子餡。”柳如月笑道。
我爸十分客氣,“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你是客人嘛,這種事兒留着我們來就行了。”
“不用了。”我媽態度依然平淡,“餃子餡我都是買現成的。”
“肉店裡的不香,沒有自己剁的好吃。”柳如月說道。
“差不多。”我媽說道。
柳如月拎着菜刀有些難堪。
我連忙解圍,“媽,如月給咱們把早飯都做好了,你和我爸趕緊洗漱一下,吃早飯吧。”
我爸見狀也連忙進言,“是呀,這麼多年都是你給咱們做早飯,今天難得有人給你做現成的,你就趁機好好享受吧。”
說完推着我媽去洗漱了。
我十分內疚的看着柳如月,“你沒事兒吧?我媽她就是……”
柳如月釋然的衝我一笑,“沒事兒,你也趕緊洗漱一下,吃早飯吧。”
她雖然笑了,但看得出來,心情還是多少受了影響。
……
吃早飯的時候,氣氛仍然很尷尬,我媽一言不發,我爸和柳如月也不說什麼,四個人都坐在那裡只吃着早飯。
“媽,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我笑道。
我媽含含糊糊的點頭,敷衍道,“還可以吧。”
“如月做飯的手藝那可是一絕。”我笑道。
我媽看着我。
我連忙笑着補充道,“僅次於您,僅次於您。”
我媽依然沒有滿意,道,“你經常吃她做的飯?”
我一愣,“沒有沒有,就吃過那麼兩次,但印象深刻。”
我媽這才作罷。
我爸連忙說道,“其實小柳的手藝還是挺不錯的。”
柳如月笑道,“叔叔客氣了,我就是瞎做。”
我媽瞪了我爸一眼,說道,“女人嘛,廚藝肯定是要好一點,這樣纔算合格嘛,燒一手好菜也沒什麼好驕傲的,這是女人的本分。”
“媽!”我埋怨道。
“怎麼了?”我媽絲毫不覺得她說的有什麼不對。
我爸大概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對我媽說道,“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說什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我媽一臉無辜的說道,“這本來就是女人的本分嘛,小柳你說阿姨說的對不對?”
柳如月臉上沒有表情,故作笑容,說道,“阿姨說的對。”
“就是嘛。”我媽似乎很得意。
柳如月擦了擦嘴,勉強笑道,“叔叔阿姨你們吃,我吃飽了,出去一趟。”
說着站起來就走。
“哎呀媽!”我也站了起來,“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怎麼了我?”我媽也氣的不行,“一大早瞅瞅你們爺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說什麼了我?”
“懶得跟你說!”我說着衝了出去去追柳如月。
柳如月已經下了樓,站在外面看雪。
我走了過去,看着她的背影,十分過意不去,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對不起啊。”我說道,“我替我媽跟你道歉,她平時不這樣的,今兒不知道是怎麼了。”
她望着雪景,嘆了一口氣,在空氣中哈起了白霧,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怔怔的望着遠處,遠處的雪地裡,一家三口正在雪地裡打雪仗,女兒和媽媽一夥,爸爸單獨一夥,很顯然,女兒和媽媽的陣營佔了上風,打的爸爸直求饒,幾個人鬧成一團,歡聲笑語不斷傳來。
柳如月一笑,“我想果凍了。”
我想這大概是她和果凍分開過的第一個年吧,半年沒見了,一定很想念。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好站在那裡陪着她發愣。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幸福的一家三口走了,她才說道,“於浩,你說是不是我真的不夠好?所以金大中才會那樣對我,而阿姨也對我如此偏見。”
“別生氣了。”我說道,“你已經做的夠好的了,真的,不關你的事,我媽她只不過還沒有扭過那個彎兒來,你要相信我,一定會好起來的,只要咱倆一條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柳如月看着我,我的話顯然沒有鼓舞到她,她仍然十分失落,嘆了口氣,說道,“好難啊於浩,你知道嗎,雖然我的心已經確定了,可很多時候,我一直都在想,咱倆這樣,真的可以在一起嗎?我們這樣的感情,真的會被接受嗎?”
“你又要失去信心了嗎?”我失望的說道。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出神的望着遠方,似乎是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有的時候,我覺得咱們倆之間,像一個童話,看起來很美,可不真實,特別不真實,好像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我心裡一沉,看來她真的又再次失去信心了,這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信心……
“人活着,很多事本身就是不真實的,真實的只有眼前的人和事,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實的,我是真實的。可你呢?你真實嗎?”我拉起她的手說道。
她看着我,良久,突然笑了,“廢話,我當然是真實的,全身都是肉做的,貨真價實,你摸不出來嗎?
我一愣,“那也未必吧,也許我摸不到的地方也會摻假,比如硅膠什麼的,還是驗證一下比較好。”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