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我楞了一下:“他們兩個人相約自殺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甚至是我策動樊明建去教唆蘇穎的。”薛平春說道:“我以爲,蘇穎跟樊明建在一起,只是爲了樊明建的錢。
但是我想不到,蘇穎真的已經是深陷其中,甚至不惜用一起殉情來爭取跟樊明建在一起,當時樊明建吃下去的,其實是假的安眠藥,而蘇穎吃下去的則是貨真價實的安眠藥。
也許是老天有眼吧,蘇穎最終把安眠藥吐出來,從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撿回了一條命,現在想想,這或許是老天爺對我們這個‘四人小圈子’裡面,唯一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的些許庇佑吧。”
我點了點頭:“薛平春,既然你已經交代了,那就不妨說徹底了,樊明建,現在在哪裡?”
薛平春擡起頭,冷笑一聲:“你們最終還是有疏漏的地方,樊明建……他死了。”
“死了?”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驚,我們好不容易努力到了今天,纔算是終於讓案子有了撥雲見日的一刻,原本以爲樊明建是薛平春最大的同夥,但是想不到,樊明建居然死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薛平春說道:“其實當初安排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讓樊明建離開這個世界了。
按個時候樊明建的公司遇到了問題,我就告訴樊明建,想要擺脫困境,我可以幫他,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要讓他跟我一起遠走高飛。”
“假死,然後帶着那些錢遠走高飛?”我皺眉說道:‘聽上去,對樊明建來說,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怪不得他答應的那麼痛快。’
“沒錯,他答應的非常痛快。”薛平春說道:“但是這還不夠,我要做的, 遠不止這麼一點,我要讓所有的罪惡,都煙消雲散。”
“所以你殺了他?”我說道:“樊明建是怎麼死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真想不到,那些讓我得意不已的作案手段,你們全都看透了,但是卻沒有找到樊明建的屍體。”薛平春說道:‘好吧,現在都這樣了,
我也不介意說清楚這件事情。
樊明建算是因爲我而死,但是卻並不是我殺的,他是因爲意外死掉的。’
“什麼?”我們再次吃驚道:“意外?到底是什麼意外?”
趙偉更加不相信,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薛平春爲了給自己減罪而用到的手段而已:‘哼,我們沒有發現樊明建的死,你就準備甩掉這口黑鍋了對不對?’
“這位小趙警官,您要是動動腦子就知道了。”薛平秋說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樊明建已經死了,甚至連樊明建的死訊,都是我告訴你們的。
我如果真的想要甩清楚這件事情,我用得着告訴你們嗎?我直接給你們說,我跟樊明建分道揚鑣,現在他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不就好了。”
沒錯,薛平春現在已經沒有了說謊的必要。
我看着薛平春:“薛平春女士,麻煩你跟我們說清楚,樊明建的死因。”
“事實上,我跟樊明建離開火場之後,樊明建就開始計劃要殺我了。”薛平春說道:“那個時候,樊明建騙我說車子有問題,讓我一起下車。
等到我走到山崖邊上的時候,樊明建試圖把我推下去,但是卻自己失足掉落山崖。
那天晚上,就在你們在山頂救火的時候,我在山崖邊上做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自己開着車子離開了。”
“去,叫人現在就去查。”我說道:“具體位置。”
“離開山頂別墅之後,向東南方向的盤山道最外圈的位置。”薛平春說道:“你們的技偵人員非常厲害,他應該看得出,樊明建是不是自己失足跌落山崖的。”
“趙偉,你親自帶人過去。”我說道:“打電話,讓四眼準備加班。”
趙偉不敢造次,這時候隊長也通過對講機說道:“所有人都按照夏侯的命令去做。”
趙偉離開之後,我看着薛平春:“我不管樊明建是怎麼死的,在那件事情之後,你就開始準備離開這個地方,偷渡到國外,最終去一個跟我國沒有引渡條約的國家,對嗎?”
“算是吧。”薛平春
說道:‘事實上,我對這座城市,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失望,但是我沒有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要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所以我選擇了偷渡,我本來打算等我站穩腳跟之後,就讓人幫忙帶着我父母,還有我的姐姐,來到哪個國家,然後我們重新開始。
只可惜,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事實上,這件案子我們只是偵破了四分之三而已,最終的樊明建的死,我們甚至還是臨時從薛平春的口中得知的。
一般情況下,以前這個時候我總是會忍不住對着罪犯怒吼幾句,但是這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整個悲劇,無非就是因爲沈谷義的流氓秉性,婁長峰的暴虐習氣,還有樊明建的貪婪慾望構成,三個人已經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但是最終,留下來的傷害,卻是難以抹去的。
我甚至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如果我是薛平春,做的是不是會比她好一些呢?
我不知道答案,縱觀整個事件,薛平春從來沒有主動去害任何一個人,她只是不斷地被他人的暴虐,荒淫和貪婪推動,一步步的被逼到了這個田地。
審訊室裡,破天荒的出現了沉寂的情況,不只是我,其他的參與審訊的人員,包括隊長在內,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足足兩個小時之後,我們接到了趙偉打來得電話,電話中,趙偉告訴我們,果然在山崖下方,發現了已經出現了腐化的樊明建的屍體。
現在算算,樊明建就是在火災當晚摔死的,從那個時候到今天,已經過了將近兩週的時間,好在現在正是初冬時節,他的屍體才能基本完好的保存到現在。
幾天後,我們蒐集整理了所有的證據,提交檢察機關提起公訴,庭審的日子也定下來了。
以前這個時候,我基本早就把這個案子忘的一乾二淨了,因爲自從蕭澤良幫我辦案之後,我們每次都能找到鐵證,庭審不過就是走一個過場。
但是這一次,我居然對這件案子有些念念難忘,最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