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蘭聽了心中激起一股怒意,白皙的俏臉帶了幾分冷色道:“只要有我在太原,他們孔家的手就休想伸進山西。”
劉若水則是擔憂道:“關鍵是我回去的時候不對啊,要是我還在太原,咱們兄妹聯手,還怕得誰來?要是早知道這個消息,我就不急着調回去了。”
劉若水自信地說道:“大哥只管放心回去,再說中央黨部軍政處可是個要緊部門,大哥你去擔任處長,將來給阿文的幫助會更多。”
劉若水氣啊!怎麼繞來繞去又是要幫助你家阿文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原來,今天就是劉若水離開太原到南京擔任中央黨部軍政處處長的日子。
由於北方局勢嚴峻,南京方面也意識到中央黨部成立軍政處的必要性日漸急迫,校長現在也急需中央黨部的支持,於是就緊急命令劉若水儘快卸下太原的差事,早日到南京中央黨部上任。
所以劉若水在新任山西省黨部主任到太原不過三天時間,就匆匆交接完工作,今天準備乘飛機趕回南京。
劉若水想了想,對劉若蘭說道:“這個新來的黨部主任原配周是個老油條,而且我懷疑他是汪系的人。這種人慣於兩面三刀,指望不上。你在太原萬一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好歹在山西呆了幾年,跟綏靖公署的關係還不錯,就是跟閻老西也說得上話。”
劉若蘭默默點頭,心道:“阿文在山西纔是地頭蛇,他的關係才叫可靠。”
但是現在卻不能明說,怕是又刺激到自家大哥。
但是想到才和大哥相聚不久,現在馬上又要分別,心裡也有些不捨,只能輕聲道:“大哥你也要保重。”
兄妹兩人正說着,轎車已經開到了太原城北機場,遠遠就見到停機坪上靜靜停着一架銀灰色的容克客機。
劉若水看着妹妹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說道:“那我就走了。”
劉若蘭眼圈微紅,輕輕嗯了一聲,就看着劉若水下了轎車。
此時車隊其它車裡下來了幾個他的隨從和一羣送行的官員,劉若蘭不耐煩應酬,就靜靜坐在車上,看着大哥微笑着與各路官員寒暄告別,然後向着這邊微微點頭,就帶着幾個手下上了飛機。
直到看着飛機消失在遠方的天際,劉若蘭才收回了目光。
此時一直靜靜守候在車邊的一箇中山裝短髮男人低頭在車窗邊問道:“小姐,現在去哪裡?”
劉若蘭是今天一大早從離石趕來爲劉若水送行的,在周文趕赴前線後,她就當仁不讓地接過了離石工業區的管理權,現在以她和周文已經公開的戀人關係和劉家大小姐的身份,誰也不可能跳出來和她爭權。
而此時在車旁邊守候的壯年男子就是郝老刀。
自從郝老刀被周文任命爲廠區護衛隊隊長之後,以他在江湖滾打多年曆練出來的眼水,自然知道自己的第一職責其實就是要保護好劉若蘭。
這也是周文的心思,要知道周文帶着傭兵團離開後,家裡懂點武事又值得信任的人就不多了,自己大哥林東平倒是可靠,可人家現在已經是離石富源商號離不開的得力大管事,怎麼能讓他分心來照看劉若蘭。
而留在太原的老吳叔他們幾個更是不可能,只有郝老刀最合適,在黑道當土匪多年的人,心思和腦筋都要超於常人,再加上郝老刀現在已經完全依附周文,娶得的媳婦又是原補充團的遺孀,可以說根紅苗正,算是可以信任之人。
郝老刀當然知道這是周文給自己的一個機會,所以不管是在離石還是劉若蘭出門,郝老刀都要帶着幾個原十九路軍的老兵隨身保護兼爲劉若蘭做一些跑腿的事情。
而此人頗有眼色,又是心思活套慣於與人交往的,難得的是還緊守本分,知道規矩,一切都以劉若蘭馬首是瞻,所以劉若蘭用起來還頗爲順手,平時也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辦,倒是省了很多瑣碎。
此時劉若蘭想了想說道:“去太原女中,等紅袖下課了去接她出來一起吃飯。”
“好嘞!”
於是,兩輛轎車一前一後,就駛出了機場。
……
就在同一天,南京軍委會的校長辦公室裡,校長正在對着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中年文士發着牢騷:“娘希匹,這個閻老西,還不等軍委會覈實戰果,就擅自在太原公開宣傳冷口關大捷的消息,讓軍委會非常被動,今天到軍委會要求採訪的中外記者把門檻都踏破了。”
中年文士則是沉聲說道:“校長,這倒不算是壞事,現在北方戰局糜爛至此,這麼一個大捷的消息,不管對國人還是對軍委會,都是雪中送炭的好事。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辨別真僞,而是要儘快在南京和上海也宣傳起來,不然還有人以爲是校長您在排除異己,不願意彰顯晉軍之功。”
校長則是苦笑道:“不是不想宣傳,而是具體的戰鬥過程都沒有詳細報告,這些記者也不是省油的燈,細問下來,軍委會連部署和細節都不知道,怎麼宣傳嘛?總不能我讓參謀部的人去編一個出來,弄不好是真的也有人懷疑造假,弄巧成拙啊!”
中年文士細想了一下問道:“校長,軍事問題卑職不太懂,您說這個大捷僞報的可能性大嗎?”
校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是其他部隊上報的,那百分之百是假的。一個團乾淨利落地殲滅日軍一個加強大隊,說出去誰信?按照北方軍隊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哪怕一個師,要想完整殲滅日軍一個大隊也是夠嗆。”
“要是中國軍隊真有這個實力,我那還費什麼心思,直接跟日本開戰就完了。但是這個模範旅的先遣支隊,就有可能是真的了。不瞞你說,這支部隊其實就是中央黨部教導總隊,是那個小土匪帶的部隊,去年在淞滬的表現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中年文士一聽,大吃一驚道:“就是那個孤身炸沉日軍出雲號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