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聽到聲音大概能判斷出有50左右的人。
在確認教室外邊的走廊上沒有人之後,悄悄靠近聲源處。
一羣人有的站在樓梯上有的坐着,手上基本都捧着一本佛經,估計早讀都沒有這麼認真過吧。
朗讀聲整整齊齊,每個人臉上都表情凝重,男男女女,沒想到有挺多霸凌者的。
倆人蹲在牆角,在暗處觀察他們,靠着微弱的月光來分辨每個人的長相,各個年級班級的人都有。
有些人就是這麼善於僞裝,你永遠不知道人皮下到底是羊還是狼?
記了個大概後,倆人靠嘴型手勢來傳遞信息,決定再觀察一會兒,看看他們會不會有什麼變動,並且再加深一下記憶。
伍洋從廁所出來,手上還帶着些水漬,臉色並不太好,順着走廊要走回樓梯口,走着走着發現灰色的地板上有兩個明顯的影子,
有個人影越發靠近他們,然而他們卻渾然不知危險即將到臨。
伍洋距離樓梯口的距離漸漸縮短,忽然注意到腳下有兩個人的影子,他有些疑惑,走近一看,發現是兩個蹲在牆角邊的人。
“喂,你們是誰,怎麼蹲在這裡?快回去讀,還沒到一個時辰!你們轉過來給我看看!”他嚴厲的訓斥他們,想知道是哪兩個人,到時候好給他們使絆子,吃點教訓。
倆人腰板有些僵硬,實在是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白映棠握着的手心裡拽着因緊張而產生的熱量。
可惡,被發現了,現在轉過身一定會被看到臉的。
如果是在比較黑暗的地方,說不定還能轉身逃走,但是月光照着他們,現在轉過身來,依靠月光一定能很清晰的看到他們的面貌。
在身份快曝露之時,仲顥塞給她一塊黑布,大小剛好能夠用來遮住臉。白映棠趕緊戴上。
什麼味道?好熟悉......
她看了他一眼,想問,但又不敢開口,遲疑了幾秒。
不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解決掉這個傢伙先!
她腿往下一掃,速度快到讓伍洋有任何時間去反應過來身體就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兩人順着樓梯向下面的操場奔去,兩個臺階一步而過,只剩下四個臺階就一躍而下。
霸凌者們因爲剛纔的聲音過大而都注意到了他們,要是這兩個人把他們的霸凌之事全都公之於衆,那可就全都玩完了。他們紛紛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他們窮追不捨,追得那般緊。
這羣人這般死纏爛打,寡不敵衆,逃出省一後肯定會採用兩面包圍,要是這樣可就真的不妙了,必須得想個法子。
白映棠大腦在奔跑的同時運轉着。
現在對地形不熟悉,就算是想到了逃跑路線也很容易被他們阻擋,只能這樣了嗎?
她朝仲顥使了個眼色,兩人都突然停下,站在這操場中央,面朝那些追趕過來的霸凌者,他們看着兩人忽然停下,下一意識也停滯住,保持着3米的安全距離。
追過來的霸凌者大概只有20人左右,也就剛纔那羣霸凌者的一半。他們面面相覷,一同向前面這倆人發起進攻。
一個壯漢上來就打前陣,想着先把那女的幹掉,後面再集中人力幹掉那男的。
那自信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在想什麼。當想法被看穿,他所有的行徑路線都將一目瞭然,進攻變得不堪一擊,這種人來打前陣,就算是再強大的軍隊都將潰不成軍。
白映棠一腳踢到他臉上,那男人痛的倒退數步,臉上留下一個黑黑的鞋印。在他捂着臉喊疼的時候,她就開始發起進攻,還是腿往下一掃,就讓比她高一個頭的男人重重倒下。
幾個女生趕緊上前圍住她,妄想多面進攻,增加壓制住她的機率。
因爲對手是女生,白映棠不太想下重手,她先制服住一個女生,將她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再將另一個女生砸在地上,面朝地面,並用膝蓋頂着她的後背。然後各一個手刀將她們打暈。
僅剩下的就是一個質量比較大的女生,在體型方面具有壓倒性的勝利啊。白映棠作式要往左側進攻,讓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左側的防禦,但白映棠從她胳肢窩下面鑽過去,用手肘用力擊向她的後背,但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她改變進攻方向,一把抓住女生的手,用力一掰,咔嚓——
“啊!!!”女生髮出一聲慘叫,白映棠順勢抓住她的腳腕,順勢將她壓在地上,那個女生腳腕紅腫扭傷了,無法再站起來還擊。白映棠快速撤到三米遠。
而仲顥在白映棠打鬥時,也被幾個壯漢圍住了,他一個跨步,來到了衝在最前面的壯漢左邊,手肘用力擊打壯漢的背部,壯漢身體向前傾斜,不料他又用力擡腿膝蓋直直頂撞腹部,壯漢被打得直噴白沫。
另外兩個人見狀,一起奔向仲顥,兩人雙雙出拳,結果都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用力一擰,發出咔嚓一聲,光是聽着這倆人的發出的叫喊聲,就大概猜測到肩關節估計脫臼了吧。
一半的人都被他們打暈,剩餘的霸凌者個個嚇得臉色發白。
他們趁霸凌者被這局勢震懾住,立馬朝校外大步跑去。而那些霸凌者們大多都四肢僵硬,甚至還有些腿軟的直接跪在地上了。三四分鐘後,才突然回過神來追趕上去。
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哪有什麼人會在大街上,只有這羣學生,還有混在裡面的女警官大汗淋淋的奔跑着。大街小巷四通八達,說不定一個不留神就給撞着了,他們只能不停的在跑到一個地方後往其他的相連的小路探頭,確認沒有尾隨或者是分散包圍的霸凌者。
他們從一條小巷裡忘了相通的地方探了探,一共有三條小路,有兩條都好像被霸凌者們堵住了,他們只能走那條沒有霸凌者的路,一出來沒想到是街道。
聽到後面傳來聲音:“那兩個人到底跑哪去了?”“肯定是往小巷子或小路那兒跑了,以防萬一沿着這條街道找找吧!快點,別讓他們給溜了!”
路基本上都被堵住了,只能向前狂奔,他們跑到一亮光處,是紅色的燈籠裡發出來的光,白映棠扶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餘光掃到個黑影。
“白映棠?”
她的腦袋和四肢好像都灌了鉛似的,變得如此沉重,有些神志不清了。
好熟悉的聲音,但是…不管是誰,救救我們吧……
再醒來,她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還有散發着鵝黃色光亮的燈。
“醒了?”
這聲音好溫柔啊。
她有些感嘆,緩緩轉過頭,看到了兩個男人:仲顥和楚躍安。
白映棠慢慢坐了起來,垂着頭許久未說話。
楚躍安?所以當時出現在面前的人是他,現在這個所處的地方,說明是他救他們。
“謝了。”她忽然開口道。
楚躍安愣了下,又笑了一聲,“不用謝,畢竟你當時還給我行了個大禮呢。”
她蹙眉,有些不知所以。
其實在她昏倒的時候,順勢跌在地上,腦袋差點就磕地板上了。但楚躍安反應很快的單膝下跪,將她的腦袋擁入懷裡。最後是他和仲顥架着她到這兒來的。
想到她當時的那副蠢樣,忍不住噗嗤一聲,但看着她坐在牀上歪着頭,大惑不解,就硬生生的憋回了笑意,“沒什麼。對了,你怎麼搞成這樣子?”
白映棠直直盯着他,他以爲又要說什麼內涵他的話了,結果她只說了兩個字:“橘子。”
“……”他認命似的,拿了個盤子過來,但裡面裝的並不是橘子,而是蘋果雪梨什麼的。
她鼓着腮幫子,十分固執。“橘子。”
“你已經吃過很多了,我給你削個梨吧。”楚躍安並不理會她那哀怨的眼神,而是拿起盤子裡的水果刀,開始把梨的皮削成一圈圈地。
白映棠哼了一聲,“仲顥,你告訴他吧。”然後靠在牀頭閉目養神。
仲顥遲疑了會兒,後面想了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慢慢敘述起了今晚事情的經過。
雪梨的皮地被削去,被削成一圈一圈的,而且連接在一起。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仲顥將事情經過詳細說完後就以時間太晚了爲由先回去了,楚躍安派遣了個會點武功的下人送他回去。
這屋裡只剩下他們。白映棠坐在牀上啃雪梨,楚躍安在牀邊繼續給她削雪梨,屋裡的留聲機裡播放着優美又不悲傷的純音樂。
“身體素質差,今晚就別到處瞎跑了。”平時的白映棠給人的感覺也確實是比較冷淡的,但話又不算很少;但剛纔的她話比較少,而且臉色也不算很好,這種情況下要是趕人回去,那可就太不是人了。
“那個時間你怎麼會出現在街道上?”
“我救了你,卻要懷疑我?”
“好奇而已。”
“好奇心害死貓。”他將皮都削完了,而白映棠也剛好把梨吃完,他接過,一整個梨子,除了核基本上都被吃的一乾二淨,心裡忍不住偷笑。“給。”
白映棠“切”了一聲,拿過雪梨,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吃完就趕緊睡了,小心明天遲到被罰。”然後收拾了下果皮後,拿到外邊廚房去扔掉,並清洗水果刀和盤子。
她啃了幾口雪梨,不太在乎。
楚躍安收拾完後,回來看她還坐在牀上。便在地板上打了個地鋪,地面鋪着一層厚厚的被子。搞完後,他直接把燈全都關了,睡在那地鋪上,漫不經心地說,“這樣晚睡覺,容易猝死,先睡了。”
“嗯。”她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睡在地上的身影,然後收起視線,躺在柔軟的牀上,說:“晚安。”
他帶着些許上揚的語調,輕聲回答着她,“好夢。”
今晚月色真美,風也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