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麼?”
丁如水剛換上拖鞋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理了理情緒,沒事人一樣,“你來看望我們麼?如潤呢?”
“你還好意思提如潤姐?你也不看看你對她做了什麼?”路瀾清從未見過丁如水做過這般出格的事情,哪怕是以前留下來的記憶,也不曾有過。
“S|M而且嘛,以前在網上看過,一時興起就玩了一下。”
“你在騙誰,說,到底怎麼回事。”路瀾清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往樓上走,解釋道,“她剛睡下沒多久,別上去刺激她了。”
“她想斷送,我想繼續。”
“那也不能這樣對待她,她是你姐,更是你的愛人。”
“她只想做我姐,還打算跟男的在一起,你讓我怎麼接受?”
“整件事情本該是你有理,”路瀾清拉着她坐下,儘量保持低音量,以免驚擾了樓上正休憩的人兒,“但是你現在這樣處理,有理也變成了無理。”
丁如水皺起眉,不滿路瀾清這一次不跟她站一個陣營的同時帶着些許忿然道:“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耍點手段又怎麼樣,總比失去要好。”
“謬論!”
“這是我們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丁如水擺擺手,不耐煩道,“說吧,你有什麼事?”
“明天晚上去我新居,跟怡然她們一起聚一聚,很久沒見面了。”
“行,知道了。”
“還有,一定要帶上如潤姐,不許再對她做這樣的事情了,她已經對你很包容、忍讓了。”
“我知道。”丁如水站起身,沉聲道,“沒事了吧?沒事你就回去吧,我上樓了。”
路瀾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出聲將她攔下,她們二人感情的事,她這一個外人哪能插得上手,最多隻能是提點罷了。
更何況……她自己都自顧不暇了。
丁如水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在牀邊坐下,把手中的塑料袋輕輕地放下,儘可能地避免發出太大的動靜驚擾了睡夢中的人兒。
看着棉被有些下滑,丁如水擔心她着涼便伸手提着棉被往上拉了拉,卻不料將丁如潤驚醒,她柔下嗓音道:“吵醒你了,困的話繼續睡。”
丁如潤躲避着她爲自己捋頭髮的手,搖搖頭,不言不語。
丁如水毫不介意地收回手,低腰提起塑料袋,伸手在裡面搗鼓着,似乎在尋找什麼。
餘光瞥到丁如潤的退縮,丁如水轉頭,看見她眼中透着的排斥與驚恐,心下一陣抽痛。果然……真的做得太過了……丁如潤一定是以爲她真的買了新的繩子來捆綁她……
然而她整個下午其實都在自責中度過,怪自己太過沖動、魯莽竟對丁如潤施暴,回來的路上她一面心急如焚,一面愧疚萬分地直奔藥店買了擦傷藥。
“不是繩子,是藥,給你消炎用的。”說着,丁如水從棉被中牽出她的一隻手,一圈清晰的紅痕灼了丁如水的心,“對不起……”
丁如水用醫用棉籤蘸了藥水輕輕點在她手腕的傷口上,見她不住地因疼而下意識地抽回手,丁如水心中的自責更甚,最終不住地道歉,“對不起……”
那一晚,丁如潤沒跟丁如水說過半個字,那一晚,丁如水沒對丁如潤做過任何越軌的事情。
第二天丁如水帶着丁如潤到路瀾清新居的時候,剛被顧懷瑾領進門就聽到屋內的調侃。
“小傢伙,你瘦了對吧,別以爲你穿得這麼肥圓我就看不出你瘦了。你以前下巴雖然也尖,但也不至於尖到可以鑽地的地步。”
葉怡然捧着路瀾清雙頰好一陣心疼,然後嚷嚷着待會出去要給路瀾清買好多好多牛奶補身子……
可……牛奶補身子?真正的用意爲何,也許就她自己最清楚。
原本只是被捧着臉端詳,誰知逐漸演變成了被蹂|躪,路瀾清口齒不清地抗拒道:“怡然,再捏就只剩成皮了。”
“別瞎說,就一層皮不就成了皮包骨,多可怕。”葉怡然意猶未盡地多捏了幾把才停手,餘光瞅見顧懷瑾的身影轉頭惡人先告狀,“小瑾,你們家小孩子講恐怖話題嚇我……”
聞言,路瀾清霎時間癟下嘴,可憐兮兮向顧懷瑾求助,在自家女王大人招招手之下,立馬屁顛屁顛地站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乖。”帶着獎勵與誇獎意味地點了下她俏挺的鼻尖,顧懷瑾就這樣牽着路瀾清領丁家倆姐妹入座,“都是熟人,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這不有個生人麼。”說着,葉怡然用下巴點了點安分地坐在沙發上扮演乖寶寶的陸谷。
“我?生人?”陸谷指了指自己,目光在在場的人身上各自掃了一眼,眯眼笑着,盡顯狐狸樣,“好吧,我是新人。你們好,我叫陸谷,大陸的陸,稻穀的谷。”
“丁如水。”
“丁如潤。”
丁家姐妹各自報了名字,隨後不約而同道:“你好。”
這麼默契?還一個姓氏?陸谷目光落在她們毫不避諱的交握的手上,笑容漸深,有意思。
“你們聊,我去做飯。”路瀾清見人都來齊了,便出聲道。
“你這不請自來的,還坐得這麼安穩,還不去幫忙。”葉怡然目光悠悠地落在一旁的陸谷身上,似乎隱隱帶着點挑釁,又或者說是排斥。
“哪有不請自來。”
“你是尾隨我來的。”
“這不是順道麼,而且小瑾也是要邀請我的好不好。”
接受到兩人的目光,顧懷瑾一臉坦然,“我只給怡然打了電話。”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這一局,葉怡然勝。
陸谷無奈地聳聳肩,起身去廚房當下手,然而她剛走到門口,便看見路瀾清雙手在水龍頭下清洗,隱隱帶着血紅。
“切到手了?”
聽到話語,路瀾清側過頭,淺笑着擺擺腦袋,“沒有,魚血粘到的。”
“哦,我是被趕來給你打下手的。”
“那你挑你喜歡的或者會做的吧,要是都不想,你也可以玩手機,我不會告訴她們的。”
“這可不行,要盡職盡責的。”
“呵——你隨意吧。”
說罷,路瀾清背過身子,將嘴中的腥味嚥下,隨後專注到料理當中。
有人幫忙,並且不是在幫倒忙,這讓路瀾清做菜速度提升不少,沒多久便招呼着大家到餐桌前坐下,隨後又爲每人添了一杯酒,“前一段時間,多多少少都有麻煩到大家,我很感謝。”
“顧懷瑾,你給你們家的買古書看了?變得這麼文縐縐、彬彬有禮。”
丁如水首當其衝出言調侃,不過酒杯卻是高高舉起,作勢要與她碰杯。
“可以考慮下。”顧懷瑾憶起某人偏理不偏文,覺得這個提議也是不錯,是時候也該補補她的文科了。
“別呀……”
碰杯與歡呼聲成功將路瀾清的哀求與反對掩埋,徒留一聲細微到不能再細微的尾音。
“好像這裡就只有小傢伙沒考上大學了,怎麼樣,有想好讀哪所大學了嗎?”葉怡然半支着腦袋,另一隻手搖晃着酒杯,無意間的動作盡添嫵媚之感。
“唔……”正專注爲顧懷瑾撥蝦殼的路瀾清被點名到,下意識地擡眸瞅了眼顧懷瑾,又默默地收回眼神,“想好了啊。”
“哪一所?”
面對葉怡然的追問,路瀾清含糊地搪塞道:“秘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小瑾,你們家孩子變壞了。”
“哪有……”路瀾清更是委屈地癟下嘴,許是太久沒見的原因,似乎今天葉怡然總喜歡調侃自己。
顧懷瑾摸摸路瀾清的臉頰,笑而不語。
“嗯,這道菜合我胃口,小瑾你就別跟我搶了,反正你能天天吃到。”
面對葉怡然的調侃,顧懷瑾依舊不爲所動,只是筷子真的很少再伸到那盤菜中。而路瀾清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雙手顫了顫,低頭雙脣被抿得更緊。
氣氛活躍又是熟識的人,一夥人一開始還有所保留,到最後便是完全放開了,一個個逮住人就拼命地灌酒,顧懷瑾少了路瀾清的勸阻更是來者不拒。
火熱的聚會在夜晚十點多才落幕,路瀾清送走了朋友後,抱着已經醉過頭的顧懷瑾回房,爲她擦拭了臉後又回客廳收拾殘局。
等到她全部忙完,站在顧家宅邸前時,已經快接近凌晨。
按響門鈴,路瀾清被王管家接到會客廳中,望着儀態端莊,坐在沙發上的婦人時,垂首恭敬道:“顧伯母,我是路瀾清。”
“我知道,我還沒老到忘記見過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被丁如水代入的太深,有點轉不迴路瀾清的呆萌蠢…… T T大早上的就精分,真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