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父被護士推進了急救室,剛剛的一陣噪雜,忽然就變得安靜下來。
“媽,您先坐着等?”賀以璇扶着美『婦』人坐下,又問道,“爸一定是受刺激了,您說他接電話,誰來的電話?”
“好像是集團的一些老股東們吧……”美『婦』人『揉』着眉心道。
賀沉風沉默的斂眉,一旁的瀾溪緩緩走過去,伸手握住了他的,五指僵硬。
沒說話,她用眼神告訴着他別擔心,似是感覺到她傳來的力量,他回手緊緊反握着她的。
這邊還沒穩定好,醫生就從急救室裡出來,急急交代着,“現在得爲病人進行開顱手術,心臟病情暫時穩定下來,可腦內血管爆裂,出血量已是20毫升?馬上簽字做手術?”
“什麼?”賀以璇從位置上站起來。
很快,手術同意書便被送到了賀沉風面前,接過筆,幾乎是一氣呵成的簽完後,護士便拿着急急的跑了。
夜已深。
重症監護室裡,已經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的賀父還處於昏『迷』狀態當中。
從裡面做完詳細檢查的醫生走出來,一臉的凝重。
“醫生,我爸怎麼樣?還沒有甦醒嗎?”賀以璇扶着美『婦』人,上前詢問。
“病人本身就有心臟病和高血壓,之前也住院治療過兩次,是要儘量減少受刺激的?現在造成突發姓腦溢血,術後的血壓、心跳等,一切都恢復正常了?肢體能動,但病人還是屬於昏『迷』狀態。”醫生緩緩的說。
“昏『迷』狀態?那老爺什麼時候會醒?”美『婦』人擔憂的問。
醫生頓了頓,嚴肅說着,“目前來看,所有情況都不是清醒的表現,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像是一枚無聲的炸彈,丟在了每人心中。
“什麼意思。”一直都沉默着的賀沉風,沙啞開口。
“現在看上去,術後的情況夠不上植物人的診斷標準,但不排除這種可能?在病人屬於中度昏『迷』,如果明天還不甦醒的話,建議進行高壓氧和鼻飼繼續進行治療。”
聽到“植物人”三個字時,美『婦』人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媽——”
“梅姨?”
呼喚聲,在醫院的走廊裡交疊響起。
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戶,打在地面上,不時的有醫護人員走過,踩在上面。
瀾溪靠在牆壁上,手臂間夾着一疊報紙,手中也正攤開一張,上面大篇幅度報道的都是有關賀氏企業陷入危機的新聞。
不知怎麼,一些老股東們紛紛要撤股,內部出現嚴重混『亂』,缺失流動資金,員工也大部分被人暗中挖角,致使着賀氏的股票也同樣大跌。
將報紙合上,各大標題不外乎一個,都在傳言着賀氏很有可能會垮臺。
瞥向還昏『迷』在重症監護室裡的賀父,瀾溪將報紙合上,眼前閃過的是賀父最後清醒時,那樣用力的握着賀沉風的手:賀氏不能垮。
好像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一直變。
走廊盡頭那邊,有剛從電梯裡走出來的男女,步伐統一,是賀沉風姐弟倆。
聽了賀以璇的話後,賀沉風邊走,邊沉聲的問,“你確定嗎?”
“確定,當年你和hedy訂下婚約時,彭太就注入了賀氏一筆資金,已然轉成股份,這次就是她帶頭撤出,還用自己孃家的生意影響力扇動着其他股東?爸當時反對你和瀾溪,也是有這方面的關係,不想得罪她?只是沒想到彭太現在竟然會忽然撤出,也一點不在乎自己的損失,明擺着是故意在整賀氏?”
“她即便是撤出,那股份,誰買?”賀沉風皺眉問。
賀以璇想了下,不太確定的道,“好像是位姓秦的。”
聞言,賀沉風沉思,驀地眼眸一緊。
“員工的問題還好,就是那些老股東們,而且最主要的是流動資金的週轉問題?”賀以璇凝重的說道。
“我會想辦法解決。”賀沉風低沉道,墨眸冷漠。
“瀾溪,今天情況怎麼樣?”賀以璇看到站在那裡的瀾溪,上前喚着,她也是和賀沉風路過醫院,上來看眼。
“還是一樣。”瀾溪抿了抿脣,嘆息道。
賀以璇面『色』悲痛,走到重症監護室外看着,嘴裡喃喃自語着,“爸一定會醒過來的?”
那樣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賀以璇打算去病房看自己媽媽,之前昏『迷』後,一直身體欠佳,也都還住院觀察着。
“我先去看我媽,十分鐘後直接在樓下匯合回公司。”
賀沉風點頭後,賀以璇才離開。
“賀沉風,公司的事怎麼樣了?”瀾溪朝賀沉風走過去,忍不住問。
瞥到她臂彎裡夾着的報紙,他動了動薄脣,“沒事。”
“別看這些報道跟着擔心,也別總在醫院守着不休息?”
“我沒事的。”她輕輕的搖頭。
嘆了口氣,他伸手虛攬了她入懷,還是道,“事好多,你別讓我擔心。”
“嗯?”她點頭,伸手環住他的腰。
又有高跟鞋的落地聲響起,然後便是不算陌生的女音,也由着焦急,“沉風,你爸怎麼樣了?”uc9m。
賀沉風微鬆開瀾溪,聞聲望過去,是本來要去匈牙利的小姨,得知消息後便急忙趕了過來。
“還在中度昏『迷』中。”他擰眉沉重道。
“怎麼她又在這裡?”小姨走近纔看到瀾溪,頓時變臉,“沉風,我到底要跟你說幾遍?她媽纔是你爸真正的老情人?你忘了你媽怎麼死的了,爲了什麼慪了一輩子?你怎麼還跟她在一塊兒?”
“小姨,醫院裡不許大聲喧譁。”賀沉風將瀾溪護在身後,冷聲道。
“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外面都傳賀氏要垮臺了,你爸昏『迷』不醒的快成植物人,你還有心思跟她在這膩歪?”小姨眼裡盡是失望。
下巴緊繃,賀沉風感覺到身後女人的僵硬,凝聲道,“小姨,那是上輩的事。”
小姨氣的臉『色』鐵青,“我看你媽是白生了你,鬼『迷』心竅?”
賀沉風眉眼陰沉,也沒再反駁,只是拉着瀾溪的手大步走開了。
一直走了很遠,他才頓住腳步,薄脣動了動,道,“我小姨說話就那麼尖銳,你聽過就算。”
“嗯。”她點了點頭,他竟然還反過頭來安撫她。
“她也是和我媽的姐妹感情太深,所以纔會這樣。”他又解釋上一句。
“嗯……”瀾溪再度點頭,似乎這段時間,他的眉心,就一直是皺着的。
賀父一直昏『迷』,賀氏陷入危機,還有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在纏繞着,想輕鬆,似乎都很難。
他說他小姨是因爲和他媽媽姐妹情深,所以才那麼討厭自己,那麼他和他媽媽的感情不是更加深厚?
“璇姐不是說,十分鐘後在樓下和你匯合,公司還有那麼多的事,你快去吧。”她催促着。氏風不和。
“一起走,我送你回去休息。”賀沉風皺眉道。
“我一會兒再說,下午伯父還得進行高壓氧,梅姨現在也是身體欠佳,我得陪着。”
“我小姨這會兒未必會走。”
“我等她走了再回去。”她笑着道,不想讓他在勞心自己。
“瀟瀟。”他薄脣扯動,有些被動容,握着她的手越發緊的包裹。
“嗯?”她眸光靜靜的看着他。
“你要乖乖的,知道嗎。”低沉的嗓音,慢慢散開。
“嗯。”她點頭,率先鬆開了他的手,好讓他快點離開。
見他不動,又出聲催促着,“快去吧。”
賀沉風終究是點了點頭,轉身大步往電梯方向走,挺拔寬闊的背影在這一刻看來,有那麼多壓力承載着。
賀父的病情一直沒有什麼起『色』,但生命體態又都正常,就只是昏『迷』不醒着,醫生已經初步鑑定爲植物人的可能,卻也不排除日後會有甦醒的可能,但機率很小。
梅姨每天都準時的往醫院跑,賀沉風和賀以璇悲痛無奈之餘,每天都忙碌在賀氏中,試圖在將賀氏的危機一點點挽救回來。
飄雪的天,瀾溪站在醫院的窗邊看着雪花漫天飛舞,日曆上已經快顯示到了春分,不知還能下上幾次的雪。
還在望着出神時,手機響了起來,她以爲是賀沉風,拿出來一看卻不是他的號碼。
頓了頓,她接了起來,竟然是秦晉陽,有些毫無預兆的,要約她一塊兒吃晚飯,她推脫着拒絕,這兩天,她都是和梅姨一塊在醫院裡吃的。
那邊的秦晉陽絲毫不死心,在她拒絕後,凝重的語氣道,“瀾溪,找你吃飯還有別的原因,你絕對會關心的,我保證。”
掛斷電話後,瀾溪還皺着眉,不太懂秦晉陽的話,也被吊起好奇。
所以她最終對着手機道,“好,我去?”
……
今天7000字更新完畢。欠下的一千字,明天會補上,昨晚沒睡好,打不起來精神,就不多寫了。男女主父母的事,是從文的最開端,就埋好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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