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艦隊,星際艦隊……救命啊……”
陌生的聲音在艦橋中迴盪,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個聲音……很絕望。”秦虎面色凝重,扭頭看向葉婧雯,“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我。”
葉婧雯挽住秦虎的胳膊,在他的手上拍了拍:“都過去了。”
“還沒有,維都聯盟存在一天,這個坎就沒法過去。”秦虎搖頭,“如果我們早來幾天,這裡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葉婧雯:“我們盡力了。”
秦虎長嘆:“是啊,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還不夠,其實我們可以做的更多。”
葉婧雯微笑,柔聲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知道,秦虎肯定想幹一點出格的事。
秦虎想給葉婧雯一個笑容,可沉重的心情讓他怎麼都笑不出來,結果臉上出了個不哭不笑的怪異表情,偏偏他自己還半點沒覺得不對:“青衣,我們一共收到多少求救信號?”
“只有這一個。”青衣說。
秦虎詫異了:“怎麼可能?”
以旌陽現在的情況,求救信號擠爆通信頻道都不奇怪,怎麼會只有一個?
青衣:“敵軍炸平了旌陽首府的數據交換中心,量子網絡很不穩定,民用頻道全部癱瘓,剛剛這個求救信號走的是軍用頻段。”
“軍用頻段?”秦虎下意識地重複一句,心裡突然有點生氣,身爲軍人,就該流血流汗不流淚,戰鬥失利的情況下請求支援很正常,可是喊救命算怎麼回事?
可秦虎反過來一想,又覺得不能太武斷,萬一這支部隊正護着一羣平民呢?
他馬上吩咐說:“聯繫她,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求救信號非常微弱,聯繫剛剛中斷。”
秦虎突然覺得腦仁疼:“定位呢?能不能用傳送把人帶回來?”
“沒有量子網絡輔助定位,不能!”
秦虎:“董明鬆!”
“到!”
“陸戰隊都下去了嗎?有沒有預備隊?”
“沒有,都下去了還不夠呢。”
“那沒辦法了。”秦虎嘴角一抽,看似無奈,卻有種差點笑出來的感覺,“青衣,幫我準備動力裝甲!”
“還有我。”葉婧雯說。
董明鬆整個人都不好了:“艦長?這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秦虎說,“就算我在地面上,一樣指揮戰艦。”
“不是,您是艦長,不應該冒這個險……”
“我知道。”秦虎說,“但是讓我這麼幹看着,我心裡難受……再說了,你們在天上,還能讓我有危險?”
“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在不在這兒都一樣。”董明鬆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秦虎,乾脆來個反其道而行之。
秦虎和葉婧雯並肩走出艦橋:“不用,你留下,艦橋裡怎麼也得有個人坐鎮。”
話音未落,兩個人已經走出艦橋,艙門在二人身後關閉,也堵住了董明鬆後面的話。
說句老實話,董明鬆打心眼兒裡不想下去。
他不是個死板的人,但是戰艦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崗位,艦長就應該呆在艦橋裡指揮全局,而不是跑出去搞什麼生死營救。
確實,求救那人肯定是遇上了解決不了的困難,否則不會是那種幾近崩潰的語氣,但這麼大的行星,需要救援的人多了,你秦虎還能親自出手,挨着個的全救回來?
坐鎮艦橋,指揮戰艦儘快消滅敵人才是艦長的職責,而且越快解決敵人,救下的人就越多好不好!
違規、違紀、不顧大局觀、沒有眼光……各種不同的標籤在董明鬆腦子裡轉來轉去,最終全都貼在秦虎身上。
攤上這麼一位艦長,真讓他無話可說!
他決定戰後馬上找政治部主任何岷談談秦虎的情況,不能再讓秦虎這麼獨斷專行,不然今後一定會連累其他人……星際艦隊實行單首長制度,艦長對全艦負總責,隊伍建設和思想工作由政治部主任負責。
說句不好聽的,政治部主任就是個背鍋的,軍事上輪不到他管,但是平時有什麼麻煩必須由政治部主任出面解決。
雖然從職務上講,政治部主任不如艦長,但這一職務對艦長確實有一定限制作用。
秦虎根本沒想那麼多,矩尺臂上的殖民星都是私人殖民而來,與主世界的羈絆很少,之所以認同主世界,是基於文化、民族和血緣,而不是某種嚴格的制度。
所以殖民艦隊根本沒這個職位,秦虎也不知道政治部主任還肩負着管控艦長的重大使命。
秦、葉二人離開艦橋之後,進入傳送設備進入底艙,脫掉外衣站在整備位置之上。
機械臂立刻將動力裝甲扣在兩人身上,迅速扭緊鎖止結構。
隨後機械臂又將各種武器掛在裝甲上,兩人檢查全身的裝甲,確定沒有問題之後,結伴離開底艙,進入傳送艙。
站到傳送臺上,秦虎摘下電磁步槍托在手上:“青衣,地面情況怎麼樣?”
他的眼前立刻出現一副半透明地圖,附近的情況一目瞭然——幾棟完好的高層建築,幾棟倒塌或半塌的高層建築,一艘撞塌高層建築的殘破敵艦,還有一羣羣涌出敵艦的維蜥人。
秦虎心裡忍不住打鼓:“你確實是這個地方?
青衣在地圖上畫了個圈:“確定信號在這個範圍之內。
秦虎頓時無語:“你這一下,把半艘敵艦都圈裡了,你確定目標不在敵艦下邊兒?”
言外之意,目標別在敵艦撞毀的建築裡。
“確定。”青衣說,“收到信號時,敵艦已經迫降。”
“明白了。”秦虎說,“散射支援,火力準備結束後立刻傳送!”
“收到!”青衣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期待和興奮,長戈號猛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滾轉,艦腹衝上艦脊向下,
有人工重力,戰艦裡毫無感覺,但艦脊方向的所有激光近防炮同時指向地面,如林似雨的光束猛然擊發,準確命中地面上的目標。
數以百計的維蜥人同時被光束擊中,轉眼間消失不見,剩餘的維蜥人好似中了箭的兔子,一窩蜂地涌向附近的建築,一頭扎進去再也不肯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