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論多晚都不要睡,等我!

從接到這個短信開始,力尹的心就開始抓狂。

她不明白那句“等我”是什麼意思,是等短信,等電話,還是……可是他要她無論多晚都不要睡,於是她就乖乖地不睡……瞪大了眼睛看着鐘錶的指針過了11點,又過了12點。

他要到宿舍來找自己嗎?到底發生的什麼事?

力尹坐在沙發上緊緊地抱着枕頭,客廳裡只有一種聲音在很有規律的響着,是秒針撥動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三聲突兀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的力尹,她踉蹌地跑過去打開暗鎖,開門。

真的是俊秀。

一顆懸浮的心總算落地。

俊秀的呼吸很急促,可是他的目光卻無絲毫閃動,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並不打算移動。

力尹被他盯得有些慌,忍着腳上的痛向後閃了一下,“進……進來啊。”

俊秀沒有動,用一種要徹底把什麼看透的目光繼續盯着她的臉。

力尹很費力地擠出一絲笑容,“怎麼了?先……先進來再說啊。”

俊秀似乎被逼到了極點,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好嗎?”

“嗯?”力尹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問……你好嗎?”俊秀的語氣很重。

力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是俊秀的眼睛還在逼視,只好再接再厲地笑着,“我……很好啊。”

俊秀生氣了,他把臉別到一邊嘆了口氣,又轉回來看着力尹的腳,“我再問你一次……你好嗎?”

這次,力尹明白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俊秀哥……”她低頭輕聲叫了一聲。

接着又是一聲重重地嘆息,然後力尹就被攔腰抱起,俊秀身後“哐啷”一聲,門被風帶上了。

俊秀把力尹放在沙發上,然後蹲在她的腳邊。

力尹知道他想幹什麼,之前韓庚也這樣做過,可是她的心情卻無法像面對着韓庚那樣平靜,面對這樣的俊秀她覺得焦慮,擔心,害怕。

力尹推開了俊秀的手,笑着,“只是稍稍扭了一下而已,已經好多了……真的。”

俊秀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再次把手伸向力尹的腳,“我看一下。”

力尹又推開了他的手,有些撒嬌地說:“幹嗎啊,都說好了……不要看了。”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她不曉得這樣對俊秀管不管用。

“我說我看一下!”俊秀急得大吼了一聲,力尹沒有再反抗。

又紅又腫,像一隻大蘿蔔。

俊秀看了半天,像開自己玩笑似的說了三個字,“真難看。”

力尹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語氣就更加柔軟,“前幾天跳舞的時候不小心拉傷了,以爲……以爲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

“休息幾天就會沒事?你是鋼筋鐵骨嗎?爲什麼不告訴我?”

“哥哥不是在日本嗎?再說……你又不是醫生,告訴你的話還不如告訴醫生。”力尹開玩笑說。

“什麼?”俊秀擡起頭,他的臉憋得通紅,“你說什麼?”

“俊秀哥……”看到俊秀這樣,力尹才意識到剛在那句玩笑可能有些過分。

“張力尹,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我在日本,可是我每天都在想念你,惦記你,牽掛你……終於回來了,看見你了……可是你卻傷成這樣還像瘋子一樣跳舞,而且還什麼都不跟我說……我知道了,熬到半夜跑來這裡,你還開玩笑對我說因爲我不是醫生所以纔不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力尹沒有想到俊秀的反應會這麼大,不停地懊悔剛纔的冒失,“對不起,哥哥……不是的,不是的……”

“可以告訴韓庚哥的,爲什麼不能告訴我?你不是說他是哥哥,我是俊秀的嗎?”俊秀的聲音沙啞,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碰到力尹的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哥哥……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你在日本已經那麼累了,我……我不想再成爲你的負擔。”力尹無助地流下了眼淚。

俊秀怎麼會不知道?力尹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都是太過善良縝密,她總是爲別人想得多而爲自己想得少,所以他總也忍不住想要去疼着她,愛着她,護着她……可是,他卻無法時時刻刻呆在她的身邊,人前還要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俊秀更氣得是自己,他的手只能伸向她,卻無法觸碰到她。

他曾想過這樣會很辛苦,卻未料到會如此辛苦。

力尹眼淚婆娑的看着俊秀,“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哥哥……不要生氣了好嗎?真的很對不起……”

俊秀起身坐到沙發上,又向力尹靠了靠伸手把她攬入懷裡,“別哭了,我不是生你的氣,而是在跟自己生氣……對不起,不該跟你發火。”

力尹把臉輕輕地貼着俊秀的胸膛,“我知道,我知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俊秀低聲哼了一句“怎麼辦”,又把力尹抱緊了些。

兩個人靜靜坐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力尹不再哭了,俊秀才稍微笑了笑開口,“腳是不是很疼?”

“已經好多了,真的……這回說的是真話。”力尹仰起頭對俊秀說。

“真的?”

力尹嗯了一聲。

“那還有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

力尹想了一下,“那個……上次拍得隱形攝像機被封掉了。”

“失望了嗎?別放在心上……”俊秀撫着力尹的頭髮安慰她。

“開始是有些失望,不過後來韓庚哥說,如果這期隱形攝像機播出去的話,沒準兒全亞洲東方神起的歌迷還有Super Junior的歌迷會成立一個”反張力尹陣線聯盟“,想想看東方神起的細亞俊秀,Super Junior的金基範,啊……我一定會成爲最倒黴的幸運兒。”

俊秀被力尹的話逗笑了,“最倒黴的幸運兒?”

“嗯,所以我反而覺得很慶幸。”

俊秀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一陣思索中。

“你這樣出來被發現了怎麼辦?”力尹掙脫俊秀的懷抱擔心的看着他。

“啊……”俊秀慌忙回神,“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不會被發現的。”

“每次都說得這麼自信,你是不是對允浩哥他們做了什麼?”

“沒有……”俊秀趕忙否認,不過他也注意到了,鐘錶的指針已經過了凌晨1點了,於是,他又把力尹攔腰抱起來,走向她的臥室,“太晚了,快睡吧。”

“哥哥……”

俊秀把力尹放到牀上,又替她蓋了蓋被子,之後走出臥室,等到他再回來時,已經脫了外套只穿着裡面黑色的襯衫,手裡還端着一盆熱水。

“用熱水敷一下就不會那麼疼了,好好睡吧。”俊秀把擰乾的熱毛巾敷在力尹受傷的腳上,見力尹的腳緊收了一下,又趕緊吹了吹,“很燙嗎?”

力尹失神地搖了搖頭。

昏暗的燈光照着俊秀的臉,淡淡地……力尹看得出那上面有一絲疲倦,還有一絲凝重……他輕輕糾結的眉頭就像他的嘆息聲一樣,同樣會讓她感到難過和心酸。

俊秀哥,是因爲我的關係,你纔會這樣嗎?

“不睡嗎?要是再不睡的話,這種氣氛下我很容易做壞事的。”沉默中俊秀忽然說。

“什麼?”力尹的臉又紅了,俊秀的話她聽得很清楚。

“臉都紅了,還裝沒聽到,呵呵……”俊秀繼續逗笑着說。

“聽不懂你說什麼。”力尹向上提了提被子蓋住半邊臉。

“怎麼會聽不懂?學校沒上過生理健康課嗎?”

“喂俊秀哥……”

俊秀並沒打算就此打住,反而自顧自地向下說,邊說還邊掐起了手指頭,“1,2,3,4,5,6,7……啊至少還要8年,怎麼會這樣呢?”

“你在算什麼?”雖然有預感俊秀可能沒在想什麼好事,可力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算還要等多長時間才能做剛纔說的那件事……和允浩哥他們都說好了,會一起唱歌,一起入伍……然後一起結婚……”

“什麼?”力尹幾乎無語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俊秀的大腦裡還會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要是那樣的話,一定得先結婚纔可以。”俊秀仰頭看着天花板說。

“天啊……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力尹用力一提被子,乾脆把整張臉都蓋上了。

“幹嗎把臉都蓋上了,我現在不會對你做那件事的……即使我承認我很想。”

“金俊秀!”力尹撩開被子,用中文大吼了一聲。

力尹睡着了,很安靜,整個房間裡只聽得見她的呼吸聲。

俊秀就這樣坐在她身邊看着她,也一直在想……

東方神起的萬能小子,萬能的細亞俊秀……你能爲這個女孩兒做些什麼呢?看着她疼,看着她哭……不能替她疼,也不能替她哭,到底該怎麼辦?

力尹啊,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是不是會好很多呢?

不行,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我們又怎麼才能相遇呢?

所以,你還要是你,我也還要是我……

這樣想着的俊秀一直到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才離開。

東方神起的宿舍。

有天睡夢中還在咒罵自己和俊秀。

他樸有天一定是瘋了纔會放了那個瘋子金俊秀,讓他跑出去。

說什麼鬼話,一小時之後就會回來,都過了凌晨3點了,人影都沒看見,居然還關掉手機?臭小子,算你狠!

“有天,有天……有天啊……”

“俊秀啊!”有天大叫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臉嘻笑的允浩,“允……允浩哥……”

“奇怪……好好的臥室不睡,怎麼睡到客廳裡來了?而且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俊秀,喂,不會是俊秀昨晚對你做了什麼吧?呵呵……米秀王道,嗯?”允浩摸了摸鼻子一臉怪笑地看着有天。

“俊……俊秀啊……”大禍臨頭,有天的手心開始冒冷汗了。

“你幹嗎啊,我開個玩笑而已,臉色都變了……俊秀那小子還在臥室裡睡覺呢。”說完允浩哼着小曲就走開了。

“什麼?臥室?睡……睡覺?”在確定不是幻聽之後,有天大吼了一聲金俊秀,然後殺氣騰騰地走進了臥室,直接騎到那個“瘋子”的身上就是一頓好打,邊打邊喊:“臭小子,你想死嗎?我看你就是找死……氣死我了,你是怎麼說的?啊?”

俊秀依然安然的睡着,醒來的是在中和昌珉,他們倆同時表現出了極度的憤慨,於是從來沒有目標一致的兩個人終於做出了一件目標一致的事,就是將樸有天……拿下。

看着頂着一雙熊貓眼的俊秀,經紀人的眼睛很不滿意地掃過了允浩、在中和昌珉,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啪啪啪”地在三個人的腦袋上各打了一下。

“你們這幾個臭小子,這又是你們的傑作吧?”

“怎麼了哥,爲什麼打我們的頭啊。”允浩委屈的喊了一聲。

“爲什麼?昨天晚上折騰到幾點才睡覺呀!告訴你們多少次了,早點兒休息!早點兒休息!你看看他的眼睛,今天怎麼上通告?”

“可是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昨天回去後就睡下了。”在中有些無奈。

“還狡辯!”經紀人又舉起了手,可是並沒有打下去。

“哥爲什麼不打有天哥。”昌珉不怕死地問了一句。

“有天?他會不讓俊秀睡覺?他吃錯藥了嗎!……看來我是得考慮搬過去跟你們一起住了。”經紀人想了一下說。

“哥,真的不是允浩哥他們……”俊秀趕忙說,“是我昨天晚上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他可不想經紀人搬來,那樣他以後就沒有多少機會可以去看力尹了。

“真的?”

“是,這幾天腸胃一直不好。”俊秀努力不去看有天那雙一直瞪着他的眼睛。

“那……那爲什麼不早說?”經紀人有些難堪地看了允浩、在中和昌珉一眼。

“對不起……”俊秀微微點了下頭。

“行了,走吧。”

允浩、在中、昌珉和經紀人一齊走在前面,有天和俊秀稍遠地跟在後面,他們已經習慣他們倆這樣了。

有天看着俊秀一臉疲憊,早上的怨氣早就被衝到太平洋了,他有些心疼俊秀,“一整晚都沒睡嗎?”

俊秀嘆了口氣,點頭。

“中午睡一下吧,下午的通告3點纔會開始。”有天又說。

俊秀聽候,又點了點頭。

電梯的視頻電視里正播放着力尹前幾天在MBC的Live,俊秀看見了輕輕抿起了嘴,而有天卻暗自皺了一下眉頭。

咖啡店裡,力尹和允兒約好了見面,在俊秀的“威脅”下,她不得以向經紀人開口請了三天假,因爲俊秀說如果她不老老實實地呆三天,他保證每天晚上12點準時到她的宿舍報到。

當然,她沒有告訴俊秀要出來跟允兒見面的事。

見到允兒,力尹格外高興,她一直很開心地笑着,因爲她們真的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面了。

“給。”力尹從包裡掏出一個包裝很漂亮的紙盒推到允兒面前。

“什麼?”

“禮物,前兩天不是回了一趟中國嗎?”力尹親切地說。

“臭丫頭,買什麼禮物啊,你纔出道多久,能有多少錢啊。”不過允兒還是很感動。

“是沒多少錢,可是日子比以前好過一點兒了,哎呀……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允兒打開盒子,是一條白色的玉石手鍊。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漂亮。”

“喜歡嗎?不知道該給你買點兒什麼,是經濟人姐姐幫忙選的。”

“嗯……喜歡,帶上吧……”允兒把手鍊遞給力尹。

力尹把手鍊帶到允兒手上,然後兩個人邊喝咖啡邊講話。

“對了……”允兒放下咖啡杯,“上次看到你和基範哥拍得雜誌封面了,真漂亮。”

“那個啊……”力尹有點兒不想談那件事。

“是啊,練習所的丫頭們都羨慕壞了……她們都說你很幸運,身邊不是東方神起,就是Super Junior……”

“是沒錯,所以Anti也很多,完全跟運氣成正比。”力尹苦笑着。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和基範哥還蠻相配的……穿着情侶韓服呢。”允兒託着下巴又墜入無限的遐想中。

“你瞎說什麼啊,等你們出道回公司總部了,不就可以天天看到他們了嗎?”

“那怎麼能一樣,俊秀哥給你做伴唱,始源哥、韓庚哥幫你拍mv,誰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允兒還是一臉羨慕。

力尹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不是韓國人而是中國人,你也會有這樣的運氣的。”她想起了以前韓庚跟她說過的話。

允兒看到力尹的表情有些凝重,就趕忙轉移話題,“喂,我們說點兒別的吧,你覺得是俊秀哥好,還是基範哥好啊?”

“什麼啊?”

“你不是跟他們倆都合作過嗎?”

“不過就是一起唱歌、拍照而已……你又不是沒跟他們合作過,不也拍了mv了嗎?”

“都是遠遠地看過他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允兒有些失落。

力尹撲哧一聲笑了,“真受不了你。”

“所以說說吧,說說……啊?”允兒一臉懇求。

力尹看着允兒,很無奈。有什麼辦法,年齡上她比自己小,剛來韓國什麼都不會的時候,她也是幫自己最多的一個人,所以只好按照她的要求,說說吧。

“基範哥呢,看起來有點兒冷,可是人很好相處,你跟他講話,他會很和氣地微笑……至於俊秀哥……歌唱得很好,舞跳得也很好……很會照顧後輩……”力尹在講俊秀的時候儘量表現得很淡定,因爲她不僅要保護自己,更要保護俊秀,即使對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就這些啊?”允兒比剛纔更加失望。

“是啊,那你還想知道什麼?”

“這些在網上都查得到……你真的是女人嗎?那個人可是俊秀……細亞俊秀啊……真是的,說的像根木頭,你跟他哪裡像一起唱過情歌……還是你的感情細胞尚未被髮掘?”允兒簡直可以說是惱火。

“喂,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原來目標是細亞俊秀啊?”力尹表面上很平靜,可是心裡面卻有着說不出的錯雜。

“練習所裡有一半的女生都喜歡俊秀哥,東方神起出道到現在,只有他沒有傳過緋聞,所以大家對他都很好奇……而且他看起來很沉默,感覺上也一定會很專一,總覺得被他喜歡上的女生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我們宿舍裡有好幾個人都對他有好感,都期待出道之後可以跟他合作。”

“是……是嗎?”力尹有些失神。

“是啊……不過那幾個人裡可不包括我,我還是覺得基範哥更好一些……喜歡俊秀哥可是一件苦差事,光想想那些Anti,都會渾身發抖……還好,看起來你對他好像也沒什麼,我之前還擔心你呢。”允兒誠懇地說。

“能有什麼啊,可是……還是要謝謝你。”力尹放下咖啡杯拉住允兒的手。

“力尹啊……你沒什麼吧?”允兒看到力尹的眼睛裡似乎有淚。

“沒什麼,最近有點兒累。”力尹睜了睜眼睛,努力打起精神。

“我知道。”允兒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們宿舍裡有好幾個人都對他有好感,都期待出道之後可以跟他合作。

喜歡俊秀哥可是一件苦差事,光想想那些Anti,都會渾身發抖……

“小姐……小姐?到了”出租車司機提醒力尹道。

她慌忙應了一聲,付錢,下車。

公司總部。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這裡。

力尹上了6樓,東方神起的練舞室沒有人在。

於是,她在門口呆呆地站了半天,直到一陣混雜的嘈鬧聲從走廊那頭傳來,她聽出了是在中和昌珉的聲音,就下意識地躲到了樓梯拐角。

允浩、有天、在中、昌珉依次走過,俊秀走在最後,邊走邊按着手機。

一會兒,她的手機就突突地震動了兩下,她掏出,打開:

腳好點兒了嗎?有沒有想我?今晚……還要我過去陪你嗎?

力尹覺得有些眩暈,心也彷彿被掏空了一樣……

她喜歡那個人,卻突然間覺得喜歡的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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