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如風霸氣得令人畏懼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彷彿只要她說假話,就會讓她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蘇蓉嚇得往後縮了縮,害怕地看着他,嘴巴微張了張,顫抖着,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大廳裡安靜極了。
在冰冷的怒視下,在極致的恐懼下,蘇蓉生生地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厲三少,我、我真的沒有對小亦和安靈做什麼,請你相信我、相信我……”
曾經就是在這棟別墅裡,蘇蓉親眼見過厲如風對待欺負蘇亦的猥瑣男。每回一想起厲如風當時的狠辣,她心裡就害怕得要命。
厲如風垂眸,目光落到地上的蘇蓉身上,發出冰冷得沒有溫度的聲音。
“當初給蘇亦下藥,將她送上我的牀,是你做的吧?你還敢說你什麼都沒做過?”這是頭一次,有人當着蘇蓉的面提起過去的事。
蘇蓉表本就驚嚇不已的面容,變得萬分驚訝。
“你……”怎麼知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你承不承認?”
厲如風是什麼人,他已經這麼篤定,還能怎麼否認?
“我……”蘇蓉深吸了一口吃,不得不承認道,“那件事是我做的!”
“……”
在場反應最大的莫過於楊淑芬,她踉蹌地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盯着蘇蓉。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你妹妹?這等於是賣了她啊!”
蘇蓉笑中帶哭:“要怪就怪蘇啓民!誰要他當初嗜賭如命,虧空了公司的資金?他不是人!有人看上我,他就想將我賣給那人。我怎麼能出賣自己,這件事只能算蘇亦倒黴。”
“啪!”楊淑芬扇了蘇蓉一巴掌,眼眶紅紅地指着她,憤恨地說,“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害你妹妹啊!”
蘇蓉明明知道當時蘇亦有一個很相愛的男朋友,約定好一畢業就結婚,她居然爲了自己的清白,就設計毀了蘇亦的清白。
如果蘇亦知道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姐姐,該有多難過啊!
然而,蘇蓉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自責。
她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捂着臉,看着楊淑芬,嗤笑一聲:“我那麼做不是正好幫了她嗎?讓她看清了厲少瑾的心胸狹隘,根本不是託付終生的良人。”
她停下來,擡頭看向厲如風。
“蘇亦不也是因此而遇到厲三少你麼?如果沒有我,你們根本就可能相遇,又怎麼可能相愛。”
厲如風眉頭微皺。
儘管知道蘇蓉這只是推脫責任之言,可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那一夜,沒有那場烏龍懷孕事件,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蘇亦,更不可以誤打誤撞地娶了她、愛上她。
“這件事情,我現在暫時不想追究。”一切等找回蘇亦,看她想怎麼處理,“我現在問你,爲什麼要扮成蘿莉音蠱惑安靈對付蘇亦?”
蘇蓉愣了愣:“我只是不想讓安靈聽出我的聲音……”
“不想讓她聽出你的聲音,可以有很多種方式,爲什麼偏偏選用蘿莉音?”厲如風追問。
這是聽他第三次在她面前提到蘿莉音了,蘇蓉皺起眉頭:“之所以選用蘿莉音是因爲小亦之前被人擄到山洞的時候,跟我說過,她聽到過一把神秘的蘿莉音。很顯然,我這麼做,一來不想讓安靈聽出我的聲音,二來也是想嫁禍給別人,不讓人往我身上聯想。”
蘇蓉想,自己做的事好像都曝露了,所幸什麼也不隱瞞。
“厲三少,自從見識過你對付欺負小亦那些人的手段,我夜夜都會做惡夢。我做這些事,不過是想讓你快點跟小亦分手。只有你們分手了,我才能高枕無憂。”
“……”
這女人,爲了自己的高枕無憂,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厲如風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蘇蓉,好像在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看了很久,都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一絲破綻。
他幾乎要相信她說的話了,可是爲什麼隱隱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個蘇蓉的目的,真的只是這麼簡單。
或許是吧,她做過的事都承認了,解釋得合理。
“不是她,那會是誰?”
一直在旁邊安靜聽着的權九霄,忽然喃喃地發出疑問。
厲如風回過神,坐到沙發上。
在他面前擺着白板,上面還是他昨晚分析的人名。
他看着上面某一個人名,眉頭緊蹙起來。
“三少,這個蘇蓉怎麼辦處理?”林箐問。
厲如風神情一鬆,頭也沒擡,冷冷說道:“先看起來。”等蘇亦回來再說。
他是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救回她的。
大廳裡恢復了安靜。
厲如風的目光又落到白板上寫着的某個名字上。
權九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很輕易就能聯想到,他此刻的心理。
“老三,其實……”
“九哥。”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厲如風突然擡頭,看過去,“如果不是蘇蓉,就只可能是他。”
“……”
權九霄覺得自己這個好兄弟真的很認死理,他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衚衕裡。
“你還在懷疑?老三,你不覺得他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動機嗎?讓你在蘇亦和安靈之間選一個?被你選中的活,沒被你選中的死?你覺得他是這麼殘忍的人?”
權九霄的聲音不自覺地加大了,震得只怕外面都能聽見。
厲如風沉默了。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害怕,擔心,加上對未知事物的迷茫,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你告訴我,現在除了他,還有誰這麼恨我?”
厲如風抵制不住自己,衝地一下站起來,聲音也大得出奇。
很顯然,敵人讓他在蘇亦和安靈之間選一個,並不是爲了想讓蘇亦和安靈中的哪一個死,目的只是在於折磨他。
“……”
權九霄語塞了。
兩人就那麼對望着,好像誰也不願意相信他們口中的那個人會做這麼殘忍的事。可又不約而同地想不出更有可能的幕後主使者。
正在這時,大門被“砰”地一聲推開。
隨後,傳來一把溫潤之中帶着不明情緒的聲音。
“你難道忘了,還真有那麼一個人,可能比我更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