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啓源斜倚在車上,頗有些俠士風範的嗤笑道,“原來當哥哥的就是這麼對自己弟弟的,說出去真是丟死段家的人了,居然培養出這樣一個禍害來。”
段簡徵一時間還沒有搞清楚對方的來頭,可是聽到這語調總是覺得莫名的熟悉,他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這個人,不就是段允安在法國讀書時關係最要好的一個同學嗎?
他什麼時候回的中國?段簡徵心中開始有些疑惑了,又想起一開始段允安說的那些他在法國做的事情,頓時將這些東西和眼前這個男人聯繫在了一起。
來人的身份有些神秘,即便他們一起在法國呆了四年,他也沒有弄清楚這個人的家世背景。
如果說他在法國的所作所爲,都是由這個男人調查出來,並告訴段允安的話,那麼這個人是真的有些危險。
段簡徵雖然心計頗深,但一向不願意冒險行事,對於身份來路不明的人,他一貫保持着警惕性,笑道,“這件事情是我們段氏的家事,你可以不用插手。”
“令兄實在是措詞嚴謹,你說是不是?”他對着地上倒地不起的段允安笑嘻嘻的說道,“他難道不知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嗎?”
段簡徵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看來這件事他是非管不可了。
私心漸漸衝過了理智,憤怒漸漸壓倒的神智,他想着,反正在這個荒郊野外弄壞兩個人也沒有人知道,管他有什麼家世背景,他已經答應過杜思哲,今天晚上一定要給段允安好看。
他使了一個眼色,手下人就想一擁而上的對付兩個人,但是這個時候,不遠處響起了警笛聲。
段簡徵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不知道是誰居然報了警,頓時想起了被段允安鎖在車裡的弟媳婦。
他面色陰沉地招呼手下的小弟趕緊撤,一些行人飛速地逃離了現場,趕往另一個方向。
江啓源扶着滿身是傷的段允安,恨恨的罵道,“你這個大哥真不是人,居然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說着就要扶着段允安去醫院檢查傷口,段允安卻眯起眼看着段簡徵車輛行駛離開的地方臉色一變,叫到,“不好,他們是過去找她的。”
段允安心中暗罵段簡徵無恥,奈何不了自己,就將主意打到了韓珺瑤身上。
他一定是想挾持韓珺瑤來威脅自己,頓時心中更是焦急,對着江啓源說道,“快,回我的車那裡。”
江啓源挑眉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你的車,先看看你自己這幅樣子吧,什麼破車這麼值錢,讓你把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還不去醫院還心心念叨着。”
段允安焦急道,“不是車,是車裡的人,我老婆她還在車裡呢!”
江啓源頓時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他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老婆?那個美女是你老婆?在車裡面的那個啊?”
他知道段允安在中國結過婚,是迫於家族的壓力,可是沒有想到那個美女,居然是他老婆,難怪他會這麼動怒,對於杜思哲的問題都不願意私下調解,他總算是心裡面有了一個明確的解釋了。
這樣想的他頓時就憂愁起來了,段簡徵放過段允安,是因爲警車趕了過來,而那邊的美女可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呆在車裡,雖然車的防盜系統很好,車身也很堅固,可難保他們不會想出什麼可怕的招數來對付一個孤身的女子呢!
他立即一個電話打過去給戴維斯說道,“你先不要急着回酒店,車裡面剛纔車裡面的女人是我的朋友,她現在可能有點麻煩,麻煩你過去幫她解決一下,我立馬就趕回來。”
戴維斯的聲音明顯的不悅,他說,“回到中國來,你覺得你可以指揮我了嗎?”
江啓源有些尷尬,他說的,“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又不是鬧着玩的,事情我回去再向你解釋,但是現在,你作爲一個男人,難道真的放心把一個女人單獨的扔在那兒讓她出點什麼事兒嗎?”
“而且我告訴你,她可是段允安的老婆。”
戴維斯終於正了正臉色,原來是生意合夥人的老婆,於是,他冷冷地說道,“知道了。”
江啓源掛掉電話,對着段允安說道,“現在怎麼樣,可以去醫院了吧?你老婆那邊我已經讓戴維斯幫忙照看着,有戴維斯在,你放心好了,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你跟我去醫院吧。”說着就要來攙扶着段允安。
段允安掙脫了江啓源過來扶着他的手,依舊不放心的說道,“不行,我必須要親自回去看一看,我不放心。”
江啓源心想段允安對他這個老婆心裡還真是看重,比對於當年那個初戀美人也不相上下呀!
於是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扶着他上了警車,就徑直趕往了原地。
韓珺瑤在車中看到了江啓源離開,知道有人去解救段允安,而且自己也已經報過了警,頓時心中稍稍放心下來,但是她依舊焦慮。
已經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呢?她想要打電話給段允安,但是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接近關機,沒電了。
迷藥的藥力稍稍過了一些,但是身體依舊疲軟,她的手使不上勁,她也不清楚段允安的這輛車到底應該怎麼操作,車門鎖得牢牢的,車窗也沒有辦法打開,防彈玻璃做的車窗牢固而厚重,她就算是想用錘子都錘不開,但就在這時候,突然有燈光直直的刺過來,她眯着眼睛,用手半擋着看過去,發現居然是段簡徵的車又回來了。
然後就看到一行人又如同剛剛來時一般下了車,但是她並沒有在這一行人中看到段允安的身影,有些疑惑。
正想着就看到段簡徵就急匆匆的下了車,然後隨即車身就遭到了猛烈的一撞。
韓珺瑤坐在車裡,並沒有綁安全帶,這樣猛烈的撞擊的車身讓她的頭重重地磕在了方向盤上,頓時眼前就有些模糊了,頭腦也嗡嗡的響。
她朦朦朧朧的擡起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的頭看向看向窗外,段簡徵正在氣急敗壞的叫罵,陰冷的笑容已經被狠戾的神色取代,段簡徵在門外叫罵道,“弟媳婦,弟弟對我下手可不輕呀,做哥哥的也應該回報一點是不是?既然他那麼狡猾,那就只好委屈一下這個美人兒來替他擔待受過了。”
幾個小弟想要聯合起來將車門打開,但是這種高級的防盜車門豈是蠻力可以打開的,幾個人努力一陣就只好放棄了,垂着手,看着段簡徵,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段簡徵的臉貼着車窗,看上去有些可怕,問道,“弟媳婦,你還是不下來嗎,你真的以爲你就這樣待在車裡我哪裡就沒有辦法了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一頓嘲諷,韓珺瑤的頭已經被鮮血糊住了臉。
韓珺瑤說,“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出不去。”
但是車內的人說話車外依舊聽不見,段簡徵也沒有耐心去看韓珺瑤的口型在說什麼,他只是直覺的認爲韓珺瑤一定是在罵他,頓時心下火氣更盛,在窗外說道,“既然你不識相,和那個段允安一樣,那你就別怪做哥哥的手下無情了。”
以段允安的車爲中心,段簡徵指揮着四五輛車分別左右上下地圍住了韓珺瑤的車,眼看着就要發動引擎,猛烈的向段允安的車撞過去,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住手。”
段允安挑眉看過去,朦朧的夜色中站着一個男人,身旁的車,是法國版的。
他頓時有些心驚,在中國街頭能夠看到法國版的車無非只有一種運輸途徑,空運。
而能夠以這種方式將車運過來的人,必定財力和勢力都不小。
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主要的是,這個男人的聲音像極了一個人,像極了他在法國就有些畏懼的一個人。
手下的小弟都不知道什麼情況,其中一個有些狂傲的對着看不清臉的男人說道,“你是什麼東西,趕阻撓我們老大辦事?”
男人在夜色裡嗤笑一聲,“段氏總裁現在變得如同街頭混混打手一般,真是平白低賤自己的身份。”
是很地道的中國話,但總是帶着一些法語發音,段簡徵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是從法國過來的,他心裡一發怵,聲音已經有些沒有底氣的問道,“你是誰?”
“如果你不想你在法國所有的醜事都被中國媒體全部抖露出來,快速的身敗名裂的話,那你今天晚上最好趕緊給我滾蛋。”男人冷着聲音說出這麼一段話。
段簡徵心中已經稍稍有些明白了,搞不好這個人真的就是他在法國知道的那個人,這個大佬怎麼會出現在中國呢?如果他跟自己的弟弟聯合在一起,那他豈不是完了?
即便答應過杜思哲今天晚上要給段允安一個狠狠的教訓,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可能是連杜思哲都要禮讓三分的男人,他出面阻撓,如果自己不給面子,沒準真的會出什麼大事是他自己和杜思哲都承擔不起的。
但是又有些不甘心,自己想要給段允安一個教訓,卻又被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給打斷了,而這邊想要以挾持韓珺瑤來威脅段允安的想法又被這麼個不清楚實力背景的男人給破壞了。
他實在憋悶,想收手,又不甘心離去,想繼續又沒有膽量進行,他猶豫着。
“我數三下,如果你還不離開,十秒鐘之內,中國a市各大媒體的報刊頭條,明天絕對會是段氏總裁的法國洗錢途徑。”
段簡徵大驚,大庭廣衆之下將自己最私密的事情抖露出來,確實有些難堪,何況這涉及的東西實在廣大,他登時不敢再多做停留,對着手底下的小弟喝道,“這個男人在胡言亂語,咱不用管這個瘋子,走。”
不明真相的一羣小弟就如來時興沖沖的一半,現在又落慌而逃。
看着一行車隊漸漸遠去,戴維斯走到韓珺瑤的車窗前,一眼看到已經滿臉都是鮮血的韓珺瑤,登時呆了一呆問道,“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