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我們對娛樂行業的經營理念漸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框架,手裡也掌握了一部分資源和人脈,爲進軍娛樂行業打下了基礎。
堂哥、吳胖子、林天放,三個人對堂哥提出的一體化娛樂中心都極爲感興趣,分析討論良久,都覺得這個設想需要的投資太龐大,風險也大,強行上馬怕資金鍊斷了,功虧一簣。
三人共同討論的結果是此時的時機不成熟,但應該從現在開始着手籌備,動手做前期的準備工作,一旦時機成熟,迅速上馬。
林天放和吳胖子開始着手調研選址工作,以及硬件設施考察,還有總體分析預算資金需求量。
堂哥負責在我們當地先行小規模試點,摸索經營管理運作體系中各個環節磨合方面的經驗。
大家在娛樂行業方面都是門外漢,而且我們的設想是娛樂綜合一體化,這個從來沒有人搞過,我們也得摸着石頭過河。一體化經營的概念並不是簡單地把多個元素組合在一起各自獨立經營,而是應該形成一種各個單元相對獨立,又緊密聯繫在一起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相互補充。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吳胖子和林天方都是成熟的商人,他們看到了商機,同時也看到了風險。他們需要有人先行把握這個機會,真槍實彈的把項目投放在市場上,讓市場去驗證這個機會前景有多廣闊,可操作性有多大。
毫無疑問,堂哥是他們最理想的試金石,也是相對可靠的潛在合作伙伴。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堂哥迅速做出了決定,二代裡的王凱和萬能膠留在省城,協助吳胖子和林天放。同時堂哥也給了他們自由發展的支持,財務自由,持續輸血支持他們在當地背靠娛樂行業爲基石發展壯大。
事實證明,堂哥的這個決策相當英明,當我們重返省城時,王凱已經兵強馬壯,打出一片小天地,讓我們以此爲依託在省城四處出擊時,如魚得水。
手頭的事安排好,我們一行人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回去,王凱留在省城,高明接替王凱成爲二代裡的領軍人物,三個新人加上下三濫和二狗對他也是服服帖帖,馬首是瞻。因此高明也是躊躇滿志,滿懷期待跟隨堂哥征討四方。
此時有五個小弟的高明已經飄飄欲仙,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跟着我們回老家以後,看到王猛的安保團隊配合我們平定四方時,驚得半個多月沒合攏嘴巴。才知道我們在老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才明白在實體資本支持下的團隊和街頭稱霸的散兵遊勇有什麼實質的區別。
此時跟我們混的高明,僅僅是年輕義氣,夢想通過武力來證明自己;對堂哥,澤哥、黑娃也僅僅是因爲不熟悉而心存的敬畏。
而在跟隨我們回老家發生的一系列爭鬥中,高明完成了華麗的轉身,從崇尚個人英雄主義迅速的轉變到注重團隊合作,而且別出心裁練出了一隻精兵。在後來越變越激烈的殘酷鬥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成爲左家一支奇兵,一個令人恐怖的存在。
在後來的成長中,高明對堂哥的態度逐漸演變成如同信仰一般的執念,很有得遇明主的意思。我選擇用信仰這個詞可能很多人會笑,覺得這些人在玷污這個字眼。
但相對於在複雜的社會環境下,最底層成長起來的這些人,沒有正常的是非觀,沒有強烈的所謂的國家大義,社會道德等等。他們所認同的僅僅是人,那些給予他們財富、權利、甚至於尊重的人。這些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得上是信仰,只不過是極小一部分人的信仰。
這樣的信仰永遠不可能成爲主流,因爲任何數千年積累下的道德倫理體系和世俗規則,纔是主流的價值觀,纔是萬衆百姓的依託所在。
在得知我們要回去的消息後,我提前通知了芳芳。
結果,在少年的天空瞬間充斥生離死別的傷感,雖然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很快就會回來,但那時的我其實自己也不明白,我最終將走向何方,生活是我選擇的,但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我如果繼續選擇享受這樣的生活,那有些東西我應該放棄,比如淚眼婆娑的芳芳。
那時年少,根本不懂太多道理。還是那樣天真無邪,覺得僅僅相隔數百公里,距離不是問題。我們隨時可以如同今日一般,一起牽着手遊蕩在大街小巷,流連忘返在各式各樣的小吃攤,一起遊山,一起玩水。
那時年少,根本沒有想過和誰生活一輩子,腦海裡沒有那麼多在乎,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也沒有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決心。
芳芳家裡條件不好,她需要工作,她需要養家,而我對她來說僅僅是一個奢望,是晦澀的青春裡一抹明亮的點綴而已。那是還小,想不到其他能在一起的辦法,只能依依不捨的分別,就像從此以後會天涯陌路一般。
我給她留了公司的電話,她說如果想我了,會給我打。
那時我想這應該很容易,沒想到的是她休息的時候我在忙,我休息的時候她在忙,通電話成了一個奢望。
我們兩個少年,誰也沒張口說過一個等字,卻不約而同的等到了對方。
可是命運啊,在給予你一部分東西時,同時也會奪取你另一部分。
有很多人在我心頭重重地烙下一個印記,輕輕的走到我的生命中,又無聲的離開,我不喜歡把她們叫做過客,不是,這些都是真實存在於我的生命中,成爲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把這個叫做烙印。
不願想起,卻從來也沒忘記過。
省城再見,我們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