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夏雪依的臉色,夜修園也還是要看的,不能因爲自己是這裡的夜王爺,就可以不顧規矩。而且說到底發生殺人事件,可是在他的王府之中,如果不能妥善處理的話,傳出去也只會被人笑話了。
“你倒是說呀?好歹夜王爺給你個說話喊冤的機會,你倒是說說看你的理由啊,什麼都不說,不是白白浪費了夜王爺的一片心意嗎?”夏雪依看到管家跪在原地,只顧着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就很是火大,就算現在知道後悔了又怎樣啊?小綠已經回不來了,小綠再也回不來,這個兇手就算是真的知道錯了那又怎麼樣啊?夏雪依也是沒有辦法原諒的。
“奴才沒有冤枉,小綠確實是爲奴才所殺的,奴才罪無可赦,請王爺立刻將奴才處死。”管家邊說邊流着淚水,一張臉看上去真是又有淚水,又有鮮血,指叫人看不下去。
夏雪依卻絲毫不介意,比這更加慘不忍睹的時候,她還看到過呢,這麼一點比起來只能算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情罷了。
“夜王爺你可聽見了,你現在還要繼續審問下去嗎?”夏雪依拿着白眼等夜修園,夏雪依就不相信這夜修園會當着自己的面偏袒這個可惡的管家,夏雪依發誓她一定要把殺死小綠的兇手繩之以法,讓小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小姐,就請你給本王一個面子,讓本王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如何?”夜修園突然看着夏雪依說,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相信管家是被冤枉的,管家並不是真正殺死小綠的兇手,夜修園不能讓管家爲那個兇手去死。
“這件事情難道還不夠明確嗎?”夏雪依看着夜修園時目光收縮了下,夜修園不會是真的想在自己面前偏袒這個殺人兇手吧?他應該知道夏雪依是絕對不會縱容的纔是。
就算夜修園現在已經是夜月國的皇帝了,一定要偏袒一個殺人兇手,那也是萬萬不可的。就算是聖旨,夏雪依也可以抗旨不尊,只要一切不在合情合理之中,就不要妄想,夏雪依會那麼輕而易舉地屈服了。
“是,我覺得這件事情的疑點還有很多。”夜修園毫不客氣地說了出來,他想如果這些他不說出來的話,他的心中一定會很不好受的。而這一點,如果不能讓夏雪依明白的話,夏雪依也會一直當管家就是殺死小綠的兇手的,那管家到了最後,必然會爲那真正的兇手犧牲。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夏雪依一步步地靠近着夜修園,“你這是擺明了要維護那個殺人兇手?擺明要把國法放在一邊了?擺明了要和我作對了?”夏雪依把話說得飛快,雙目間皆是對這件事情讓夜修園插手的不滿。
夜修園是出了名的在下人面前溫柔和善,現在這裡正有個機會給他好好表現呢,他怎麼可以白白錯失那麼好的機會呢?就算夜修園不偏袒那管家,夏雪依也不會相信,因爲從一開始在門口起,夜修園就說過了,他認識管家那麼多年的那些煽情話,無非就是想把管家從自己手上救出去。
夜修園剛剛來到這裡,他的意圖就已經很明顯了,但夏雪依卻到現在才發現,在之前真的以爲夜修園是來這裡看好戲的。看來夜修園還真的是布了場好戲,等着夏雪依慢慢地去看呢!
當夜修園發現夏雪依目光中的真正含義時,整個房間中的人幾乎也都以那樣的眼光看着他。須知誰在剛纔都聽到管家親口承認自己殺了丫頭小綠,但夜修園現在卻開始懷疑真正的兇手。難道管家剛纔真的是爲人頂過嗎?雖然整個夜月國的人都知道管家心地善良,但是也沒人願意相信管家真的善良到要爲那殺人犯頂下殺人的罪過。
所以如此看來,也就是隻有像小姐說的那樣,王爺是有心偏袒管家的。誰都知道,管家來這夜王爺
府那麼多年,夜王爺可是他看着長大的。夜王爺爺經常誇管家心地善良,難道真的是因爲夜王爺不想看到管家被小姐殺死爲小綠報仇,所以現在就想偏袒管家,把殺人罪責嫁禍在別人身上嗎?
其實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的,因爲夜王爺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是有原因的,這麼聯繫起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夜修園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和管家身上,很是不自在,於是乾咳了聲後繼續說:“本王怎麼會如此呢?小姐誤會本王的意思了!本王確實懷疑殺死丫頭小綠的另有其人,管家只是爲那人頂罪,但是如果本王這麼問下去,確實查不出什麼,那管家也還是會以殺人罪責處死的。”夜修園看着夏雪依說,聲音響徹在這個房間中,讓每個下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你如此抉擇,還說自己不是有意偏袒管家嗎?”夏雪依看着夜修園,用一種完全不信任的厭惡眼光,“管家剛纔已經清清白白交代了就是他殺死了小綠,但你卻口口聲聲說懷疑殺死小綠的另有其人,你說的居心怎麼那麼明顯啊?管家是你夜王爺府中的人,難道小綠就是不是了嗎?小綠從很小就被賣身到夜王爺府中爲奴爲婢,身世已經那麼可憐了,你們現在還一個兩個都那麼欺負她!”
夏雪依的眼光極爲憤怒,先從夜修園開始,一下掃過屋內的那多人,似乎每個人都曾經欺負過小綠一樣。被夏雪依的目光掃到的下人們忍不住在心中發顫,緊接着努力想起自己之前有沒有欺負過小綠,有沒有隻當她是最底下的丫鬟而對她呼呼喝喝。在發現有的,看到夏雪依的目光只差要被嚇死過去。
夏雪依最後將目光落在夜修園身上,夜修園就是個罪大惡極的人,居然敢包庇殺死小綠的兇手,夏雪依想要用自己的眼光殺死他,然後把他拖出去打一頓。
“正因爲如此……”聽夏雪依說得那麼情真意切,夜修園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正因爲小綠的身世那麼可憐,既然是我夜王爺府中的人,也一生都爲我夜王爺府爲奴爲婢。所以我纔沒有輕看她的生死,所以我纔會想要給小綠一個交代。”
夏雪依對於夜修園的話只是感到好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假惺惺呢?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趁此機會隨便抓個下人出來替管家頂罪,讓無辜的人繼續枉死呢?”夏雪依的話響起後,整個房間內的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去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王爺是不是因爲想要替管家開罪,真的隨便抓了個下人出來,就讓他們給管家頂罪。
那這裡有那麼多的下人,到底誰會被夜王爺抓出來給管家頂罪呢?因爲都懼怕這事情,於是幾乎都快站到夏雪依那裡,希望小姐可以說服夜王爺不要隨便抓他們頂罪,他們都是無辜的。
一時間夏雪依都可以看到很多的人用無辜的祈求眼神看着自己,所以當夜修園說:“本王只是爲了公正嚴明,絕不偏袒任何一方,所以想要抓出真相來。”
看夜修園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夏雪依指着身旁的下人向夜修園說:“你現在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相信你的話?願不願意讓你重新審問管家,然後抓他們其中的一個出來頂罪?”被夏雪依說得心虛的人,早就嚇得四肢發軟,微微顫抖了。
“就算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本王也願意相信管家是清白的,管家絕對不是殺死小綠的兇手。”夜修園看了看四周,最後冷着眉眼說。在這樣的時候,當然每個人都希望他可以息事寧人了,因爲管家已經自己招供,確實殺死了小綠,難道兇手真的還能是不二人選嗎?
下人們都照着夏雪依的思想走了,但他身爲一家之主,卻是不能這樣不看重別人的生命。
“你就直接跟大家說
你不願意看到管家死,所以就算管家犯了殺人罪過,你也可以不去追究算了。”夏雪依冷笑起來,其實這樣說多好了,還不用隨便找個人來頂罪,但是卻是太過分了!夏雪依在心中狂躁起來。
“小姐不要氣,本王知道如此決定,小姐的心中是有一百個不滿,一萬個不滿,但是小姐不也是想要知道真正殺死小綠的人是誰嗎?”夜修園看到夏雪依盛怒的模樣,知道自己如果再只是自顧自地考慮着問題,只會招來夏雪依的不滿,那樣下去,管家纔是真的會有危險了。於是夜修園好言說着,希望夏雪依能被勸服,與自己一同面對這個問題。
“但只怕只是真正的兇手逃脫,被殺了的只是無辜冤枉的人啊!”夏雪依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大聲地感慨着。
“本王斷不會如此,本王一定會做到讓小姐滿意爲止。如果待本王查明真相的時候,小姐還是堅持要殺死管家,那也就聽憑小姐處置,本王決不再幹涉。”夜修園爲了能讓夏雪依平息心中的怒氣,向着夏雪依一再保證。
夏雪依低頭看了夜修園一眼,夜修園的那模樣,確實是蠻誠懇的樣子,不過夏雪依早就知道夜修園愛裝了。但是見夜修園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夏雪依再不答應的話,那就是夏雪依蠻不講理,理虧了所以一定要殺死管家。
夏雪依也希望管家的死可以讓每個人都心悅誠服,當然包括夜修園在內,所以夏雪依最後還是同意了夜修園的意見:“好啊!反正只要我不滿意,管家還是隨時都可以死的,我並不吃虧,我就給你點時間,看你如何爲管家辯駁吧!”夏雪依抱着胳膊,叫人搬來了凳子,坐在夜修園身旁,和夜修園一起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
其實夏雪依很不樂意看着管家那樣子,因爲管家的臉上還有鮮血在流,看上去甚是恐怖。夜修園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看着身旁的家丁說:“先去請大夫來給管家包紮了傷口,不然案子還沒審清楚,管家的命就沒有了。”
夜修園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夏雪依一眼,夏雪依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其實她也沒意見。既然都同意讓夜修園重新審案子了,那她乾脆好事做到底算了。依照管家那樣子,只要血流不止再過一會兒,管家的命就沒有,那也沒辦法讓夜修園查個清楚明白,服服帖帖。夏雪依還會被人說成是心存歹毒,表面上同意讓夜修園繼續審,但是卻有意要讓管家在還沒審清楚案子之前就命喪九泉。
其實真正的殺人兇手又不是夏雪依,夏雪依也很想知道是誰,那又何必阻止夜修園呢?於是夏雪依就那麼安靜地等着下人爲管家請來大夫,包紮好傷口。爲了不讓管家的腦袋繼續流血,所以找樂子凳子來給他坐着審問。
夏雪依對此只是別過臉,不想發表意見,如果連這樣的小事情也要和夜修園爭吵下,那她和夜修園的嘴巴永遠也別想停歇下。
於是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夏雪依就坐在一旁看着夜修園審問眼前那個坐着的犯人。可是夜修園還沒開口說什麼,管家就變得激動起來,跪在夜修園身旁,朝着夜修園苦苦哀求:“王爺請您殺了奴才吧!奴才就是殺死小綠的兇手,奴才罪無可赦,罪該萬死!不值得王爺爲奴才申辯,就這樣讓奴才死去吧……”管家激動地又要給夜修園磕頭,夜修園趕緊阻止了他,然後叫兩個家丁把管家拉到對面的凳子上好生看着,斷不能再讓管家做出這樣一來損害身體,二來也阻礙詢問的事情來。
夏雪依看到夜修園皺着眉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想爲別人翻案來着,可是看別人的那樣子,只求速死,是不想你再審什麼了。”夏雪依真不知道夜修園做那麼多事情來幹什麼,招夏雪依討厭不說,還讓管家也不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