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問道，“楊總，這個工程，你拿一千萬給我，你還有利潤嗎？”
楊總一笑，“沒有。?”
“那你……”
“於總，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楊總說道，“我接新貴這項目，根本就不是爲了掙錢，我是爲了和長海長期合作，爲了接你們更多的項目，同時也是爲了彌補我們沒有做過大盤的經驗。所以從一開始，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只要保證工人的工資就行，如果您覺得一千萬少，還可以再加。”楊總說道。
我點了點，“我同意跟你們合作。”我說道。
楊總聽我的話，臉上露出一丁點喜悅，但似乎並沒有太意外，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其實想想也是，畢竟那可是一千萬！
他說道，“於總，那你看這錢，我怎麼給你？是走親戚呢，還是房產，或者別的途徑？”
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原來現在這個受賄系統早已經發達的讓人難以想象。
“走親戚是怎麼個走法？”我問道。
楊總說道，“老一套，你讓你親戚承包我的工程，然後我給他付款，這一千萬就高價給他了，或者你讓你親戚來我這兒上班，弄個業績什麼的，當獎金就給了，絕不會查到什麼。”
我點點頭，這讓我又長了不少見識。
“於總，您看這賬，咱們是怎麼走？”楊總問道。
我笑了一下，說道，“楊總，你知道這次這麼多工程方，我爲什麼會選中你們建發？”
楊總一愣，笑道，“於總，說實話，其實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按理來說，論實力，我們是排不到前三的，掄資歷，我們更不用說了，前五都懸，雖然我們這幾年的勢頭不錯，可跟一建二建這些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一開始，我們只是想盡力爭取，想要花大代價拿下來，但說實話，我自己希望並不是太大。所以，我也很好奇，還望於總指點。”
我點點頭，說道，“我選擇你們，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因爲你們不是那些大的工程方，對其他人而言，這是你們的劣勢，但對我而言，這是你們的優勢。”
“哦？”楊總有些不解，“還請於總明示。”
“很簡單。”我說道，“相信你也知道我們和三建這次爲什麼解除合作。”
楊總點點頭，“知道。”
“這件事歸根結底，根本原因是他們在濱海時間太長，所以和公司的高層總有一些盤根錯節的關係，所以他們纔敢無視我的命令，甚至無視我這個人。而你也知道，我在長海初來乍到，必須作出一些成績來，才能服衆，而我要做出成績，就必須有建築方和各個方面的配合，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我說道。
楊總連連點頭，“明白，於總，這點您大可以放心，只要您肯選擇我們，那我們肯定爲於總馬首是瞻，您說東，我們絕不往西。”
“我要的就是這個。”我說道，“別的我不說，我要的是工程質量，這是咱們合作的根本，在這個前提下，咱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果因爲選了你們，出現什麼質量問題，砸了長海的牌子，那咱們都不會好過。”
“這您大可以放心。”楊總說道，“我自己也是想幹出一番事業的，所以這幾年是我們建發樹立工程口碑關鍵的一年，我可以向您保證，絕不會出現任何的質量問題。”
“這就好。”我說道。
“另外，除了保證工程質量外，您的那一份，絕不會少了。”楊總補充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找你，不是爲了謀私利，所以，不管咱們以後能合作多久，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的。”
楊總萬分震驚的看着我，“於總，咱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算是敞開心扉了，這也沒有別人，您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我並沒有演戲，我是認真的說的。”我說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到長海來，確實是因爲一筆錢，不過我可不是爲了錢。”
“那您是？”楊總更加迷惑不解。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個原因，我選擇你的第二個原因。”我說道。
“您說。”
“青年城三期的項目，你還打算接嗎？”我問道。
他一愣，“當然不打算接，我上次跟你說過呀，他們現在是在跟我耍流氓，給我壓價，我根本沒有利潤。您……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讓你接了它。”我說道。
楊總一震，一臉的疑竇，“您讓我接了它？這麼說，您是鄭總的朋友？”
我搖搖頭，“你覺得我會跟這種流氓做朋友？”
“那您？”他更加不解。
“這其中原因你就別問了，等過段時間我自然會告訴你，我知道，讓你沒有利潤去接它，您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新貴這個項目，我一分錢回扣不收，這也算是給你補回來了，怎麼樣？你考慮一下。”我說道。
“這……”他揣摩的看着我。
“你想想看，這對你而言，是有利而無害的，如果你不接，二期的款恐怕夠嗆能要回來，如果對簿公堂，鄭智的關係和背景我相信你很清楚，這官司能不能贏，恐怕也得兩說吧？如果你接下了三期的項目，二期的款就收到了，而且三期的盈利，在新貴這塊都回來了。”我說道。
他顯然有些被我說動了，但是仍然有些猶豫。
我繼續說道，“這件事對你最關鍵的一點，是咱倆之間長遠的合作，有了這事兒，我對你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要你的工程質量沒問題，以後我的項目，就是你了。今天來之前呢，我就想好了這一切，如果你答應，那我就當是交了一個好朋友，如果你不答應，也沒有關係，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你讓我想想。”楊總點了一根菸。
“好。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不用着急給我答覆，明天晚上之前給我答覆就可以了。”我說道。
楊總看着我，那是試探的眼神，過了一會兒，他猛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掐掉說道，“不用了，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只是我想知道一件事，青年城這件事，你是想達到什麼目的？如果你不想幫鄭智，那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笑道，“因爲我想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