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看着她,和很多次一樣,那目光裡飽含着數不盡的惆悵,可他的女兒還依偎在他懷裡。
剛剛她都聽的真切,他那麼緊張,那麼焦急的趕過來,因爲擔心自己的女兒,所以放下重要的會議,女兒一個電話就立即趕了過來。
嗯,那是他的女兒,可她呢?
“喂?”不耐的一聲,眉心也是不耐的蹙着。
“我不會讓的?哪怕我們是姐妹,我也不要讓的……”她低低的重複。
蒲縣是在他腦裡一閃而過的,不太確定她會不會來,但他卻還是開車過來了,等上山以後,果然看到她在這裡,將她摟在懷裡的那一瞬,心中空落落的感覺逐漸消散。
“我和女兒談事情你也攙和。”彭和兆責怪的看着妻子。
“瀟瀟,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來看沉風的?”彭和兆鬆開hedy,朝她向前。
“啊?”瀾溪失聲一句。
“對,我都知道?”彭母揚着下巴,厲聲道。
伸手去撫她的臉,發現觸感冰涼,不禁蹙了眉,也不知她到底待了多久,只得先將她攬在懷裡。
“你想談什麼?”彭母臉上笑容消失,不太高興的走過來。
是被他鬧的羞澀的,可這會兒瀾溪心境的關係,提不起精神來,默默的沒出聲。
彭母站在那,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又在放鬆開來,有幾分懊惱。
沿着樓梯上去,到了所住樓層後,開了門,兩人進去。
彭和兆點頭示意了下,便將脫下的外衣遞過去,穿上拖鞋往裡面走着,客廳裡,電視打着,有些噪雜的聲音,沙發裡,女兒hedy正窩在那裡看書,燈光暖暖,她埋首於書海當中,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
“你上來,我揹你下去。”聞言,賀沉風頓住腳步,作勢就要彎下身去。
“去洗個熱水澡?”看了眼浴室,他問道。
沒辦法回公司的,哪還有心思繼續工作,回家的話,她也不想,兒子在,父母都在,她的家人都在,可她這一會兒,不想回去。
她擡着眼睛正看着他,睫『毛』顫顫的,那模樣,真就如同之前那次她說的,像是隻可憐的小狗。
“嗯,還有點兒。”瀾溪點頭。
“開玩笑的?”她很輕微的笑了笑,隨即依偎到了他的懷裡,很輕很低道,“你摟着我就行,我也想抱着你。”
“怕你傷心,怕你難過。”他的嗓音低沉,裡面那麼多情緒。
“嗯沒事,本來就沒什麼大事,就是腳扭傷的地方還有些疼。”他點頭。
她也沒回答他,閉眼任由着他吻,等吻到她的脣時,才感覺到,她的嘴脣那麼涼,像是從保鮮格里拿出來的檸檬一樣,是讓人心酸的清涼。
這次也是,她甚至都沒說去哪,他卻能出現?
“怎麼這麼說話,你什麼時候這麼會拐彎抹角了?”彭和兆當場被她的暗諷弄的不舒服起來。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定奪?”彭和兆皺眉,強硬的說着。
“是跟賀家的婚事。”彭和兆凝重了神情,“我也都知道了,沉風那邊想要取消婚約,這件事那天從賀家回來,你怎麼沒有跟我說?”
彭母忍不住笑着去拍她,後者跑的特別快,咚咚咚的上了樓,很快,樓上就傳來臥室門被關上的聲音。
瀾溪目光柔柔,不聲不響的看着他,他的心思,她都懂。
彭母面容不悅道,“好,我不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你哪是爲了蕁音,你根本是爲了那孩子?爲了那女人的孩子,想犧牲我女兒的幸福成全她女兒的,是不是?”
“老彭,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這位謝小姐的魅力可大,咱們家蕁音和沉風的婚事,就因爲她要取消呢?”
因爲腳麻的關係,也因爲賀沉風右腳扭到不便的關係,兩人走的很慢。
“你當我是傻子嗎,什麼都不知道的?”
彭和兆蹙眉,沉着臉坐在那,不知在沉思着什麼。
“嗯。”她乖乖應下。
他卻笑着抓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徑自道,“這裡太冷了,你待的時間也夠久了,我們起來先回去?不然你會感冒的。”他低低的道。
一聽彭和兆說的是這件事,hedy不免也凝重了神『色』,低低的嘆了口氣道,“爸,其實我……”
等她意識到自己要去哪兒時,已經站在火車站售票廳的隊伍當中了。
“彭老弟,弟妹?你們可別想太多,沉風和蕁音的婚事哪是不相干的人能干預的?”見狀,賀父淡定不起來了,忙道。
夜『色』籠罩,雖有微弱的燈亮,但墓園看起來依舊陰森森的,那相互依偎往山下走的男女,卻像是一道靜靜月光一樣。
“爸爸……”hedy也是皺眉,孤疑的看着他。
賀沉風,你真好。
這樣不知蹲了多久,眼前的照片都看不太清了,她卻依舊是沒有動彈,雙手環着自己,像是最安全的姿勢,之前還滿滿的心裡,這會兒都是空『蕩』『蕩』的。
可下一秒,他臉上的神情便瞬息萬變,渾身的肌肉也都是僵硬的繃了起來。
天『色』漸暗,很多掃墓的人都已經陸續往山下走,她卻還呆呆的蹲在那裡,目光也是呆滯的,墓碑上照片裡的人,好似也像是盯着她一番,好似有千言萬語。
“是嗎,我看看?”聞言,她着急了。
彭和兆手搭在膝蓋上,蜷了蜷,對於一向溫婉端莊的妻子,這樣暴躁跳腳的模樣,只覺得心裡翻江倒海一般的『亂』。
沒多久,卻又緊緊的收攏起來,有種感覺讓她快要窒息,她跌坐在沙發上。
彭和兆看着女兒,眸光閃了閃,語重心長道,“蕁音,爸爸有事要和你談談。”
彭母開始皺眉,“聽媽的話,上樓去,大人有事小孩子別跟着攙和。”
原本還往樓上走的彭和兆止住腳步,微擡着頭,好像是情緒波動的太大,好半響才轉過頭來遙遙的看着妻子。
倆人第一次在墓園裡遇到時的那一幕還清晰乍現,她驚慌失措的往下跑撞到了他,當時對她鮮少的莽撞樣,他是有些驚訝的,而後她說出有鬼的那個很瞎的理由,讓他抽搐了嘴角想笑。
瀾溪也亦是很乖的仰着頭,兩人像是電影裡唯美的畫面一樣,緩緩的,慢慢的,靜靜的,專心的,親吻。
“……嗯。”她又輕輕點了點頭。
嗯,她是該走的。
賀沉風,他怎麼就這麼好?
“我看你不是爲了女兒好,而是存了別的心思吧?”彭母卻笑的很刺眼。
瀾溪聽話的點了點頭,想要站起身,雙腿卻已經麻木到不行,還是他一手提着她起來。
可當有人在她身旁蹲下來,熟悉的氣息『逼』過來時,她又想哭了。
“好了啦,媽,你別板着臉了,給你和爸空間說悄悄話?”路過彭母身邊時,hedy還調皮的丟下句。
彭和兆沒有理會她,徑自往樓上走着,對於她的話充耳不聞一樣。
瞥到彭母臉『色』有些變得凌厲,怕惹她生氣,只好道,“爸,那我先上去了,改天再談?”
她雖然不聰明,但有些事聯繫到一塊,還是能想明白的,就像是那天他忽然帶着她從賀家離開,回去後又問了她親生爸爸的事,加上他今天會準確的來到墓園找她……
“媽……”好久了,沒喊過她了。
“那怎麼能不餓?”賀沉風聲音有些沉。
彭母辛酸道,“這些年來,我覺得自己已經夠能忍耐了,你偷偷去墓地看她,我裝作不知道?你偷偷派人去照顧她女兒,我也裝作不知道?她女兒也來h市後,你多次見她,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要是拿我女兒的幸福給她,絕對不可以?”
他確實都知道了,之前就已經心裡起了疑,後來一直朝着這個方向猜想着,卻不太敢確認,所以纔會讓言謙一直聯繫彭副,想要問一問究竟,可那天程少臣的電話,所說凝重的事,就是她和彭副關係的這件事。
“當然是找你,打電話不開機,又沒回家,我能放心嗎。”他雖是訓斥,但那墨眸裡的光亮很柔和。
他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聲音裡卻有着沉重難言的痛,“賀以璇說,我爸昏『迷』了,現在剛被120接走。”
“嗯,醫生說,用不上一週,四五天就好了。”賀沉風很有耐心的解釋着。
電話掛斷,瀾溪看着他垂下來的那隻手,擔憂的問,“怎麼了?”
見被忽視,彭母脫口而出,“你別忘了你能走到今天這步多虧了我孃家,沒跟我結婚,你能有今天嗎?”
“你什麼意思?”見他這樣,彭母凝聲問。
“那會兒我醒過來,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後來就出去找你了……”
開門進屋,要換鞋時,傭人就已經迎過來,“先生回來了?”
高檔住宅的小區,一輛轎車行駛而入,司機下車恭敬的將後面車門打開,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朝着樓裡面走着。
“這麼晚了在這裡,不怕嗎?”賀沉風手扣在她的肩膀上,那麼牢靠。
知他的心情一直被她帶着走,怕他太擔心,故意輕快了語氣,“我可不想讓瘸子揹我下去。”
“好啊?”hedy聞言,開心的點頭,將書摺頁合上放在一旁。
脣一動,有幾分蒼老道,“是,我一刻都沒有忘,不用提醒我?我能當上現在的城建副市長,哪怕是馬上要競選的城建市長,都不是我自己的,都是家的?你不用老是提醒我,爲了前程我都拋棄過什麼。”
“媽……”一旁的hedy忍不住出聲,卻被彭母瞪過來的一眼垂下頭去。
瀾溪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看着他,眼裡防備。
走過去,在飲水機那裡接了一杯熱水,他遞給她,“把這杯熱水喝了。”
“你……”彭和兆大驚失『色』的看着她,長久以來以爲掩藏很好的認知遭到徹底的顛覆,思緒頓時紛雜起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
hedy也是他的女兒,是賀沉風的未婚妻……
趕上的是一趟特快車,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就進了站,坐上一輛計程車,她朝着那墓地方向而去。
“彭和兆,你——?”彭母瞪大眼睛看他。
小手抓上他的衣服,她咬脣繼續問,“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溫婉端莊的彭太太卻再度挽住他,笑容不解的問,“老彭,你要去哪兒?”
“嗯。”賀沉風看着她,點了點頭。賀子還人。
她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否則她會窒息而死,她需要冷靜一下,好好的冷靜一下。
彭和兆不贊同道,“這哪是欺負,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勉強,就算我們硬讓沉風娶了蕁音,到時婚後不幸福怎麼辦?我的出發點也是想女兒幸福,爲她好?”
打斷他們的是忽然響起來的電話,賀沉風意猶未盡的放開她,回手去『摸』着枕頭下面放着的手機,拿過來到眼前,看到上面屏幕上顯示的“賀以璇”三個字時,微愣了下,隨即接了起來。
瀾溪抿脣看着,看着彭母挽着彭和兆站在那,一旁是他們的女兒,那畫面完滿的讓人刺目。
兩人依靠在牀頭上,正好對着外面的窗戶,夜空裡繁星閃閃。
“還麻嗎?”他低頭看着她的腿問。
隨即,對着瀾溪凌厲道,“你趕緊離開,之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這裡不歡迎你,快點走?”
沒有深吻,只是輕輕斯磨,墨眸深深的看着她。
她走的很慢,雖然是在山上,但一點都不陡,而且每次來也都不費力,可這次她卻很吃力,走出了一身汗,卻也只是走到了一半,這會兒天『色』已經是要暗下來了。
“真乖?”他滿意的親了親她。
瀾溪酸了鼻子,抱住他,深深埋入他的胸膛之間。
有腳步聲踩在雪上,隱隱約約不太真切的傳來,瀾溪沒在意,以爲是幻聽。
“媽,你不是睡了嗎?”hedy驚訝道。
“爲什麼不跟我說……”她低低的,像是怯懦的小獸一樣。
“沒來得及。”彭母不痛不癢道。
提起一口氣,她挪動着僵硬的步伐,扭身就往反方向跑着,腦袋裡的認知卻不停的在重複糾纏。
彭和兆看着跟自己生活多年的妻子,齧了齧脣,還未等發出聲音時,卻又被堵住。
瀾溪發現自己的臉皮越來越厚,賀沉風一直攬着她,她也是抱着他的腰,就連在前臺開房間時,她也是沒撒手。
她默默的聽着他說,最後悶悶的發出一句,“不會……”
“不用。”她卻忙制止住他的動作,拉着他的手。
可她卻無法預知,有一天,她等不到他,他一直都不出現,那是多麼的黯然神傷。
她點頭,十分聽話的接過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很燙的水,她慢慢,卻都喝的流乾淨。
“笨蛋。”他低聲的叱,聲音卻疼惜的要命。
他開始解釋,“中午的時候,hedy過來,說想跟我談事情,我跟你有約,是要去找你的,她說送我過去,沒想到中間時她開車沒注意發生了意外,我護住她,也是因爲你的關係。”
“餓不餓?”他問。
“我必須管?老彭,不管你怎麼說,她們倆之間,必須是蕁音嫁給沉風?”彭母依依不饒。
“蕁音,你先上樓去,我和你爸爸有事要談。”彭母也沒回她,只是走過來,吩咐道。
“我不想動。”瀾溪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來到了墓前,瀾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頹然的蹲在了那裡,腳下是冰冰涼涼的雪。
兩人嚇了一跳,朝聲音方向看去,樓梯那裡,彭母穿着睡衣正下這樓。
“可爸說也有事要和我談啊?”hedy不太情願,嘟嚷着。
彭和兆怔在原地,擡眼看去時,那道身影已然是消失,眼角的皺紋在輕輕顫動。
“瀟瀟——”彭和兆見狀,着急了,想要去追。
驀地起身,激動道,“你這麼護着她女兒,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你別忘了她當年可是對不起你的,不然在你拋棄她的時候,連有孩子都不敢告訴你,那是沒臉說?沒準兒啊,這孩子都不是你的,你去驗dna了嗎?”
一張口,瀾溪卻哽咽了聲音,心裡好多話要說,卻都不敢傾訴了,害怕會哭。
杯子接過來後,他也沒什麼任何嫌棄的,直接就着那杯子又接了杯水,然後自己喝了大半杯,纔回到牀邊,將她羽絨服脫了,抱着她躺上了牀。
她這麼普通,這麼平凡,卻得到這麼不普通,不平凡的他。他又待她如此,本就是她不敢奢望的,如今,她怎麼會輕易的去相讓的。
“雖然說取消婚事有些過分,但沉風有心儀的女孩子。我想問問蕁音的看法,如果她釋然的話就……”
平定了一會兒,他才沙啞開口,“小靜,你聽我說,她們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怎麼可能會想要犧牲呢?我不是也想先看看蕁音怎麼想嗎,畢竟沉風和瀟瀟他們倆是兩情相悅。”
剛開始聽到那下屬說彭副來了時,她還以爲只是來探視的,可hedy那一聲爸……
“呵,看你這麼斬釘截鐵的,一定是驗過了。”彭母輕笑。
“你這孩子,一心二用麼,又是看電視又是看書的?”彭和兆走過去坐下,笑着叱。
“媽,我哪裡是小孩子了?”hedy不高興的撅嘴。
給謝母打電話時,也沒敢特意說明,只是旁敲側擊的得知了她沒回去,害怕他們會擔心,後來他開着車在h市到處漫無目的的轉,腦袋裡想着她現在得知了一切,最會去的地方是哪裡?
“嗯。”賀沉風點了點頭,魁梧有力的手,將她摟的緊一些,再緊一些。
以前在國外的時間比較多,現在雖然回來了,但彭和兆是官員,工作特別的多,能陪着她的時間一直都很少,所以,她也是想要多和爸爸在一塊相處的。
“一會兒想看看書,一會兒想看看電視嘛?”hedy撒嬌道,拿起遙控器,將噪雜的電視關掉。
彭和兆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臉上有些不自在,僵硬道,“我不想再跟你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蕁音和沉風的婚事你別管了?我明天早上還有會議,上樓休息了。”
醒來後,還是hedy告訴了他,她來過了,又簡單聽了hedy的敘述,他亦是明白了來龍去脈,直接起身去找她。
賀父又是凌厲眉眼,像是蒼蠅一樣的嫌惡着她,巴不得她眨眼就消失。
聽到腳步聲,hedy從書中擡起頭來,看到是他,立即笑了起來,“爸?”
眼睛閉上,心裡暗暗堅定着,她不能,怎麼能讓那女人的女兒搶走她女兒的幸福呢?
“中午是不是就沒吃東西?”sxkt。
一直臉『色』不怎麼好的彭母驀地上前,有些親密的挽住了丈夫的手臂,看了眼瀾溪,很溫婉的笑着道,“老彭,這位是謝小姐,你認識?”
“彭和兆,我告訴你,不可能,絕不可能?”最後,彭母氣憤的快吼了。
“你怎麼這麼說話?瀟瀟是我女兒,不許你『亂』說?”彭和兆陰沉着臉看她。
“說誰呢。”他危險的眯眼。
“賀沉風,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被他摟着,溫度一點點傳來,她確定是他來了。
“我幫你洗?”湊過去,他曖昧的吐氣。
“中午一直等我了?”他又問。
等他扶着自己在牀邊坐下後,她盯着他一瘸一拐的腳,擔憂道,“真的沒事嗎?”
好像就是這樣,之前那次因程少臣的關係,她心情恍惚,最後不知走到了哪兒,他也是這麼從天而降,她自己都不知身在何方,可他就能找到她。
前兩天時,天氣預報就總說,有冷氣流襲來,讓市民們做好準備。
後面,她就止住了聲音,什麼都沒有再說了,那一幕,還生生定格在腦海裡。
見她眼裡光亮細碎,賀沉風俯下俊容,從她的額頭開始輕吻,“難過嗎?”
瀾溪在保暖上面一直穿的很多,不像是很多女孩子那樣,怕臃腫影響身材之類的,可她現在在大街上漫步目的的走,感覺到特別的冷,尤其是撞到人,或者被人撞到的時候,更冷。
瀾溪擡眼,恍惚的看着他,雖是不太確定,卻也是老老實實的點頭,聲音茫然無力,“怕……”
“其實我沒告訴你,也還因爲怕你這樣的姓子,會退縮。”
瀾溪也不知道自己最後爲何會來這裡,可就是想來看看她的,要來看看她的。
見狀,他嘆了口氣,卻還是想要逗她笑,“不洗就不洗吧,我不嫌你髒。”
說完後,好像是太疲憊了,彭和兆的步伐明顯變慢的繼續往上走,消失在樓梯拐角間。
從墓園開車出來,賀沉風看天『色』已黑,也沒着急回h市,就直接將車開進了蒲縣,找了家賓館。
“嗯……”瀾溪點頭,喃喃的說着,“打你電話一直無法接通,後來是言秘書接的,我才知道你在醫院……”
瀾溪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他,“可是,你不是該在醫院裡嗎,你沒事了嗎?”
“什麼兩情相悅?我可不管,我女兒一直都是賀家定好的未婚妻,誰也不能給我干預進來,尤其是她女兒?”
聽到他這麼說,她勉強放下心來,眼睛卻還是盯着他的腳。
買的最近時間的一趟列車,從售票廳往候車廳慢吞吞的走,到了後沒等多久,電子屏幕上就提示着開始檢票了,她又隨着人流往站臺外面走。
“如果餓了,就跟我說,聽見了嗎?”心中憐惜,他無奈道。
“賀沉風,你爲什麼會知道我來了蒲縣?”她睜開了眼睛。
彭和兆有心繼續談話,可女兒已經擡起屁股離開了,也只是能皺眉。
“蕁音?”一道聲音蓋了過來。
“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北京,有些事發生的時候也沒在,你和沉風的婚事……竟也出了變故,爸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
瀾溪咬脣,低低着,“不餓,真的,我沒有什麼胃口。”
“就什麼?難不成任由着婚事取消?憑什麼讓我女兒這麼被人欺負?”
冥冥之中,她只要乖乖待在原地,他好像就是會出現。
現在的瀾溪,將臉更深的埋在他的懷裡,很貪婪的吸着他的氣息,心中有聲音喃喃在念。
他卻徑自的說,聲音特別輕,裡面透着無法忽視的懼怕,“瀟瀟,你說,我爸不會是被我氣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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