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日漸減少的資金,路瀾清心底愈發焦急,入不應出,她和顧懷瑾遲早要去喝西北風。
她在日常支出方面不斷換着花招想減少些支出,卻怎麼也追不上資金不斷的減少,她坐在地板上發愣半天,思索着是不是該找回以前做過的兼職,以便於支付她們的日常開銷,可是……顧懷瑾必定是不會答應的。
許是她思考的太過投入,被她放置在牀上的手機震動她都沒有覺察到,還是到她想看時間時纔看見上面的幾個未接電話。
路瀾清回撥了回去,嘟了兩聲及時掛斷,似乎她的省錢和摳門已經運用到任何一處了。
電話果不其然被回了過來,路瀾清接起,“幹嗎?”
“這麼久沒見,你就這樣對待我啊,好歹我還這麼主動地打給你。”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路瀾清手機那頭便傳來了賈亭西雷霆般的咆哮,“你這沒心沒肺的!出來見見!拜年!”
“哦,我餓了。”
“……”
路瀾清癟癟嘴,她實話實說嘛,賈亭西既然喊她出去,那總得要先讓她填飽肚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路瀾清隱隱聽到了賈亭西接二連三的嘆息,“出來出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不要,我只想吃飯……”
飯才能填飽肚子,那些小吃和甜點怎麼也沒飯飽得快,還耐消耗。
“飯飯飯,給你叫一大桶的飯,給我出來!”
“哦。”
留了地址,路瀾清隨便整理了衣服就出了門,慢悠悠地到了指定的餐廳後坐到賈亭西對面,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他已經爲自己點好的飯菜。
“喂——”
“嗯?”路瀾清大口大口地扒着飯,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問題,民以食爲天,餓的時候吃最大!
“你瘦了。”
她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她還以爲賈亭西要說馬上重大的事情,喊了她結果是說這麼不痛不癢的話,“嗯。”
賈亭西把餐盤往她方向推了推,方面她夾菜,蹙眉道:“你被人虐待了?有這麼餓?”
“不是虐待。”路瀾清指出他話中的錯誤,最後想了半天,繼續說,“但是真的很餓。”
即使顧懷瑾有拉着她一起吃飯,可是她着實不敢多吃,所以每每都是細嚼慢嚥地吃着,她想把菜都留給顧懷瑾先吃。
本就做的量很少,按着路瀾清往常的飯量,就算全部都給她吃也是不夠的,更何況分出了一小部分給胃口小的顧懷瑾。
“以後出來跟我吃飯。”
“不要。”她纔沒那麼傻,丟下愛人不要,只爲吃飯去陪賈亭西,“但是你可以叫外賣到我家。”
路瀾清原以爲賈亭西會特嫌棄的拒絕,沒想到他竟拿出了手機給自己道:“地址,寫上,記得寫清楚點,送錯家了我可不管。”
“不愧是好哥哥。”路瀾清自然不會跟他客氣,兩人的交情早已不在乎飯錢,她在高中時就沒少蹭過,“飯是兩人份啊。”
賈亭西嘴角抽了抽,小聲嘟囔着:“吃成肥婆。”
路瀾清從和賈亭西的就餐中得知,他之前是陪同家人外出旅遊、探親了一番,纔沒怎麼聯繫自己,現在一回a市便約自己出來聚聚,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哎,你真是我福星。”
解決了生存的一大難題——吃,路瀾清心情愉悅地進着餐,吃完飯之後她便把賈亭西撇下陪自家女王去了,走時還不忘點了幾道菜打包回去給女王。
因爲路瀾清特地租了一處離南帝公司較近的地方,方便顧懷瑾上下班,所以午休時間顧懷瑾通常都會回家睡午覺。
顧懷瑾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菜式很明顯地發現不是路瀾清所做,因爲餐盤上最具代表性的小番茄裝飾消失了,“今天怎麼吃外賣?”
路瀾清老實交代道:“西西來拜年,我黑的。”
“做的好。”
路瀾清原以爲會挨一頓訓,沒想到卻得到了顧懷瑾的讚賞,一時間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好半晌,她望着顧懷瑾優雅的進餐動作,笑得一陣樂呵。
“蠢死了。”顧懷瑾夾了菜送到她嘴邊,嘴角翹起若有若無的淺笑,“吃掉。”
“哦。”
若在以前,顧懷瑾可能不會贊同路瀾清的這番作爲,而今卻不同了。跟路瀾清自虐地省錢捱餓的行爲相比,還是黑賈亭西比較明智,起碼從利益的角度來了,她和路瀾清都是贏家。更何況……讓她這個情敵出出血也好,雖然吃不跨他的家當。
夜深人靜,路瀾清收斂起白日的嬉皮笑臉,面無表情地抱着筆記本在客廳工作。每晚,她都是敲着顧懷瑾熟睡的時候爬起在客廳工作,在她生物鐘甦醒前躺回牀上。
她如今已經活到了什麼地步?自己和愛人的飲食需要叫西西來承擔,生活才得以喘一口氣地延續下去……
這就是她親手營造的生活。
成功達成一筆交易,路瀾清看着戶頭上轉入的資產,闔上電腦伸着懶腰,這種常坐不動的工作果然不適合她這個多動症的人。
一日,顧懷瑾發短信告訴路瀾清她今晚可能要晚點回來,所以路瀾清在到飯點時也沒有找賈亭西,她怕她點早了,等顧懷瑾回來飯菜都涼透了。
約莫八九點鐘,顧懷瑾開門進來,提着個盒子坐到路瀾清面前道:“今天陪二叔見一個客戶,我記得你很喜歡吃蛋撻,所以帶了一盒回來。”
“下次不要了,好貴……”路瀾清看着盒子的大小就知道里面的數量不少,數量也同價格成正比。
“二叔請的。”
“哦,那就吃吧。”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路瀾清主動地打開包裝,然而裡面大部分被壓成了泥狀。顧懷瑾尷尬地解釋道:“我坐地鐵回來的,有點擠……明明護得很好的來着……”
“沒事啊。”說罷,路瀾清起身去廚房拿了兩個勺子,搖了搖,“照樣可以吃。”
顧懷瑾常年都是專車接送,讓她去擠公交和地鐵已經是讓她有些生疏,更何況下班高峰時期還要護着蛋撻盒,被擠爛也在情理之中。路瀾清舀了一口到嘴中,笑眯了眼,“味道不錯。”
特地從中挑出還算完整的蛋撻給顧懷瑾,路瀾清自己則吃着被壓碎的,不管顧懷瑾怎麼反對,路瀾清憑着身高和力氣的優勢令她聽從,笑着抱着她在客廳內轉了好幾圈,直到玩累了她才停下。
路瀾清將頭埋入顧懷瑾的脖頸中,柔着嗓音道:“瑾。”
撫着她的秀髮,顧懷瑾嘴角微微上揚:“嗯?”
“沒事,我就只是想喊喊你。”路瀾清調整了位置讓她靠在自己懷中,雙手自然地爲她按起摩。
顧懷瑾窩在路瀾清懷中享受着她的愛撫,輕聲道:“我想叫人幫我把遊戲號賣了。”
“爲什麼?”
“那個號還值點錢,反正我也沒什麼時間玩了。”
路瀾清沉默半晌,低沉道:“我不同意。”
“嗯?”
“沉香,不能易主。”
“瀾,我知道你捨不得遊戲,但是它們終究只是一團數據。”
路瀾清挪了挪身子跟顧懷瑾對視,毫不退讓,“蕭溽書的配偶只能是燎沉香,而燎沉香只能是你。現在你把遊戲給拋開,是想把蕭溽書也拋開的意思嗎?我們在遊戲裡有那麼多回憶,而且我們的感情起初也和遊戲息息相關,這些對你來說都不重要?”
“別這麼激動。”顧懷瑾安撫着路瀾清的情緒,“這只是一個商討,不是最後的定論。不賣了,嗯?”
“嗯。”
路瀾清更堅定了繼續賺錢的想法,即使她的忙碌、付出最終得到的報酬比不上顧懷瑾的收入,但是她還沒有落魄到要讓自己女人賣號來維繫生活的地步。
自從賣號風波之後,路瀾清更是沒日沒夜的接着各種訂單,她壓根就不在乎數目的多少,而是在乎是否有新訂單來延續。
鐵打的身子也終究會露出破綻,顧懷瑾坐在路瀾清面前沉聲道:“你是不是揹着我又做什麼小動作?”
“呃……”
“路瀾清!”低斥一聲,顧懷瑾斂眉,“你這黑眼圈還有假?說,到底幹什麼去了。”
路瀾清眼神閃躲,知道紙到底還是包不住火,坦白道:“幫寫論文……”
“然後?”
“賺外快……”
“路瀾清!”
“我錯了……”
“你是覺得我養不起你還是什麼?一個高中生在用寫論文賺外快來養一個大學生?”顧懷瑾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縮手縮腳的人兒,“停止你的一切小動作,給我好好養身子。”
“可是我不想看見你累病了,我還沒錢給你買藥打針……”
何爲心酸?就是二者都爲生計,都希望讓對方過得更好,而拼命地付出、努力。
想要得到什麼,就必付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哎喲,我好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