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秦邵峰,紛紛好奇那幾張紙是什麼東西。
秦邵峰將紙攤開,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怖,猛的拍向了桌子,冷喝了一聲:“混賬!”
衆人被他的冷喝聲嚇了一跳。
周纖纖心底一沉,難不成真的被她猜中了。
大姨太臉色一變,慌忙站起身從秦邵峰的手裡搶過那幾張紙,然而上看見那幾張紙上的內容時,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驚惶無措的低吼道:“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那個女人僞造的,邵峰……”她說着,緊緊的抓着秦邵峰的手臂,哭着說道,“子言真的是你的兒子,這份親子鑑定報告是假的,不信你跟子言重新去做鑑定,這東西真的是假的。”
秦邵峰冷冷的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的道:“你說這是假的,那你有什麼證據讓我相信你嗎?爲什麼一時間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先是你的初戀情人回來找你,現在又爆出了子言的身世真相,你說宛如在冤枉你,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解釋啊。”
說到最後,秦邵峰幾乎是用吼的。那吼聲徹底的擊碎了大姨太心中的點點希望和念想。
她眸色通紅的盯着秦邵峰,哭着問:“你還是相信她,不相信我?”
秦邵峰緊抿着脣不說話,脣角的弧度冰冷中又透着一絲狠戾。
大姨太絕望的笑了笑,將那幾張紙扔在她的面前,哭着低吼:“秦邵峰,我告訴你,這些都是假的,假的……”說完,她瘋狂的撕掉了那幾張紙,情緒很是激動的大吼,“子言就是你的兒子,你若執意要相信那個女人,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秦邵峰眸色危險的眯了眯,站起身冷冷的盯着大姨太,語氣森冷的低吼:“要說後悔,我秦邵峰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娶了你,你給我戴綠帽子也就算了,居然還瞞着我,讓我幫那個男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秦子言死死的握着身側的手,雙眸微微的閉上,心中劃過一抹濃濃的悲涼和諷刺。
不管他是不是秦邵峰的兒子,讓人心涼的是,秦邵峰在此刻,已經斷定了他是那個男人的野種,任他母親如何的解釋,如何的辯駁,他都無動於衷。
周纖纖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半響,衝四姨太冷笑着問:“四姐,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給子言和邵峰去做了親子鑑定呢?而且,四姐樣樣證據都準備得這麼齊全,還真是讓人感覺四姐你是刻意而爲之的呢。”
四姨太看了她一眼,垂眸低聲說:“若是不將證據準備齊全,想必今天我說的話,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吧,想必五妹你也知道,在這樣的大家庭裡,沒有證據的話,黑的都能說成是白的。”頓了頓,她擡眸看着她,輕聲說道,“再說這親子鑑定,我還不是因爲在前天晚上聽見了那個男人跟大姐說的話,心裡很是不安,猶豫了再三,纔去醫院給子言和邵峰做了個親子鑑定,好確認一下子言到底是不是邵峰的親骨肉,如果鑑定報告顯示子言真的是邵峰的親骨肉,那自然再好不過了,我也能心安;可若子言不是邵峰的親骨肉,那這樣做也能免於邵峰被矇在鼓裡,只是,沒想到這鑑定的結果竟然顯示子言真的不是……秦家的孩子。”
“你放屁!”大姨太頓時大吼了一聲,一個箭步衝過來,照着四姨太的臉就扇了下去,許是因爲情緒太激動太氣憤,平時的高貴休養都扔在了一邊,大姨太連髒話都說了出來,瞪着四姨太瘋狂的嘶吼,“子言怎麼就不是邵峰的兒子了,有本事你再……”
“夠了!”秦邵峰低喝了一聲,拽着她的手臂將她狠狠一扯,大姨太頓時被他扯得坐在了地上,整個人也跟着懵了一下。
“爸。”秦子言頓時站起身,盯着秦邵峰,語氣淡漠的道,“您就憑四媽的幾句
話和那幾張紙,就能斷定媽背叛了您,斷定我不是您的兒子,那我也無話可說,既然您如此的不信任媽,那好,我帶她離開這個家。反正這些年,您的眼裡也沒有她的存在。”他說完,走過去將大姨太扶了起來,側臉看起來一片淡漠。
秦邵峰冷冷的眯了眯眸:“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冤枉了她?”
秦子言淡漠的道:”不管冤枉沒冤枉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要帶着媽離開這裡了。“
大姨太緊緊的抓着秦子言的手臂,悲慼的哭道:“走,子言,帶着媽走,媽再也不想留在這個家了,再也不想留在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身邊了,媽忍氣吞聲的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可到頭來換來的是什麼,現在想來,當初還真不如跟那個男人離開,至少那個男人對待感情是專一的,不像這個男人,娶了一個又一個。”
“哈哈哈……”秦邵峰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眸光陰冷的盯着大姨太,語氣冰冷的哼道,“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是吧,這麼多年,你雖然是跟在我的身邊,可是你的心裡其實很不甘對吧,你一直都想着你的那位初戀,如果那位初戀突然回來找你了,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跟他離開?張鈺蓉啊張鈺蓉,我秦邵峰雖然用情不專,可是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你倒好,居然隱瞞了我這麼多,連這個兒子的身世你也瞞了我這麼久。”
大姨太絕望的閉了閉眼睛,悲慼的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子言是你的兒子,那麼我說再多也沒用。”說着,她拉着秦子言的手,低聲說,“子言,我們走吧,再離開這個家都沒什麼意義了。”
秦子言點了點頭,眸光淡漠的看了秦邵峰一眼,然後扶着大姨太一步一步的朝着大門外面走。
秦子欣見狀,心中以及,慌忙跑上去,拉着秦子言和大姨太的手,哭着說道:“你們走了我怎麼辦,我要跟你一起走。”
大姨太擡手難過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回頭看着秦邵峰,諷刺的說道:“子欣的的確確是你的女兒,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做那所謂的親子鑑定。”
秦邵峰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沉沉的瞪着他們,良久,低吼道:“子欣,給爸回來。”
“不要……”秦子欣急促的搖頭,哭着說道,“我要跟媽和哥一起走,我不要呆在這個家裡,那個女人是個陰險狠毒的壞女人,我如果繼續待在這個家裡,指不定哪天會被她害死,要我留在這個家可以,除非你將那個女人趕走。”
秦邵峰臉色一冷,眸中盡是冷酷和狠戾,他冷冷的吼道:“走走走……都給我滾,滾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在外面也不要聲稱你們是秦家的人,我秦邵峰丟不起那個臉。”
秦子欣鼻頭一酸,哭着嘶吼:“爸,我恨你,你居然爲了那個女人連我們都不要,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說完,她飛快的跑了出去。
大姨太諷刺的扯了扯脣,心中盡是悲哀。
秦子言神色依舊淡漠,扶着大姨太緩緩的往大門外面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秦邵峰在此刻已經不把他當兒子看了。
秦邵峰沉沉的盯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臉色陰沉得駭人,猩紅的眸中泛着濃濃的狠戾。
當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秦邵峰驟然掃落了餐桌上的所有東西,那飯菜頓時灑了一地,有的還濺到了坐在餐桌前的人的身上。
秦子非嚇得渾身一顫,急忙躲進了四姨太的懷裡。
秦子悅怔怔的盯着大門口,有一瞬間想追着秦子言跑出去,可是大姨太一直拽着她的手臂,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圖一般。
而秦子寒和周纖纖的臉色一直都是平平靜靜的,沒什麼波瀾。
秦邵峰雙手撐着桌沿,不停的喘氣,明顯是動了大脾氣。
半響,他看着餐桌前的幾個人,冷冷的道:“以後別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們三個,還有你們,誰想離開這個家儘管離開,我秦邵峰不稀罕。”說完,他轉身就往樓上走,背影冷酷異常。
四姨太目送着他上樓,半響,將視線收回,眸光慈愛的安撫着受了驚嚇的秦子非。
周纖纖盯着她,諷刺的笑道:“四姐好手段啊,就這麼輕易的將大姐一家趕了出去,纖纖可真是甘拜下風。”
四姨太並未看她,只是垂眸笑了笑:“五妹在說什麼,四姐聽不懂呢。”
“呵,我說什麼,四姐心裡最清楚。”周纖纖冷冷的諷笑,“在某些證據面前,白的確實能說成黑的,但有些時候,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四姐可要當心了。”
四姨太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眸中快速的躍過一抹複雜。
呵,這就是她的好女兒,分分鐘鍾想要弄垮她的好女兒。
秦子悅怔怔的盯着他們,有些聽不懂他們的話,半響,她看向四姨太,哽咽着聲音問:“媽,大哥真的不是秦家的孩子麼?”
“嗯。”四姨太淡淡的嗯了一聲,沒說別的話。
秦子悅難過的吸了吸鼻子,憂傷的問:“那大哥以後該怎麼辦?還有大媽和四姐。”
四姨太的臉上微微閃過一抹不悅,不耐煩的哼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管那麼多做什麼?”說完,牽着秦子非上樓。
秦子悅眸光憂傷的盯着她的背影,半響,起身朝着門外跑去,大概是去追秦子言去了。
一時間,飯桌前就只剩下周纖纖和秦子寒兩人。
因爲秦邵峰的怒氣,餐桌上一片狼藉,也虧得秦子寒一直都端着他面前的酒杯,以至於他的酒杯沒被秦邵峰掃落在地上。
周纖纖轉眸看向他冷酷的側臉,諷刺的笑道:“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秦子寒的眸色沉了沉,輕搖着他手中的高腳杯,低笑着開口:“纖纖,那個男人被趕出了秦家,你就這麼怨我?”
周纖纖諷刺的扯了扯脣,輕笑着問:“你敢說,今天的這件事跟你沒任何的關係?”
秦子寒冷酷的勾了勾脣,笑道:“沒錯,今天的這件事全都是我策劃的,怎麼?爲秦子言而感到不平?”
周纖纖站起身,幽幽的笑道:“我沒有爲他感到不平,我只是想說,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秦子寒諷刺的笑了笑,說:“你指的是你手中的那份鑑定報告吧?”他說着,身子往後靠了靠,漫不經心的開口,“纖纖,你沒有發覺嗎?我爸在偏袒四姨太。”
周纖纖的心微微的沉了沉,沒有說話。
“其實這個計劃漏洞百出,以我爸那多疑的性格,定然會親自去跟秦子言做個親子鑑定,而在一開始想這個計劃的時候,我賭的就是我爸對四姨太的特別,四姨太是所有姨太太中唯一一個身家不清白的人,而且曾經還嫁過人生過孩子,可是我爸還是肯要她,一開始對她更是寵上了天,所以這一次我就賭了一回,就算是輸了,於我也沒有什麼損失,可此刻看來,我似乎是賭贏了,所以纖纖……”他說完,沉沉的盯着她,低笑道,“你還是別拿出你手中的那份鑑定報告給他看了,他有意偏袒四姨太,就算是你拿給他看也沒用。”
周纖纖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往樓上走。
秦子寒似有若無的扯了扯脣,半響,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垂眸低笑着問:“纖纖,若今日被趕出秦家的換做是我,你會心疼我,爲我而不平嗎?”
周纖纖的身形微微的頓了頓,半響,低聲開口:“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