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瀾溪掙扎,擡起頭來瞪着他。
“怎麼?”男人明知故問,黑暗中,墨眸沉沉的發亮。
“說話不算數?”她有幾分咬牙切齒。
明明先前擺出那樣君子坦『蕩』『蕩』的模樣,可這會兒竟然半夜『摸』進她的被窩,還這樣理直氣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明記得自己鎖門了啊?
“怎麼不算數了?”他挑眉,懶懶的說着,“我又沒說我絕不會來客臥睡覺。”
“你……”瀾溪氣結,又反駁不出來,恨恨的瞪着他。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還有如此無賴的一面。
感覺到懷裡她的喘氣很急,想必是在惱他,微微勾了勾脣,手指在她臉上戳了兩下,感覺她還是氣鼓鼓的繃着,只好嘆息着,“我刀口都還沒怎麼癒合,放心,我就是想也『亂』來不了,就是蓋被子摟你純睡覺而已。”
聞言,她的怒意減了不少。
可時隔些日子,兩人這樣肌膚相抵,呼吸相聞,她還是有些不自在,不免推了推他,“那你回主臥去睡……”
他卻伸手摟她摟的更緊,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處,掌心扣在上面,以免她『亂』動。
“一個人睡,太寂寞了。”薄脣一扯,在她耳邊有些低的吐出字句。
短短八個字,在她耳膜邊散開,卻好像也同時震入了她心扉。
“可……”她還有點顧忌,微微掙扎。
可能是不太小心,手擦碰到了他刀口的地方,立即就聽到他痛苦的悶聲,“唔。”
“沒事吧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發誓,你有沒有怎麼樣?”瀾溪立即緊張了,慌的手忙腳『亂』。
“……沒事。”半響,他才沉緩的回出一句。
聽到他聲音裡壓抑着的痛苦,她更加緊張起來,懊惱着繼續,“打開燈看一下吧,要不要把私人醫生叫來看一下……”
話未說完,擡起來的頭被他再度按到胸口,男音再度散開。
“噓,睡覺,我困了。”
“……”
她沒敢再『亂』動,老老實實的被他摟在懷裡,呼吸隨着他的,一起一伏。
第二天早上,沉沉而睡的賀沉風動了動身子,手臂一擡,才驚覺懷裡的人兒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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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掙開眼睛,定神一看,果然,房間裡哪裡還有謝瀾溪的身影,『摸』着身旁被褥,涼意一片,應該早就離開很久了。
這幾日睡眠不是很好,身體虛弱的關係雖然總是會想要入睡,但也時不時的就會醒過來,昨晚摟着她,出奇的好眠,竟連她什麼時候醒來離開的都不知道。
眉心倏然皺起,掀開被子,他從牀上下來,直接擡腿朝着樓下走,環顧了一圈,也都並未看到有任何身影,連她的氣息都撲捉不到。
胸口處一陣焦躁的窒悶,爲她偷偷的離開。
等他往廚房走時,沿途路過餐廳,看到餐桌上面放着的盤盤碗碗,被蓋子罩着,掀開,裡面是做好的早點,一旁還有電水壺在那裡,手『摸』過去,熱熱的溫度。
將水壺裡的水往玻璃杯裡面倒,隨着那嘩嘩的水流聲響起,他的眉眼也不禁舒展開來。
而從他那裡趕回去的瀾溪,也難免被好友李相思拐彎抹角的奚落一番。
“是是是,你不用老解釋,反正你睡的客房。”
“我本來就是睡的客房?”瀾溪力爭着事實真相。
“那你臉這麼紅做什麼?”李相思抽搐着嘴角,笑到不行。
“我沒有啊。”擡了擡手,『摸』向自己的臉頰,卻發現好友笑聲更大,她不免羞憤的直跺腳。
而一旁的小傢伙也很配合李相思阿姨,一塊符合着笑聲,笑的好不開心。
到了中午的時候,瀾溪將帶來的餐盒以及筷子都清洗好,用紙巾一邊擦拭着一邊和正對着電腦屏幕的好友聊天。
“誒?瀾溪,最近這兩天好像很少能見到程少臣了。”李相思一邊往嘴裡橘子瓣,一邊咕噥着說。
“可能太忙吧,君君手術都完事了,再等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沒必要老折騰他。”
將嘴裡的東西都嚥下去,李相思擡頭看向她,神情孤疑道,“瀾溪,我怎麼感覺,他好像對你或者是有意思的……”
聞言,瀾溪手中動作一頓,剛擦拭的餐盒蓋掉落在地面上,她忙彎身去撿。
“啊,我隨便說說的,估『摸』是我的錯覺?”李相思這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說了什麼,忙岔開話題。
瀾溪抿了抿脣,也並未說什麼,本來壓在心底最深處的某些東西,又不經意間『露』出了尖尖角。
口袋裡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被思緒拉着走的她給拽出來,低頭將手機掏出來,看到上面的號碼,抿脣了半秒,接了起來,“喂……?”
“什麼時候過來。”那邊男人的聲音有些緊繃。
“啊?”瀾溪愣住,不懂他在說什麼。
賀沉風的語氣很不善,“這都一點半了,我很餓。”
“你一直沒吃飯嗎?”她不由的蹙眉,尤其是聽到他後半句。
“在等你。”
“……”三字一句,讓她的舌頭麻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昨天的時候,他提出來後,她也並沒有答應啊,只是說再想想,他怎麼就……
擡眼看着透亮的窗戶玻璃上反『射』出來的自己,她輕咬着脣角,“可是我可能過不去……”
“嗯,那就等你能過來時再吃。”那邊的賀沉風聞言,頓了半響,平緩的說完後,也沒再給她什麼開口的機會,就直接將電話掛了。
將手機放下,她看着黑掉的屏幕半響,想了想,又打開,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13:49。
中午都過去了,他還沒吃飯……
瀾溪趕到他家時,來檢查的私人醫生也剛剛就診完畢。
換好鞋子的醫生看到她手裡拎着的菜,頷首了下,跟她笑着道,“營養一定要跟上,儘可能的少食多餐,雖然麻煩點,但對身體會好。”
見醫生那模樣,好似將她當做女主人了,她本想要解釋,但想到以前他說過的話便作罷,只是點頭應着。心是時賀。
“是,我知道了。”
醫生離開後,她換下鞋子,玄關處,男人抱着肩膀站在那裡,陰沉的看着她。t7sh。
“你想餓死我嗎,來的這麼晚。”他此時語氣幽怨的就像是個壞脾氣的小孩子。
“呃,我現在就去煮飯。”聞言,瀾溪也沒敢嘟嚷什麼,立即將剛纔放下的袋子提起,一溜煙的就往廚房裡鑽。
正摘香菜的時候,他從外面走了進來。
“着急了嗎,我買了新鮮的魚,簡單清淡的弄了下,馬上就好了?”見狀,她忙說着。
“嗯。”男人應了一聲,卻還是倚在廚房門口那裡。
瀾溪將手裡的香菜在水池裡沖洗着,偏頭看到站在那未動的賀沉風,不免催促,“你出去等吧,廚房裡油煙大。”
“嗯。”他還是應,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
將水龍頭關掉後,她不解的朝他看過去。
賀沉風嘴角抿了抿,從門口走到她身邊,不由分說的執起她的右手,將一直捏在掌心裡的東西轉擱給她。
“這個鑰匙,你拿着。”
“……”大手撤開,掌心之間赫然多了一把鑰匙,瀾溪怔怔的看着。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就是之前她的那一把。
“不用吧?”她一直沒有收攏手掌,擡頭看着他。
“拿着,不然還得老給你開門,麻煩。”賀沉風眉心蹙了起來,說完,就轉身走出了廚房。
盯着手裡的鑰匙半響,最後,瀾溪還是收了起來。
明明揣放的是口袋裡,可她的心口,卻隱隱發燙。
等將碗筷和廚房都收拾好了以後,瀾溪從裡面出來,拿起外套穿上,本是想要回醫院的,卻並沒有在客廳裡看到他的身影。
正想去樓上說一聲時,換了一身衣服的賀沉風從樓梯上走下來。
她不解的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西服套裝,“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不會是去工作吧?”
“今天有個簽約,得我到場。”
“可你還是病人,得在家裡養着,這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啊?”
“到那籤個約就回來。”賀沉風走下來,簡單解釋完後,他看向她,“你跟我一塊。”
“不,我得回醫院的。”瀾溪搖頭。
他嘆了口氣,走過來,語速很慢的講,“我知道,一會兒簽約完事後,我送你過去,正好我也去醫院看君君,不會等太長時間,也就一個多小時,嗯?”
“不用這樣吧。”她還是搖頭。
根本不用這麼安排啊,她自己回醫院就可以了,他若想看君君就自己過去,幹嘛非要待在一塊兒啊?
“言謙已經來了。”他直接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往外推着走。
因爲此時他身體情況特殊的原因,瀾溪也不敢太大幅度的掙扎,最後也只得聽從了他的安排。
商務車停在一座大廈邊,因爲道路的關係,另一邊車門不好打開,賀沉風又坐在裡面,瀾溪就率先打開車門下車。
裡面的賀沉風正挪動身子往外時,手機響起,他就頓了下,掏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站在車門邊的瀾溪就安安靜靜的靠在車門上等着,卻不想有人從後面拍了她的肩膀,她一怔,扭頭過去,便看到了賀以璇英氣的眉眼。
“我剛看背影就認出來是你了。”賀以璇挑眉。
“呃,璇姐好。”瀾溪見狀,忙繞過車門走過去,頷首着。
賀以璇目光掃在一旁的商務車上,眼裡閃過訝異後,她笑着問,“不是說和沉風沒關係了麼,怎麼這會兒又湊到一塊兒了?”
“璇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瀾溪試圖解釋着。
“沒事沒事,我又不是狗仔,我只是覺得啊,看來你還真是對了他的味兒,挺不容易。”賀以璇打斷她,徑自的說着。
瀾溪聽的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的解釋對方是不怎麼感興趣,也不怎麼想聽了。
面前的賀以璇還挑眉笑着,驀地,眼神一轉,聲音也刻薄起來,“這賀總連續幾天都請假不上班,我還以爲這簽約不能來了,看來我是白着急,白跑這一趟了?”
“呵呵,着急是假,接機搶功是真吧。”賀沉風冷冷勾脣。
“改天我請你吃飯。”賀以璇有些氣惱的瞪了他半響,隨即彎脣一笑,親熱的伸手拍了拍瀾溪的肩膀,低聲一句後,擡頭看着賀沉風,“既然賀總都來簽約了,那麼我就可以撤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目送賀以璇上車以後,瀾溪轉身,才發現賀沉風目光一直緊盯着她在看,眉頭也是緊鎖着的。
“她都跟你說什麼了?”他聲線有些緊張的問。
“沒什麼啊。”瀾溪眨了眨眼,剛剛她跟賀以璇也沒說上幾句話,而且都是對方調侃她居多。
男人臉『色』卻越發的陰沉,薄脣緊抿的看着她,那眼神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好像是想要表達什麼。
見狀,她就更加疑『惑』了,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半響,他纔有些僵硬的扔出來一句,“你別聽她胡說。”
呃……?
她詫異的看着他,腦袋遲緩的轉動了半響,想到第一次和他姐姐見面時的情形,才些許的明白過來。
當時賀以璇提醒過她,賀沉風身邊的女人後備軍很多,潛臺詞應該讓她有的心裡準備,不要太癡『迷』於他沒了自我。
但他現在這樣都不完全知道,就急於否定賀以璇的話,是在變相的跟她解釋什麼麼,還是怕她會誤解什麼……
她微咬着脣看他有些深沉的目光,那裡面,似乎真的隱隱有些緊張的成分在。
又或者,是她看錯了?
……
今天加更8000字完畢,感謝大家耐心等候,這兩天太忙留言沒回復,一會兒飯後會逐一都回復到,嘿嘿。一晃馬上中秋節了,可咱們的悶『騷』賀和乖巧溪都已經過完了,嘖嘖~~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