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東都洛陽

隋開皇二十年間,洛州緱氏縣遊仙鄉鳳凰谷陳村出生了一個男嬰,這男嬰生得白淨如初,五官端正,甚至有些好看。後這家父母爲其取名爲顧銘。

隋大業八年,顧銘時年十三歲,於東都洛陽淨土寺出家,法號慧靜。

慧靜打出生起的這十三年間,他不再研讀佛法,而是苦練法力,雖然是自學成才,但也小有成就,皆因慧靜他是再次重生,佛法什麼的上一世已學夠了,他缺的是法力。

既然是從頭開始,這一世他已不想繼續做那個溫順儒雅的聽話唐僧,因爲那樣活着實在是太過無趣。

這一世他要劈開天道,重走取經路,且是截然不同的路途,領悟一番破開天道的萬乘佛法。前世,其實他領悟的還不夠,遠遠不夠。

十四歲那年,慧靜離開了洛陽,他前往尋找菩提祖師的路途。

菩提祖師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師父,乃是世外高人,其實力不在如來之下,這點他也是私下從悟空口中得知。悟空的那一身本領便是來自菩提祖師的傳授之下。所以,慧靜要想學習本領,首先就必須學猴子的道路。

菩提祖師身在西牛賀洲靈臺方寸山,座斜月三星洞中,而西牛賀洲在大唐疆土之邊上,是以慧靜必須弄一個速度的交通工具,那就只有騎馬了,騎馬最快。

慧靜變賣了能夠變賣的東西,然後買了一匹棗紅馬,馬雖然有些瘦,有些矮,但賣馬的人說別看它瘦小,其實可是匹良駒,雖則不能日行千里,但日行七百里也差不多了。這時大唐的奸商並不多,都是以誠信做買賣。慧靜自然信其八分,莫說七百里,便是日行五百里也足夠了,畢竟也沒花大價錢買。

慧靜打理好包袱,便上馬欲行,經書什麼的全在腦中,自然無需攜帶。包袱就只有一點錢財,一些衣物。若是半途沒了銀兩,便還能化緣討取個素齋。

這時從寺廟裡走出一個和尚,和尚年紀也不大,而且和慧靜有些相似,那是慧靜的同胞哥哥,並先於自己出家。

“慧靜,我知你果敢聰慧,入寺一年便參透諸般佛法,就連主持都誇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僧才,但你畢竟年紀尚小,而且也沒什麼經歷,你果真要遠行拜師嗎?就爲了那虛無縹緲的仙道傳說?”

大哥一片良苦用心,慧靜又豈能不懂,但他卻又不能向其解釋什麼。

“兄長無需擔憂,弟已謀劃良久,現在只是實踐罷了,僧才也罷,天才也罷,如果沒有苦行的歷程,又豈能真正堪破天道佛理,書中知識畢竟只是紙上片言,佛陀離開王宮,看見塵世種種,最後纔在菩提樹下頓悟,兄長應該明白我心。”

話已至此,慧靜之兄再做挽留已無必要,他只是在慧靜澄澈的眼中看見了一抹成熟,那是這般年紀的少年所沒有的眼神,慧靜之兄放心了,那就隨他去吧。或許弟以後的造化是空前絕後的,那現在自己就不能耽誤了他。

“那就去吧,一路珍重。”

“兄長也要保重身體。”慧靜眼中有淚腺在作怪,但他毅然轉過頭去,再無回頭,拍馬而去。

他知道,或許這一別便是永生,再無回頭之日,因爲凡人的壽命不過短短几十年,了不起的能活百年,但那也是極少的。

既然決定了要走,那就乾脆點吧,慧靜今生已經不再遲疑,他要學會果斷。

西牛賀洲一途,他馬不停蹄,花了三十一日,這時,他來到了海濱之城,他到處打聽靈臺方寸山,尋訪那菩提祖師的洞府所在,但卻無人知曉。

難道這真的只是仙道傳說嗎?菩提祖師根本就不存在?間或那猴兒壓根就是要撒謊,根本就沒有什麼菩提祖師,他的那一身本領也不知哪裡學的?

慧靜他不信,他還不能放棄。一定有的,一定有的。菩提祖師,您老人家在哪兒?可否託夢告知貧僧。

“面喲!熱騰騰的漁鮮面喲!!!”

海濱之城名並不其實,在那時不過是一座小漁村,一座熱鬧的小漁村罷了。不過鎮上的設施倒是基本上都有,集市上什麼買賣都有,街頭還有走江湖賣雜耍的藝人,等同於今天的馬戲團。江湖藝人耍着花槍,嘴裡噴着火,旁邊還有一隻穿花布衣服的猴子拿着個托盤向圍觀人羣討要銅板。但那絕不是悟空,因爲悟空現在正被壓在五指山下,受着那風吹雨打的寂寞之苦。

慧靜走進了麪館,正好腹中空空如也。

“客官,您坐呢!客官您要什麼?”

慧靜在一張長凳上坐下,客氣道:“一碗素面就夠了。”

那小二出於條件反射的就想,這客官未免也太小氣了些,加個葷有啥子,但再一看那人的頭頂光滑如初,便立馬反應了過來,隨即便道:“好呢,一碗清湯素面!”

竈爐就在前面,吃客都可以一眼望見鍋裡冉冉升起的白氣。不多時面便遞到慧靜的桌前。

“師傅您的面。”與方纔的態度截然相反,小二此刻畢恭畢敬起來,就連稱呼也變了,顯見得這方人都對和尚很是敬畏。

一碗清湯麪,慧靜三下兩除五的便解決了,連清湯也喝了個精光,他並沒有表現出一般高僧的斯文慢吞,倒是看起來有幾分江湖劍客的爽朗。

吃完麪結了賬,慧靜問小二道:“跟你打聽件事,可知那靈臺方寸山,菩提祖師的所在?”

小二把個頭搖的似簸篩:“不知道不知道。”

慧靜未免有些神色失望,既然這樣,他便起身,離座,欲行去,這時小二又說了句:“您看那邊。”

慧靜順着小二的手指望去,只見櫃檯有個老者,老者拿着一個算盤,對着賬本,似在清點賬數。

慧靜不解其意,剛要追問,那小二便又開口了:“那是我們掌櫃的,他或許能告訴你什麼信息。”

慧靜走到了櫃檯跟前,老者依舊埋頭整理着自己的賬本,並沒有留意櫃檯前正站着一個和尚。

慧靜清了清嗓子,將手掌合十施了個禮,這時老掌櫃的方纔將神色落在慧靜身上,並且一臉不知所以。

慧靜開口了。

“施主好,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來此欲尋那靈臺方寸山的所在,據說那裡有一位得道高人,人稱菩提祖師,不知施主曉得否?如能相告,貧僧感激涕零。”

老者想了想,然後方纔道:“菩提祖師……好像聽說過。”

慧靜心底開始翻涌,他有些激動,但神色上並未怎麼流露出來。

“他老人家現在在哪裡?”

“好像離此不遠的確有座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叫靈臺方寸山,不過那裡貌似是有一隱道人。”

“啊,那真是太好了,必定就是他老人家了。”慧靜忙又施禮感謝掌櫃的,離開面館便馬不停蹄的像那方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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