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三哥名叫熊三,也是多年習武之人。但是聽到槍聲響起時,也是除了知道跑外別無他法。
這時緊張加惶恐中的熊三看見周文拖着個人,還飛快地追上已經拿出吃奶力氣飛奔的自己。心裡一陣苦澀:“報應來得快啊!這時候跑得快的人活命機會最大,自己在後面怕是凶多吉少了。”
卻聽見周文急促地說道:“ 三哥,有傢伙事兒嗎?”
熊三楞了一下,摸不清周文的打算,不敢接口。
周文又再次喘息着喝道:“有武器就給我,我去把他們引開。要快,不然大家都得死。”
熊三下意識把貼身藏着的一把匕首掏了出來。纔拿到手裡就被周文劈手奪過,剛心道要糟,卻見周文把許大成推向他叫道:“幫我帶着大成跑,我去把土匪引開。記住了,你在大成就在。”
還不等熊三回過味來,就見周文的身影在樹林中幾個穿梭,迎着土匪方向就去了。
熊三來不及思考了,不管不顧地拖着渾渾噩噩的許大成繼續飛奔。只是心裡直覺告訴自己,不能丟下許大成,不然會有不可預知的後果。
周文邊跑邊調整呼吸。越跑越覺得身體越輕,把感官也徹底釋放開來。
不一會兒就聽見前方約百米處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特麼的這是要追殺到底啊!我們有仇?”周文腹誹道。就向旁邊腳步稀疏一點兒的方向移動。
來到一棵大樹旁,預測了下土匪跑來的方向,周文就把匕首橫咬在口中,“噌噌”幾下就上了樹。
他非常滿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對接下來的行動也有了更多信心。靜靜調勻自己的呼吸,耐心地等待着。
“都特麼散開一點兒,仔細搜查。老子不相信他們是牲口,遲早有跑不動的時候。等抓到了,老子要親自剝了他們的皮。”土匪頭目的聲音傳來,接着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一羣人小跑着走近了,大約有三十幾個,穿着五花八門的衣服,只有十幾個拿着槍。其他有的拿刀,有的拿着梭鏢,居然還有拿着弓箭的。
周文只盯着拿槍的,看着有一個拿槍土匪的跑步方向靠近自己藏身的大樹。那人大約四十幾歲了,一臉亂糟糟的鬍子,頭上扎着髒兮兮的頭巾,大口呼吸着。
說巧不巧,那人就跑到這裡最大的一棵樹,也就是周文藏身的大樹下靠着樹喘息起來。
周文早就做好了準備,本來還想着要費一番手腳,誰知這個老土匪居然就在自己腳下歇氣。
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周文縱身輕輕躍下,藉着下墜的慣性,感覺手上都沒怎麼用力,“噗!”一聲輕響,那匕首就像插西瓜般輕易地刺入了那個土匪的後腦。
那個土匪聲音都來不及出發就軟軟倒下。
周文落地後右手拔出匕首,左手順手就把那人的步槍撿了起來。
旁邊一個拿刀的土匪驚呆了,恍惚中只看見一個鬼魅般的黑影從樹上撲下,自己平時最佩服的偶像,一個混跡黑道多年的老匪就被一刀了賬。
看着老匪後腦上那突突冒着紅白兩色液體的深洞,竟然嚇得“啊啊!”大張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周文轉身就跑,這時才反應過來的那個土匪撕心裂肺般大叫起來:“老狗死啦!老狗被人殺死啦。是個小子,他搶了老狗的槍。”
周文不理會後面遲來的槍聲和混亂的叫喊聲。繞着S形路線一路狂奔。拉開一段距離後,仔細聽了聽。
後面又傳來那個土匪頭目的喊聲:“老木匠,你帶五個帶槍的去追那個小雜 種。
其他人跟老子繼續追前面的,不要中了他們調虎離山的詭計。老子就不信了,今天追到天黑也要追到這幾個狗熱的,老子要活剝了他們給老狗兄弟報仇。”
周文心道:“這就麻煩了,這個土匪居然還知道這是計,剛纔又來不及搶子彈。”
想到這裡,就把步槍拿在手裡仔細查看起來。
這是一把老舊的老套筒,也就是漢陽兵工廠清朝末年仿自德國的Gew88式步槍,由於在槍管外又焊接了一個套筒用於保護槍管,所以中國俗稱老套筒。
看着這把保養極差,膛線都快磨平的老舊步槍,周文估計一百米都不見得能打準。拉開槍膛一看更是不由一陣苦笑,只有兩發子彈。
怎麼辦?周文糾結起來。自己一人還好說,但是許大成是自己的發小加兄弟,一定要護住他的安全。
時間越來越緊迫,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把土匪嚇退,讓他們不敢繼續再追。那只有把領頭的打死,他們可不知道自己只有兩發子彈。
如果他們以爲自己是五發子彈,頭一槍就打死自家頭目,誰還敢上?
如果明知再繼續追還要死四個人,那誰來死?誰先死?
土匪可不是軍隊,都是些烏合之衆。頭目一死,其他人作鳥獸散的可能性非常大。
下定決心後,周文就開始向許大成他們跑的方向急速奔跑起來。跑跑停停,始終和土匪們保持百米距離。同時要觀察地上痕跡,跟丟人就麻煩了。
首先要確認誰是土匪頭目。他的聲音周文已經記住了,現在要從土匪堆裡把他找出來。
周文邊跑邊觀察,一直到了一道水跡枯竭的小山溝邊,過了山溝又是一座山樑。在對面半山腰上看這邊視野相對開闊一點兒。
周文快速爬上半山腰,找了個視野比較好的土包趴下,估算了下,離對面樹林邊大概七八十米距離。
又仔細檢查了步槍,打開了保險。然後就靜靜潛伏等待。
不一會兒,土匪們三三兩兩的出現在樹林邊上,看樣子他們也有跟蹤的老手。現在土匪們也不跑了,就順着熊三他們跑路的痕跡一路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