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睡會,我去鎮上一趟。”宣承希在夏傲雪脣角留下一吻,可夏傲雪卻因爲害羞一直沒敢睜開眼睛,只是應了聲恩。如果她知道宣承希這一走,會讓兩人從此相見卻成了陌生人,命運從此改變的話,她絕不會讓宣承希走,只會拋下一切和他雙宿雙飛。
到了傍晚的時候,宣承希還沒有回來,夏傲雪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穿戴整齊後還特意梳了個嫁做人婦的髮髻,銅鏡裡那女子,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眉目間隱約有了幾分人婦的嫵媚。
夏傲雪走出房門的時候,卻意外的看見了宣稱恩,他身邊還站着一個黑衣男子,雖樣貌也算俊朗,可總覺得有些陰森。
“殿下,你怎麼在這?”夏傲雪不是不吃驚,宣承希做事十分穩妥,自打住在這裡後就沒人找來過。
宣稱恩一眼就看到了夏傲雪那人婦的髮髻,心裡一痛,只覺得滔天的怒火從自己心噌的騰起來,眸子陰沉的好似要將眼前的人一併吞噬了。
“這就是你的選擇?”宣稱恩猶自不死心。
“是。我早已和三殿下說清楚,當初是我沒能看清自己的心,倒讓三殿下誤會了,還請三殿下見諒。”
“好,很好,很好。”宣稱恩連說三個好,對着身邊的男子說道,“蘇門主,就看你的了。”
蘇明德臉上雖是在笑,可那笑卻十分恐怖,他變戲法似得掏出了三根針,向着夏傲雪步步走去,“三殿下放心,這銀針早已在忘川水裡浸泡多日,即便不用昏睡五日,加上我的獨門內力,自是手到擒來。”
“如此就勞煩蘇門主了。”宣稱恩在一旁冷眼看着。
“你們要幹什麼?”夏傲雪驚慌失措地往後退,此刻只有她一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什麼忘川水,他們到底要
幹什麼!
“幹什麼?自是要你忘了鏡非明。”宣稱恩語氣裡含着十足的殺氣。
“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也要他還有這命在!”
“你什麼意思?”夏傲雪只覺得渾身好像掉進了冰窖,被那鋪天蓋地的冰水刺得渾身痛得說不出話來。
“自然還要多感謝你了,若不是你,我們可沒這麼容易殺了鏡非明。”蘇明德就站在夏傲雪一步之遙外,看着她做困獸之鬥,“癡情蠱已經通過你種到了他身上,只要這忘川術在你身上奏效你忘了鏡非明,那這癡情蠱發作起來,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
“怎麼可能,我根本不可能害他!”
“癡情蠱在女子身上不會有什麼,但是會通過和男子歡愛後將蠱傳遞到男子身上,你若是一直愛着他便罷了,可你偏偏會忘了他,然後成了陌生人,那癡情蠱自然就會發作。”
蘇明德這番話比那晴天霹靂還要厲害,劈得夏傲雪之間軟在了地上,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害了他,本以爲是一心交付出自己的身心,讓他知道自己的愛意和決心,可誰曾想竟是將他推向了死亡,這讓她如何能原諒自己?
“是你,是你在我身上動得手腳?”夏傲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真的能動手腳的,必不是文竹,那只有自己暫時居住在三殿下府裡的那段時間。
“若不是你不守婦道,這事會發生嗎?”宣稱恩早已被憤怒和仇恨矇蔽了雙眼,一個個都欺騙他背叛他,總有一日,他要全世界都看他的臉色,生死全由他操控!
就算是死,也絕不能忘了七哥!夏傲雪絕望地閉上眼睛,想起兩人的點點滴滴,只覺心痛不已,雖不能相守一生,可彼此這般深愛過,已足夠。下一刻,夏傲雪就死命地咬住自己的舌
頭,卻被宣稱恩識破,轉瞬間他就到了眼前,手緊緊捏着夏傲雪的下巴,白皙的下巴馬上被捏出了紅印子,語氣惡狠狠說道:“你竟然爲了他,寧願自己死!”
夏傲雪那盯着宣稱恩的眼神十分怨恨,可無奈下巴被他捏住,便是尋死也尋不了。
宣稱恩點了夏傲雪的昏睡穴,只見蘇明德將那幾根銀針分別刺入夏傲雪頭部幾處重要的穴道,似乎還念着什麼符咒,有條青色的蟲子扭着肥胖的身軀緩緩地從蘇明德的衣袖裡爬了出來,身子雖肥胖但動作卻很迅速,爬上了夏傲雪的頭部,配合着那銀針和蘇明德的咒語開始一圈一圈繞着。
宣稱恩在夏傲雪耳邊不斷說着:“你從未認識過鏡非明,你只愛過一個男子,他叫宣稱恩。”
“你從未認識過鏡非明,你只愛過一個男子,他叫宣稱恩。”宣稱恩一直重複着這句話,“你甘願爲爲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幾個時辰後,蘇明德才五指一伸,那些銀針又迅速從夏傲雪頭上出來,青色蟲子也爬回了他衣袖,“好了,等他們見一面癡情蠱發作了,鏡非明就等着受死吧。這藥你混在她飲食裡吃下,她不會有任何已爲人婦的感覺。”說完竟是如青鳥般掠到了樹上,消失不見了。
夏傲雪緩緩睜開眼睛,環顧四周,臉色有些茫然:“承恩哥哥,我怎麼會在這裡?”
宣稱恩心裡一鬆,這蘇明德果然有兩下子,不然也不值得自己和他合作,當下扶着夏傲雪回去,“你我出來遊玩,你剛被蛇嚇暈過去了。擔心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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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承恩哥哥費心了。”夏傲雪看到自己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裡,不由臉頰緋紅,那模樣不正是對着愛慕的人才有的羞澀嗎?
霧散,夢醒,卻發現那是千帆過盡的沉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