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面的蛋頭機終於衝進人類戰艦的近防射程,激光近防炮、電磁近防炮同時開火,密集的光束和更加密集的炮彈在空中佈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死亡之牆,所有撞到牆上的蛋頭機無一例外,全都被狂暴的彈幕分割摧毀,漫天的爆炸比節日的焰火還要密集。
各艦倒是打得痛快了,可喬振疆有點蛋疼了,戰艦上的炮彈是有數的,打一枚就少一枚,要是這會兒都打光了,一會兒敵軍主力靠上來怎麼辦?
他很想命令各艦節約彈藥,可是那樣一來,各艦難免束手束腳……算了,就這麼打吧!
喬振疆哪裡知道,敵人不是發瘋,而是在剛剛的戰鬥中無意間幹掉了敵人的指揮艦。
維都聯盟有着極其嚴格的等級制度,普通士兵和軍官之間有着鴻溝一樣的差距,而各級軍官之間的差距同樣巨大。
對於維都聯盟下屬的各個種族來說,上級軍官就像是天一樣的存在,不論什麼時候,下級都必須絕對服從,哪怕命令是錯誤的,也不能有半點反抗!
就像秦虎在雷州時學到的,維都聯盟麾下各個種族就像維都人的奴隸,對於維都人來說,奴隸絕對不能有任何反抗,爲了維護這一點,必須首先保證奴隸之間的等級制度不被破壞。
這種畸形的等級制度導致了更加畸形的社會規則,士兵或下級軍官對上級有絕對的控制權,不管什麼時候,下級必須保證上級的安全,不論哪個級別的軍官,也不管是不是戰時,只要軍官完蛋了,那麼所有在場的下級都會受到極其嚴厲的處罰。
在敵人的觀念裡,所有參戰人員,都對指揮艦的沉沒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必須在戰鬥中將所有人類戰艦全部擊沉,才能減輕身上的罪責,否則參戰人員都將在戰後受到極其嚴厲的處罰,就連他們的家人,都逃不過這一劫。
當場戰死,至少能保證家人的安全……指揮艦的沉沒相當於要了這幾百艘敵艦半條命,軍官不想拼命,底下的士兵就會造反;士兵不想拼命,就會立即遭到同伴的舉報,隨後就是軍官的無情射殺。
這種制度保證了維都艦隊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拼死一戰,但缺點同樣致命,一旦指揮系統出了意外,其麾下的部隊就不得不與對手拼命。
或許以往打贏了很多次,但今天撞上了鐵板。
雖然每一個方向都是蛋頭艦多於人類戰艦,蛋頭艦的火力強度也不比人類戰艦弱太多,問題是蛋頭艦根本沒有護盾,只這一項,就拉開了敵我之間的差距。
而且喬振疆明確要求各艦,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必須盯死了一艘敵艦往死揍,什麼時候揍趴下了,再找下一個目標。
當然了,要求歸要求,實際打起來並沒有那麼死板,只要你有那個本事,同時暴揍一羣敵艦還能打趴下,喬振疆不會多說半個字。
反過來說,要是沒把敵艦擊沉……呵呵,做到了是實力,做不到那就是得瑟。這會兒正打着呢,喬振疆肯定不會說什麼,但是這一仗打完可就不好說了,秋後算賬肯定沒跑。
長戈號位置比較遠,蛋頭機羣已經衝進了友艦的近防射程,這邊纔將將進入副炮射程。
秦虎沒打算給敵人機會,手掌在空中一抹,前方的所有蛋頭機都變成了紅色……這會兒敵艦還有點遠,副炮打過去沒多少作用,乾脆也不費那個事兒了,先解決了蛋頭機再說。
然而沒等敵艦衝進射程,一枚炮射導彈就在煙幕的掩護下命中敵艦,強光閃過,敵艦頓時缺了小半邊。
這時三艘標記爲黃色的敵艦進入主炮射程,瞬間變成紅色,長戈號立刻調轉炮口,向新的敵艦開火。
長戈號面對的敵艦不多,但其他方向就不一樣了,特別是以裂空號爲首的四艘戰艦,大概是敵人把這幾艘戰艦當成了罪魁禍首,也可能是這幾艘戰艦的位置最招人恨,除了正面的敵人被臨時艦隊纏住,左右兩側以及後方的敵艦都朝裂空號方向移動。
裂空號原本計劃以無人機對抗敵艦,可敵艦釋放蛋頭機之後,戰局有了新的變化,魏辰被迫命令無人機全力攔截敵機。
不是魏辰願意這樣做,而是無人機必須靠數量對抗敵艦,沒有足夠的數量,湊上去就是給敵艦當靶子。
而蛋頭機數量衆多,就連導彈都很難突破蛋頭機的攔截,無人機想突破就更難了,與其把無人機浪費在路上,不如留下對付敵機!
蛋頭機除了撞什麼都不會,戰法莽得可以,而無人機不僅裝備了導彈,還有一門機炮,優勢不是一般的大,原本衝向敵艦的無人機途中突然變向,先朝前方的蛋頭機發射導彈,隨後組成數以千計的雙機編隊,互相配合剿殺敵機。
雖然無人機全靠人工智能控制,戰術比較死板,可人工智能的數據庫裡儲存着數不清的戰例,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迅速從數據庫裡找到類似情況,再有針對性地做出佈置,而且方案還不止一套。
比如敵機抱團,那就多調一些無人機組團進攻;或是乾脆只留少量無人機牽制,主力轉場對付其他敵機。
人工智能有利有弊,但總的來說,還是利遠大於弊。
無人機羣靈活高效,與數量佔優的敵機打得有聲有色,甚至漸漸將大羣敵機引離主戰場,爲戰艦殲敵創造條件。
此時此刻,裂空四艦的處境非常尷尬,後方是敵我交鋒的主戰場,另外三個方向都是敵艦,簡直就是進退不得。
好在臨時艦隊動作迅速,包圍圈裡的敵艦已然所剩無幾。
找不到新目標的戰艦要麼與友艦全力對付剩餘的敵艦,要麼乾脆脫離戰場,向裂空四艦靠攏。
包圍圈裡最後幾艘敵艦先後沉沒,人類艦隊先後擊沉敵艦一百二十餘艘,自身無一沉沒,只有十餘艘戰艦受創,戰果堪稱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