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就像炸開了一般,衆人被這力道甩得橫七豎八的暈厥了過去,眼前的景色已經不再是山谷的那一幕,而是在古宅之中。
這古宅已經踏了一大半,那些唱詩的老人紛紛的逃向了四周,只剩下殘樑斷柱。只有一個人在這殘破的地方靜靜的坐着,那就是長風。
他畫的那太極陣正好讓他穩穩當當的絲毫不受影響,不知何時他的右手已經伸進了隨身的小布袋裡。
水玲玲費勁了心思,冒着生命的危險,利用陰變的極陰之氣佈陣,便是想把那些妖魔鬼怪拖到天明,然後利用陰變的最後時刻開啓陣勢,讓衆人回到自己的時代。
這個節骨眼上,即便是怨靈之王,甚至是從魔眼裡再出一個猰貐(yayu),也對這陣勢無任何威脅,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炎淚這神奇是紫幽山莊的鎮莊之寶,發出的熾熱的神秘力量,偏偏破了這陣勢,青竹符從中裂開。
被封印在陣勢之中的那些陰靈在這時候被釋放,它們張牙舞爪的一下間冒了出來,卻被漫天的星火給壓了下去。
長風手一揮,手裡散出一大片火光,紫色的磷火發出噼啪的聲音,從上而下的籠罩下來。這是長風爲水玲玲暗中幫助的一招。
磷火飛逝,鋪天蓋地,那些陰靈被燒得厲聲慘叫,潰不成聲。長風正舒了一口氣,卻不料那日本大佐的鬼魂狡猾之至,在磷火落地之後纔出現,躲開了磷火的焚燒,陰森森的叫嚷着直撲暈倒的張羽誠。
張羽誠和這日本大佐,那是幾十年前日本侵華後遺留下的歷史恩怨,日本人慘死在游擊隊手中,冤魂不散,早想報復,卻苦於被一道士所禁錮,如今剛剛能出來,又遇張羽誠請來的高手,這大佐又怎能不怒火攻心呢。
大佐撲向張羽誠的速度十分的快,長風已經來不及出手,這時候楊修正好醒來,及時把張羽誠踢開。
大佐撲了一空後,不死心,再撲向張羽誠,楊修早有準備,在踢開張羽誠後,身子滾到他的一腳,一把抓住張羽誠的腳腕後,用力一拉,又躲開了大佐的魔爪。這一踢一滾一拉,一氣呵成,說時遲那時快,卻是在眨眼的功夫之間。
張羽誠被這一提一拉,已經甦醒了過來,看到大佐那醜惡的臉已經貼近了自己,心裡知道已經躲避不及,因此把心一橫 ,嘴裡喝了一句:“天地有正氣!”
這一句雖不是什麼驅魔咒語,但是卻是從古宅中的那些古書裡學來的,心誠所致,精氣大旺,大佐貼身而上後,被這徒然升起的精氣給阻擋了一下。
說來驚險之極,這一下足以救了張羽誠的命,只是這麼一遲,長風人已到了張羽誠的身邊,手指朝張羽誠的額頭一點之後,手腕一轉,那大佐只覺得被一股力量給牢牢吸住。
大佐就像一塊粘性十足的膠水,死死的貼在張羽誠的身上,長風運足了十足的力道,也不能一下間把這惡靈給拉出張羽誠的身子。楊修抓住張羽誠的手,使足了勁往外拉,耳邊卻聽到長風的聲音:“不要碰他!”
但是這時候已經遲了,附在張羽誠身上不肯離開的大佐忽然間嗖的一下,脫離了長風的手掌,目標轉移到楊修的身上。
楊修只覺得有如掉進冰窖之中,整個身子冰涼,腦海一下間空白了,失去了只覺。大佐桀桀的陰笑,在這時候,一個小人影忽然間從一角撲了出來,牢牢的抓住了大佐的脖子。大佐的注意力都放在長風身上,被這小人影一撞後離開了楊修的身子,兩團人影在地上滾動。
長風驚詫了一下後,立即捏了一個密宗手印,朝大佐身上一打,“撲哧”一聲後,大佐變成了一股青煙。
那小人影驚恐的看着長風,不敢上前,過了半響後,知道長風對他沒惡意,跪下向長風磕了一個頭後,又跑到楊修身邊,小手在楊修的臉色摸了幾下後,小人影便消失了。
楊修醒來了,聽長風所說才知道,這小人影便是之前自己在圍牆根下救出的小孩鬼魂。沒想到自己當時無意之行,卻是救了自己一命。
北京的晨風十分的大,四處塵土飛揚,水玲玲挺着她瘦弱的身子,衣衫飄動,頭髮飛舞,顯得十分的孤獨。
她把炎淚拾起來,兩眼看着這把神秘的匕首,嬌軀在微微的顫抖,內心在不斷的打顫。烏黑的大眼睛裡,寫滿了一種激動卻又不敢相信的複雜眼神。
炎淚的出現,讓她十分激動,以至於衛紅林叫了她幾次都沒聽見,直到衛紅林緊張的抓着她的小手後,她纔回過神來,眼光投在衛紅林的身上,之後又轉到黃少的身上。
這匕首,曾經是紫幽山莊的鎮莊之寶,後來師父曾經跟她說過,把這寶物的主人,將是她未來的丈夫。當時水玲玲只有七歲,還以爲是玩笑之言,直到梵天密卷出現江湖,師父讓他們下山之時再次說了一次炎淚的事,那時候她才知道這不是戲言。
而今,炎淚出現了,就在自己眼前,而這個炎淚的主人,居然是黃少……
水玲玲看到黃少的眼光正掃向自己,心裡一慌,急忙把手抽了回來,一臉的羞愧。水月和水玲玲四目相交後,眼裡盡是說不出的痛苦,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漸漸變紅,滿眶瑩淚。
衛紅林傻傻的站在那裡,看着自己雙手,又看着水玲玲纖瘦的身影而發呆。炎淚雖然是黃少的,但是他卻不知道炎淚背後那樁親事,還以爲是他們是因爲炎淚把陣勢給破壞了,讓他們不能回去而傷心。
黃少木木的走到水玲玲面前,羞愧的說:“水……水姑娘,對不起,連累了你們,不過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回去的”
水玲玲臉色一紅,眼角餘光掃了一下衛紅林,小腳一跺,氣呼呼的便走了,衛紅林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黃少愕然的站在那裡,眼光投向水月,求助於她,卻不料她一臉冰冷,嘴裡冷哼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弄得黃少是二愣子摸不着頭腦,嘴裡嘀咕道:“我怎麼惹了她?”
天亮之後,一切皆安靜了!寂靜的早晨,一個個身影從校園的圍牆上越過,楊修領着那夥兄弟們離開了這裡,去和衛紅林他們會和。崑崙雙傑看着這羣人的背影,心裡大是感慨,放好銅鑼之後,跟長風和黃少告辭,轉身之際還多看了黃少幾眼。
長風目送兩人遠去後,對黃少說:“這裡沒事了,我們去碧水莊園!怎麼,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黃少道:“我本打算向銀,銀月姑娘請教,說不定她有回到我們世界的方法,只是來晚了一步!”他想到銀月的身份,這個千年女妖,不知該如何稱呼,心裡想了想,還是叫銀月姑娘合適。
銀月,一個深藏在大佛寺地底,黑水河地下遺址的千年女妖,一個亦正亦邪的,不知有何目的的女妖,神秘的出現在他們眼前,又神秘的消失,至於她和長風的約定,沒有人知道她想幹什麼。
長風聳了聳肩,淡笑搖頭,兩人離去之後,王宇,劉娟他們一夥人,卻愣愣的站在不遠處,眼光依舊留戀。他們心裡隱隱感覺到,像黃少、長風這樣的奇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再見面了。而這兩天的種種經歷,將會成爲隱藏在他們內心最深處的傳奇故事,自己的傳奇經歷。
碧水莊園,是張羽誠的產業,這裡最大的別墅之中,一羣人盤踞而坐,經過了張羽誠的一番“修理”後,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從髮型到穿着,看起來都有模有樣,最起碼讓人看不出是古怪的那種類型。
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本護照,這是張羽誠花大價錢弄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給每個人一個身份,以方便行事。
張羽誠知道這些人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遠遠比不上一個10歲兒童,因此他只告誡大家少說話,以免路出馬腳。
張羽誠說道:“大家一定要記住,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鎮定,我的人會幫助大家順利到達日本!在大家到達日本之後,會有日本方面的朋友作爲接應,我的人到日本機場後會立即返程。大家有沒有問題?”看到衆人沒有問題後,他轉頭向黃少說道:“黃老弟,這次日本之行,兇險萬分,那些日本人自古便是狼子野心,你要多加小心。”
黃少說:“多勞掛心,這次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保重!”
“你也要保重!”張羽誠朗聲說了一句後,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不擔心你被小鬼子幹掉,而是擔心你情關難過。”黃少一聽後,愕然了一下,只聽張羽誠在他耳邊低聲的說起炎淚的事情。
事有湊巧,黃少不知道炎淚背後的事情,但是張羽誠卻在無意之中,聽到水玲玲和水月兩人的談話,才知道,原來炎淚是一個定親信物,黃少是水玲玲的未婚夫,但是卻喜歡水月,而水玲玲卻鍾情於衛紅林,這一番陰差陽錯,足以讓他們幾個頭疼。
黃少這時候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大是震撼,他才明白爲何炎淚出現之後,水玲玲見到自己會臉紅、羞愧,而水月的性情便是如此的大變,原來都是因爲這個事情。
車子駛進了別墅,張羽誠的屬下帶着這些人,紛紛駛出了莊園,井井有條,在這些人的帶領下,他們分批進入機場,並乘坐不同班次的飛機到達日本東京國際機場,並有日本方面的聯繫人帶着他們,到達了北海道的一處偏僻之處。
黃少心中慶幸,能和長風共坐一輛車,這樣避免了和兩女的尷尬,但是有些事情,始終是需要面對,他在理不順這些事的時候,寧願出來透氣。
“小弟,我,我有話跟你說。”衛紅林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纔跟了上來。
黃少想到衛紅林和水玲玲的關心,真怕他會問自己和水玲玲的關係,心裡十分的亂,低聲叫了一聲:“大哥!”
衛紅林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道:“你,嗯,我只是想問,你,有什麼打算?”
“大哥,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把魔眼給徹底解決,然後給我們找到回去的方法!”黃少想到魔眼的恐怖,不禁嘆了一口氣,要對付魔眼,那是談何容易,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機會有多少?他們活着的機會有多少?即便活下來,自己又怎麼有能力找到回去的方法呢?水玲玲之前是依靠陰變的力量佈陣而讓時空扭曲,一旦被破後,便不能再效法了,除非再有一次陰變。
黃少兩眼呆呆的望着天空,說:“聽天由命!”
“你信命了?”衛紅林看着黃少,一句話從嘴裡沉沉的說了出來,在他眼中,黃少從來都不信命,可以說是死過幾次的人了,要不是褚神醫的妙手回春,黃少早就到地府報道了。每次活過來,黃少總會說,他是命大剋死牛魔王,從來不信命運,可是現在,他居然也會這麼說。
黃少道:“有些事,你經歷過了,才知道命運的所在。我信命!”說到此,他眼光落在衛紅林身上,欲言又止,把後面想說的“卻不認命”四個字說在了心裡。
日本北海道……,這將是一個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