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計劃，李石在滬城呆兩天，然後去揭陽見艾蘭和艾雅，以及作爲她們的朋友，去看望一下她們病重的父親。
這事是早就說好了的。
之前艾蘭她還聽自己說要去揭陽，還很高興，問過好幾次具體什麼時候到。
李石完連忙打字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嗎？”
發完後，過了幾分鐘，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城市化了，艾蘭的信息纔回過來。
“嗯，本來你說來找我們，我心裡還挺高興的，但昨天家裡發生了一些讓人無語的事情……說來話長，我現在不方便，等晚上跟你說，好嗎？”
家裡發生的事？
李石心裡頓時涌現出各種猜測。
作爲一個文學愛好者，他看電視的時候，就容易根據劇情產生各種聯想，這會他已經想到了七八種可能性。
他伸手點了輸入框，喚起輸入法：“好，那等你方便的時候再給我發信息。”
“嗯。”
十來分鐘後，列車穩穩停在滬城站。
李石單肩揹着包走下車，發現對面也停了一輛高鐵，車身上還印着好幾個廣告，有辦信用卡的，有賣白酒的。
按照指示牌，跟隨人羣朝西北出口走去。
吳媛就在出站口等他。
見面之後，這個有日子沒見的女人也不顧出站口人流如織，大庭廣衆之下，直接上前張開雙手，索要擁抱。
李石笑着抱了一下，微微用力。
還是那麼軟乎。
周圍人羣立馬投來目光，當看清楚兩人的樣子之後，有個別想象力豐富的，已經露出“瞭然”的癡笑——
李石自打得到學習面板後，身體綜合素質越來越強，但皮膚越來越好，看着比以前更加面嫩，站在那就像是二十歲的小年輕。而吳媛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熟透了的香氣，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個有錢有事業的主。
他們倆這一抱，很讓人遐想。
有些男同胞，還露出了既鄙夷又羨慕的複雜眼神。
吳女士在滬城開的車是一輛黑色的林肯領航員，百萬級別的suv。
上車後，她坐在駕駛位，然後主動向副駕駛獻上一早準備好的紅櫻桃，李石嚐了好幾個，鮮甜可口，很解饞。
從車站出來，沒有先去吳媛的住處，而是找了家飯店填填肚子。
櫻桃吃着汁水多，潤脣，但不管飽。
沒去她在滬城開的第一家分店，而是選的特色杭幫菜餐館，坐下後，按照李石的口味和習慣，吳媛點了一桌子菜，有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東坡肉、魚頭豆腐湯等等。
她點餐的時候，李石上洗手間洗了個手，回來坐在對面，這纔好好地看着欣賞着差不多一個月沒見的吳女士。
店裡空調溫度比較高，她已經脫了外套，裡面穿的是一件駝色的高齡針織打底衫，比較修身的那種，束腰，胸前鼓鼓的。而下身穿的黑色包臀半身裙，裡面加了黑色的打底襪，整個人看上非常有成熟女人的韻味。
看着好像瘦了一些。
穿着衣服有些不確定。
點完菜，等餐的時候，兩人聊起吳媛在滬城這邊開分店的事。
“前期做市場調研的時候，結果顯示滬城的餐飲行業早已飽和，如果只按照調研結果去做決策，是不該來這邊開分店的，但我想試一試……沒想到會那麼受歡迎，現在這家店的流水和毛利已經超過了潭州那邊的任何一家店。”
李石聽她說話，無所事事，便拿起她的手把玩。
這雙塗了粉色水晶指甲的手，白嫩纖美，很好看。
“第二家分店準備的怎麼樣了？“
“門店租好了，爲了爭取在過年前開業，裝修和培訓員工的事都在緊急進行，還從潭州那邊調了人過來，希望過年的時候，能再次來個一炮而紅。“
吳媛有些興奮地期待道。
李石忽然來了作畫的興致，輕柔地放下玉手，笑道：“肯定沒問題……我給伱畫一張畫。”
說着，從雙肩包裡把畫本取出來，拿了支畫筆。
時間有限，畫的是速寫。
幾分鐘，還沒等菜上齊，李石就放下了筆。
仔細看了看，感覺這幅速寫很有感覺。
如今自己的繪畫的理解達到了（精通）的程度，各方面的畫技確實比之前更好了，從這幅速寫就能看出一二來。
一口氣畫完，有種駕輕就熟，手到擒來的感覺。
把畫稿遞給吳媛，李石心裡在想，目前爲止，自己在繪畫上的積累是第二深厚的。
第一是中文。
不過中文太博大精深，已經被他排除在衝擊宗師的選項裡，所以繪畫目前是第一備選。
李石喚出學習面板“看”了一眼，琢磨着下一步學習的事。
吳媛拿着畫稿歡喜地欣賞了一會，見服務員把菜上的差不多了，連忙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問道：“李老師，我可以把這個畫發朋友圈嗎？”
李石聞聲擡起頭，笑道：“這幅就隨便畫的速寫，等會到了地方，我再好好畫一幅……”
“嗯！”
李石很少吃江浙這一帶的菜，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用石斑烹飪的西湖醋魚，嚐了一口，發現魚肉鮮嫩酸甜，帶有一點點蟹味，挺好吃的。
這家餐館的廚師手藝不錯，一桌子菜逐一嚐了個遍，每一道都很美味，難怪到滬城的第一頓飯，吳媛會帶自己來這裡。
有些人可能不習慣江浙菜系裡很多菜餚是甜口的，但杭幫菜是以鹹爲主，略有甜頭，而且李石這個人鹹口吃的，甜口也吃的，大快朵頤起來，不到十分鐘，一桌子美食就大多進了他的肚子。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李石放慢了速度。
吳媛聊天的時候，說起幫他找四十歲至五十歲，保養極好的人體寫生模特的事。
“石頭，沈潔那邊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她說。”
那一個方面的學習任務沒做，對於現在的李石來說，相當於玩遊戲的時候，一路走過來，所有的關卡都是五星完成，唯獨其中一關只得了四星，總是覺得有些不完美。
所以雖然已經通關——晉升到（精通），但要是能把這一顆星星補齊，他還是很想去做的。
“不着急，也不要勉強，這方面不用趕時間。”
李石說道。
反正繪畫學習暫時告一段落，自己接下來打算再嘗試兩到三個學習項目，然後擇其一衝擊宗師，就算最後確定選繪畫類的項目衝擊宗師，估摸着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有的是時間。
吃完飯，兩人開車來到吳媛在滬城的住處。
她租住的地方在滬城音樂學院附近，離她開在滬城的第一家分店只有十二三分鐘的車程。
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她和她的助理一起住，不過這會她助理不在，去第二家分店的現場監督裝修去了。
李石打量了一下房子，問道：“那她什麼時候下班回來呢？”
吳媛低着頭：“她晚上說要去見在滬城上學的同學，不回來了，還跟我請了明天上午的假。”
李石笑着問：“真的？”
吳媛罕見的臉紅了。
她在商場打拼多年，臉皮早就很厚了，想讓她羞紅臉可不容易，估計跟她在一起共事多年的老員工也沒見過她臉紅。
李石不再逗她，讓她找位置坐好，拿出畫本，開始作畫。
這一次，他採取了寫實的風格。
一直畫了十七八分鐘，才把畫完成。
對於放開速度作畫的李石而言，算是很費時的了。
擱筆，仔細看畫。
只見畫上，有一面容嬌美的女子，秀髮披肩，自然放鬆地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雙手懷抱着胸前雄厚的實力，交叉握着放在大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
“好了。”
李石的話音剛落，對面椅子上的吳媛便立馬走了過來。
一開始還以爲她是迫不及待來看畫，沒想到不是，她是直接奔着人來的。
靠近，把自己熟透了的身體擠到李石懷裡。
李石連忙把畫本合起來扔到旁邊，雙手往她身後一摟。
黑色包臀裙的質感很好，柔軟，而且很貼合，他那雙大手很容易便透過還算厚實的布料感受到蜜桃的豐腴。
過去不見面的個把月，她夢迴洱海很多次，如今夢裡的人就在眼前，三十三週歲的她，哪裡還壓制得住體內積攢的那股子勁兒。
她這會就要夢境照進現實！
李石體驗了一把穿在身上的衣服被外力撕扯是什麼感受。
很特別。
他索性往身後的沙發一倒，前段時間學習那麼用功，勞神費心的，累了。
躺平吧。
……
兩人中午回到住處，吳媛下午四點半接到一個來自她助理的電話，飯店那邊裝修上臨時有急事，需要她過去處理一下。
等人走了之後，李石也起來衝了個澡。
“吳女士要忙着把第二家分店趕在過年前開業，還是別太影響她幹事業。”
他原本打算在滬城多呆幾天，和吳媛一起到處轉轉，但這會有點改變了主意。
從浴室出來，換了衣服，李石拿着吳媛留給他的鑰匙出了門。
出門後隨意散了會步，來到一條兩邊都種滿法國梧桐的幽靜道路。
雖然是深冬，但樹上的葉子還沒落乾淨，每棵樹上都依稀掛着幾片枯黃的葉子，在已經有點昏暗的光線下，很有一種蕭瑟之感。
這種蕭瑟與早上出京城時感受到的蕭瑟又有不同，早上的蕭瑟，帶着北方特有的遼闊和蒼茫，而面前的蕭瑟，則更容易讓人心生愁緒，悽悽而唯美。
空着手出來散步，沒帶畫本。
李石拿出手機，選擇位置，構圖拍了兩張照片。
“這一次來滬城，倒是發現了這座城市的另一面，和前面兩次的感受完全不同。”
隨意漫步了一會，發現路邊上有很多琴行，偶爾裡面傳出來音樂聲，李石聽了聽，感覺好像都還挺好的聽的。
走了一圈，他的心情越來越好。
就在他看到音樂學院大門口的大理石招牌，準備從另外一個方向往回走的時候，艾蘭發了微信來：“石哥，吃晚飯了嗎？”
李石想起她上午那條莫名的信息，好奇心又涌了上來，快速打字：“還沒，我在外面散步，你現在方便說話了嗎？”
艾蘭：“方便是方便，不過家裡發生的事我有點說不出口，咱們還是用文字聊吧。（愁死了）”
嗯？
李石的好奇心更強了，問道：“也好，不過到底怎麼了啊？”
十分鐘後，李石快要走到襄陽南路交叉口的時候，他看着艾蘭發來的信息不由停下來，伸出右手食指，撓了一下太陽穴。
他想過艾蘭艾雅家裡發生了各種事，但沒想到那麼狗血。
因爲過於離譜，他之前的七八種猜測都錯了。
一個病重，自覺時日無多的男人，以前在家裡都是絕對的好父親、好丈夫形象，突然向所有人坦白自己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子，而且要在自己走之後，把遺產全部留給那個私生子。
“現在我外婆這邊的親戚，還有我大哥、以及艾雅和我，都不去醫院看他了。”
“也就是白老師今天要去，我就陪她去了一趟，結果看到那個女人在陪牀。”
李石知道她說的白老師就是她和艾雅的媽媽。
“那個女人”，應該是指她爸私生子的媽媽。
看着微信上一條條信息，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回覆了。
心裡忍不住感嘆，有時候現實生活真是比小說和電視劇還狗血。
他想了想，最後發了幾個（擁抱）的表情包過去。
艾蘭：“我現在感覺自己的三觀完全被顛覆了，而且很擔心白老師，她看送上去太平靜了，就算在醫院看到那個女人在，也沒說什麼。回家後就把自己關進臥室裡，也不怎麼吃東西，我怕……出問題。”
艾蘭：“石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李石擡頭望了望四周，華燈初上，在霓虹燈的照耀下，原本的街道似乎變得迷幻起來，再看手機屏幕，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
這題着實有點超綱了。
過了好一會，纔打字回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不過有一點，就是這段時間，你和艾雅最好一步不離地陪着你們媽媽，畢竟這事對她的打擊是最大的。”
發過去之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去諮詢一下律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