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麻煩了,時間也不早了,還是儘快去準備吧。”離塵卻是否定了道清的建議,實際上現在也不過只是天微亮而已,而求雨的大典則是要放在中午。
“哼,我不要,你們都穿的那麼好,就我一個穿的窮酸窮酸的,這讓別人知道了,我豈不是非常沒有面子。”如花抗議道。
修道之人本就對這些身外之物非常不熱衷,只要穿戴整齊乾淨即可,難得這樣的大事也主要是爲了凸顯出皇家的威嚴而已,所以離塵和道清對於外面穿的衣服倒真的是一點也不在意。同樣,也就很是不能理解爲什麼如花會這麼抗拒。
“師孃,你別這樣。”道清委屈地抓住師孃的衣服,“我們真的不能再耽誤了,雖然說求雨是在中午,但是早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道清的話說的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細究就會認爲是在嫌棄如花鬧事了。而如花真的就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心裡就一肚子火,剛要發作的時候,餘光瞟到離塵身上,見他已經唸咒,對捆妖繩的恐懼已經深入如花的內心。立刻閉上了嘴巴。
道清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而離塵也很是滿意如花的理解。只有如花一個人,心裡面萬分憋屈,想她也算是離塵的救命恩人,怎麼就沒受到恩人應有的待遇?甚至還比以前過的還要慘?
只是如花卻是不知道,皇家的道觀與外面的情況又不一樣,離塵雖然貴爲國師,但是畢竟很少參與國家的政治問題,所做的也如非就是求雨占卜除妖等危害百姓的事情。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大家的關注,在觀內還好,在外面凡事都需要謹言慎行。
相對而言,也就失去了很多的自由。
“哼,果然不能對他太好,要不然還真的以爲我好欺負。等着吧,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要不然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如花心中暗道,看向離塵的眼神中帶着很強烈的埋怨。若不是擔心他,她才用不着跑到這個地方來呢,還差點被壞妖怪打死,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虧的如花將所有的不滿全部算到了離塵頭上,偷偷地在心裡詛咒他一輩子娶不到妻子。
當然,如花也忘記了,道士本身娶妻的都不多,要麼就是結爲伴侶實行雙休之法,要麼也就只好與普通人一樣娶妻生子,即使是這樣,真正的道士,九成多往上一輩子都不曾娶妻。
如花一語不發地跟在離塵身後,道清則跟在師孃身後,三人一起向城主府邸的大門口走去。
如花這才發現,府邸內比起先前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隨處可見的是過節纔會用的紅色的宣紙,門上柱子上甚至於連牆壁上都貼上了紅色的紙,上面的圖案看的倒不是很明白,隱約間像是天上有人在飄。
見到這麼多的紅色,如花不厚道地笑了,如果上面的圖案全部換成喜字,就跟成親是一樣的感覺了。前面走的離塵就是正要娶妻的人,走向前方去迎接未來的妻子。
“呸呸呸,真是糟心,臭道士一輩子都娶不到妻子。”如花低下頭小聲地說道,然而就算她的聲音很小,但聽力向來過人的離塵還是隱約之間聽到了一點,臉色頓時之間變得很奇怪。
城主大人已經在門外等候着,門口的兩旁站滿了人,爲首的自然就是那個一直跟在城主身邊的阿先,如花發現那些人的穿着都非常精神,即使是其貌不揚的人,穿着喜慶的衣服也顯得英氣了許多。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對比到處都是惡意,如花心中的酸水早就一下一下地往外面冒,都快要支撐不住了。
“國師大人,一切事情已經準備就緒,還請前往祭臺。”城主大人恭恭敬敬地行禮,微微側着自己的身體,小幅度地彎腰,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離塵點頭,應聲道:“有勞城主大人了。”
一直跟着離塵的如花等走了有一段距離之後,小小地向後面挪動了一下,略彎腰問道清道:“你說這城主今日怎麼這麼客氣?”
道清之前一直爲沒有幫到師孃而沮喪,乍一聽到師孃問話,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因爲師傅是國師,在這個大日子裡面,必然是要別人以禮相待的。”
道清雖然很興奮,但是聲音一直被壓的很低,很害怕自己的聲音被其他人聽到。
如花了然地點點頭,心裡面對城主大人又多了一層認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不是說的就是城主大人呢?
只要一將城主大人平時的嬉皮笑臉與剛剛的嚴肅聯繫起來,如花就忍不住想笑,而她也確實是小幅度地笑了。
突然之間,她嘴角上的笑容僵在了原處,快步往前走了兩步,緊貼着離塵前進,“我聞到了,那個妖怪就在這附近。”
那隻妖怪並不是要在求雨的時候動手,而是要在這裡動手嘛?
如花心中剛一想到這一點,漫天的黑氣已然瀰漫開來,擋住了前面的視線,頓時間,周圍的哀嚎聲一聲接着一聲,那黑氣對人體不好,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將黑氣散開才行。
還未待如花有所動作,離塵已經先一步動手,不知從何處拿來的劍狠狠地劈向一個方向,黑氣有一瞬間的散開,但是沒有過多久又再次凝聚起來。
而也就是這麼一瞬間,如花已經看到了那個隱藏在黑氣之後的特別卑鄙的人。氣的如花當場就想跑出去撕爛那個臭妖怪。
“不要衝動,她還沒有做什麼事情。”離塵這麼說,自然也是有他的根據,只不過讓人覺得很奇怪的是,那個妖怪似乎傷的比之前還要來的嚴重。
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如何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妖怪不僅僅是一隻胳膊沒有了,更甚至於整張臉都已經完全變形,若不是這令人作嘔的味道一直在,如花還真的沒法將她與先前的樣子聯繫在一起。
“國師,交給你了。”城主大人在不遠處恭敬地說道,說完之後一個後退,倒是直接退到了阿先的身後。在這個黑暗的地方,普通人類的肉眼所見的區域非常狹小,也僅僅只限於自己的身邊一塊,這個時候緊緊靠在一起倒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師傅師孃~”道清弱弱地喊道,他雖然也是修道者,但畢竟是一個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難免害怕,“我不怕,就拜託你們了。”
脆弱的樣子讓如花有些心酸,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直響,向他保證道:“你放心,我昨天就說過,只要她敢來,我絕對要把她打成餅,你好好的,可千萬不要~”
話音還未落,四面八方陡然之間冒出了數不清的黑色的移動的東西,如花定睛一看,差點把她的魂給嚇出來了,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是司空見慣但是又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老鼠。
“這也太缺德了吧。”如花直接在自己的周邊設立了一個小結界,一個順手幫道清也弄了一個,雖然不像是離塵弄的那麼變態,但是阻止這些普通的大老鼠還是綽綽有餘的。
離塵已經在老鼠出現的時候在周圍設立了結界,但是畢竟範圍太大,而人分散的又比較厲害,還是能夠時不時傳來一聲聲的慘叫。
“我一定要將那個臭妖怪打死。”如花握緊拳頭,用狐鞭狠狠地甩向黑氣,趁着黑氣散開的那一瞬間,從缺口處一躍而出。
那隻面目全非的妖怪正好就在如花出現的地方候着。原本精緻的臉上已經滿是傷痕,一隻眼睛處還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從額頭一隻到嘴角處,橫跨了一隻眼睛,幸運的是,那隻眼睛竟然沒有受到傷害。
“這才兩天不見吧,怎麼就能變得這麼慘。”如花惋惜地說道,當然,其實質也只是在幸災樂禍而已,誰讓那是隻超級壞的妖怪。
壞妖怪看到如花出現之後,立馬伸出利爪,直接朝如花奔過來,下一刻,兩人已經打在一起,如果是最先的妖怪,如花自然不是對手,但是這妖怪受傷嚴重,又一直少有獻血供應,早就很是虛弱,此時她們兩個竟然勢均力敵,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只是話又說回來,對於妖怪而言,沒有贏就意味着輸,這是她最後的搏擊,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他們幾個人陪着。
瘋狂的妖怪眼睛一下子變得通紅,似是充血般地死死地瞪着如花,似乎是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指甲處的利刃在憤怒之下竟然又增長了幾寸,她的指甲從上到下都是黑色的,一看就知道藏有着劇毒。
如花倒也不敢直接與她硬碰硬,而是四處跑,她的狐鞭擅長的本就是遠攻,而妖怪則是近身厲害,所以該怎麼做一目瞭然。
“有本事你就不要跑。”妖怪氣急,聲音就像是嘴巴里含着沙子一樣,說出來的話尖利刺耳,對於如花而言,簡直就是一場折磨。
“你以爲我傻呀,衝上去讓你打,有本事你倒是追上來呀。”如花意味深長地看了那隻妖怪一眼,那一眼充滿了鄙視嘲諷憐憫和憤恨。
妖怪是被徹底刺激到了,正在這個時候,從那一團黑氣之中有絲絲的血色從中跑出,慢慢地進入了妖怪的身體裡面。
“離塵~”如花大聲呼喊,她就不相信離塵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你快點出來,人都要死光了。”
“呵呵,沒有用的,裡面的人都要死,當他第一下劈開我的黑氣而沒有來得及離開的時候就註定是這個結局。”妖怪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