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當然不會有人迴應陳羲,陳羲也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到現在爲止,陳羲反而可能是最接近魔皇之墓真相的那個人,因爲他實打實的和屍魔交手,雖然交手的過程看起來並不是十分激烈和危險,但是陳羲確實從中看出了一些別人無法感受到的端倪。
陳羲說,我不是要來破壞你和魔皇乃至於魔族之間的恩怨。我來,只是想讓自己更爲強大,因爲我有太多需要我守護的人,而他們此時還在外面承受兇險。
沒有人迴應,但是陳羲知道,那個人一定聽到了自己說的話。
陳羲轉身,然後重新回到了大湖之中。
湖水很快歸於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生過一樣。可是湖面遠處,還漂浮着那個被陳羲殺死的屍魔的屍體。這次他是真的死去了,或許會他活着反而會更好吧。其實陳羲殺死這個屍魔,第一是爲了檢驗自己現在的實力,第二是爲了讓那個在暗中的人看看。
陳羲知道那個人一定會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自己就好像電視機裡的人,而對方就坐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面前擺着很多很多電視機,看着魔皇之墓裡的每一個活人或者死人。
陳羲回到大湖之下,很輕易的找到了自己留下的結界,然後隨手一揮,結界上打開了一個小門,他邁步進去的時候,雷久雲一臉驚慌的朝着他跑了過來。
“怎麼了?”
陳羲看到雷久雲臉上明顯不正常的表情問了一句,有他在,雷久雲那種無處安放一樣的慌亂似乎也稍稍減輕了些。她跑過來一把抓住了陳羲的胳膊,就好像抓住了自己能依靠的一切。
“剛纔我們看到你和屍魔廝殺了。”
雷久雲的第一句話裡,居然沒有什麼悲傷。或許這是因爲她在觀念裡,已經不認爲那些屍魔是自己的先祖的緣故了。按照道理,陳羲剛纔殺的,是她的某一代的遠祖。
“嗯?”
陳羲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沒事,他故意給你們看的。”
雷久雲拉着陳羲的胳膊說道:“我們在這裡等你的時候,本來是看不到你和屍魔之間的廝殺,但是忽然之間結界外面的水裡出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鏡子,我們可以在鏡子裡看到你的一舉一動。你和屍魔戰鬥,從一開始到結束我們都看到到了。雖然你的動作太快,很多事我們並沒有看清楚。”
遠處小金龍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意思是你剛纔打的很帥。
它的關注點,和雷久雲的關注點都很奇怪。
陳羲問:“你......不怪我嗎?”
雷久雲搖頭:“沒有想過,雖然他們和我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但是他們已經死去很久遠了,他們應該真正的死亡纔會安寧。現在以活死人的狀態在魔皇之墓生存,不過是被人圈養的奴僕。他們死了,比現在這種活死人的狀態,更有尊嚴。”
陳羲道:“我是故意殺了一個的,如果不殺一個,還會有魔皇一個接着一個的追殺過來。我殺一個魔皇,是給那些魔皇看的,因爲他們在不屍變的情況下還算理智,雖然我還不確定這種理智是真的理智,還是麻木。第二,我想讓那個暗中存在的人看到,告訴他追殺咱們的這個遊戲不要繼續下去了,因爲他繼續派魔皇來追殺咱們,我就會殺的更多。”
“而他沒有讓那些魔皇真正的死亡,而是以活死人的狀態存在,說明那些魔皇對他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陳羲分析完之後說道:“之所他讓你們看到我和魔皇之間的戰鬥,是因爲他也想告訴咱們,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注視之下。所以......我覺得現在反而不必擔心什麼了,咱們和他之間會有一個短暫的想對安全的過渡期。因爲他看起來不想親自出手對付咱們,而他又不想失去更多的魔皇,所以在這段時間咱們只要不去觸怒他,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雷久雲下意識的問:“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陳羲搖頭:“當然不知道,但是隱隱約約還是有個猜測的。”
“對了......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我不方便直接說出來,我靠靈魂之力告訴你。”
陳羲點了點頭:“你說就是了。”
雷久雲把自己是雷普的女兒的事說了一遍,同時解釋了一下爲什麼別人無法破壞魔皇之墓的表層而自己可以這件事。但是這句話才說完,陳羲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變:“不對......如果僅僅是因爲你是雷普的女兒,那麼完全不能解釋爲什麼你可以破壞魔皇之墓表層的事。”
雷久雲愣了一下:“爲什麼?”
陳羲回答:“因爲你難道沒現,連那些魔皇都不能破壞魔皇之墓表層?”
雷久雲心裡猛的一震,然後終於反應了過來。
因爲雷久云爲陳羲帶來一些新的消息,所以陳羲決定暫且不去大湖之中萃取力量改變自己。他盤膝在雷久雲對面坐下來,看着雷久雲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現在咱們把已經知道的事總結一下,似乎真相已經距離咱們並不遙遠了。這裡的一切那個他都能看到聽到,或許你我心中所想他也會知道,如果這個結界擋不住他的窺測,那麼哪怕你是用靈魂再和我交流,顯然也沒有什麼意義。”
雷久雲點了點頭:“你說。”
陳羲道:“你放心些,他既然是在結界外面讓你們看到的我和屍魔激戰,那麼就說明這個結界暫時還安全。我剛纔進來的時候,又把結界加強了些。縱然他是個絕世強者,可以靠絕的修爲之力把我的結界轟碎破壞,但是想靠符文上的能力破開,沒有那麼簡單。”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說道:“先說說你的身世,雷普,也就是你的父親告訴了你這些,顯然是因爲在這他必須讓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重要性。爲什麼在魔域的時候他沒有告訴你這些?顯然他進入魔皇之墓之前是有所準備的,也就是說他有足夠的時間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但是他沒有。”
“爲什麼?”
雷久雲問。
因爲這是涉及到了她的事,所以她心裡很亂很亂,而陳羲身爲一個旁觀者,再加上本來就絕的思維能力,所以陳羲比她自己要看的更爲透徹。
“我猜......”
陳羲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他或許是想保護你,從他對雷媚兒的態度來看,最起碼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不管他愧對誰,哪怕愧對整個天下,他也不想愧對自己的女兒。這種性格的父親,一直到他假死都沒有將你身世說出來,自然不是因爲他不想讓你得到更多,而是因爲有所顧忌。”
“這種顧忌,十有和你的血脈有關。爲什麼他在外面的時候不說,在魔皇之墓裡再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說了?爲什麼他沒有在見到你的那一刻直接說,而是在你於沙漠之下溶洞之中的時候才說?因爲他害怕那個暗中的人知道你的血脈之力,所以......他還是在保護你。”
陳羲當然沒有看到他們深入地下之後生的事,雷久雲抹開了草地的表層,然後陳羲他們深入沙漠之下。然後白衫男子雷普出現,將雷久雲抹開的草地重新恢復。
如果陳羲看到了這一幕的話,會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測。
“既然你是雷普的女兒,是魔皇這一脈最純淨的血統擁有者,那麼外面那些屍魔,和你有着直接的關係。但是我和他們交手的時候,即便是他們也不具備將魔皇之墓表層世界破壞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在這種能力上還不如你。這樣想的話,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了。”
陳羲看着雷久雲的眼睛說道:“你有返古的跡象。”
雷久雲的肩膀猛的顫抖了一下,顯然有些不能立刻接受這個答案。
“你的體質有返古的跡象,所以你才能破壞這裡的表層世界。正因爲你告訴了我這件事,所以如果魔皇之墓裡真的存在一個強大到無法匹敵的修行者,我已經差不多知道是誰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怨念能夠那麼強大。而那也根本就不是什麼詛咒,而是他自己一直在親手報復着奪走他一切的人......你們雷家的人。”
他看着雷久雲一字一句的說道:“雖然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的推測,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現在掌控着魔皇之墓的那個人,那你們雷家的歷代魔皇都變成了屍魔的人,就是魔族的創始者,就是魔域曾經的霸主......邢徹。”
“怎麼......怎麼可能!”
雷久雲的聲音都在顫抖着,而且顫抖的十分劇烈。
她忍不住的往陳羲身邊靠了靠,因爲她覺得自己身上那麼那麼的冷。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無法爬出來的深不見底的冰洞裡,自己寒冰包圍着,毫無反抗的能力。她現在唯一可以的,就是在陳羲身上尋找溫暖。
“別害怕,他是在保護你。”
陳羲的話變得柔和許多,握着雷久雲的手說道:“你的父親,應該早就知道你的血脈有返古現象,而他自己應該也有,不然他不會想冒險進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他在外面不告訴你,而在這裡卻告訴你,是想讓你自己知道,你要重視這次進來的機會,因爲他進來不只是要找到真相的,還應該是想得到力量來提升自己。現在你進來了,所以你也要面對和他一樣的危險了。”
陳羲的手握緊:“你放心吧,最起碼現在多了一個人在你身邊保護你。對你來說,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別去想太多,因爲這個地方雖然危機重重,但是對你來說可能真的是個機遇。因爲你身體裡出現的返古蹟象......其實和邢徹是一樣的,邢徹失去了自己的血脈之力,他正在從那些魔皇的身上一點點的奪回來,他需要的,也是你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