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回憶當時父親被鐵鏈所綁的情形,連連的搖頭,臉上的變得十分的痛苦,並不是因爲他父親被那些和尚所綁,而是後面發生了一連串十分離奇的事情。
原本是末期癌症,按照醫生的推測,他父親最多也就兩週的命,如果經受刺激,隨時會遠離這個世界,金田早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眼前那一幕,他很肯定的是,在他的知識範圍內,沒有任何可以解釋那一幕的。
父親的身子和頭腦似乎沒有任何關係,所謂的沒有任何關係,是身體不受腦部控制,整個身子盪悠悠的,而頭顱卻直挺挺的盯着那些和尚,兩隻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珠。
那神態,恐怖極了,金田從山莊門口,遠離十多米,都能看到他父親那如血燈籠一樣的眼睛,這情形讓他目瞪口呆。那些手下一個個兇悍之極,拿着槍往山莊裡闖的時候,一個個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金田的父親,連進來做什麼都忘記了。
他父親銀白色的短髮,配着那血紅如燈籠的眼睛,以及越來越灰的臉色,那神態,簡直就是把一個人倒着吊了一天一夜,讓血液集中再腦部,然後用繩子勒住脖子,直至憋氣而死的人一般。
孔雀明王是日本佛教的得道高僧,號稱是兩百年以來佛法最深的大師,即便是印度,西藏的同宗,跟他談經說法的時候,也是推崇之極,在日本甚至整個宗教,地位極高。他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袈裟,盤膝而坐,禪杖豎立在跟前,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音。
說來也奇怪,衆和尚嘴裡喃喃的唸經聲,讓人聽起來身心開闊,配着禪杖的“咣噹”聲,空氣中震盪着一種莫名的氣流。
黃少和水月聽到金田描述那聲音的時候,相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叫道:“佛音梵唱!”
“佛音梵唱?是,一定是佛音梵唱!”金田神色十分凝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聲音似乎讓我父親十分痛苦,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怎麼能讓他老人家受這樣的苦呢!”
水月聽到這的時候,忽然間緊張了起來,她叫道:“你,你後來做了什麼?”
“做什麼都沒用!那根本不是人做的事!”金田嘴裡喃喃,他額頭漸漸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當時他看到父親這副情形,心裡只覺得一股怨氣升起。
金田佐佐從小到大,鍾情於武術,他覺得這是一門十分高尚的藝術,不斷的挑戰別人,不斷的挑戰自己,每到一個境界,便讓他的見識多曾一分,以他的身手,可謂是打遍日本各武士,最後不滿足於現狀,四處遊歷,和人交手。這類好武成癡的人,都十分的好強,意志堅強之極。但是那時候,他的意志幾乎崩潰了一樣,滿身的怨氣,剋制不住那種來自心底的怒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再做什麼,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最尊敬的父親,被這幫和尚所辱。
他就像野獸一樣狂吼了一聲,不僅僅是讓手下對這那羣和尚開槍,自己還衝了上去,想把那些和尚狠狠的打倒在自己的拳頭之下。
槍聲響起後,那些子彈沒打在和尚的身上,反而飛向金田的父親,更神奇的是,那些子彈就像一點點的火焰,打在金田父親的身上。
“啊,這和尚這麼厲害!”水月失聲叫了一下,感覺失態,急忙捂住了嘴。
金田說:“我當時也不知道爲什麼,頭腦一片混亂,當時孔雀明王對我一聲大喝聲,我只覺得兩耳一痛,人就清醒了。”
黃少說:“如雷貫耳!”
“對對,如雷貫耳!”
金田何止如雷貫耳,他還慣鼻子來的,那一聲大喝,有如晴空霹靂,讓他每一個細胞幾乎都要張裂開,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力量,能有如此的力道,但是這一聲,鼻孔頓時一熱,一股鮮血從鼻腔裡留了出來。
而這時,他父親也咧嘴一喊,聲音嘶啞之極,卻有着無窮的穿透力,金田看到他父親張開嘴的時候,嘴裡盡是一團黑氣。
孔雀大師兩指一彈,那禪杖不斷的旋轉了起來,同時大師在身上一扯,身上的袈裟飛了起來,擋在金田的前面,只是“嘶啞”的一聲,袈裟碎裂,四處紛飛!
“還不快躲開!”孔雀大師對他們大叫了之後,嘴裡念着“哄嘛呢嘛呢哄”,手中一個金光閃出,一個“卍”字打了出來,神奇之至。
金田說道孔雀嘴裡的“哄嘛呢嘛呢哄”時,水月叫道:“你確定是‘哄嘛呢嘛呢哄’?”
金田答道:“當時我腦子混亂之極,應該是這一句,恩,六個字,沒錯,是這一句。”他肯定了這句話後,驚訝的問:“這是什麼意思呢?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說話間,眼光轉到水月身上。
水月雖不是紫幽山莊的玄堂弟子,但是師門之中卻經常談起關於江湖上一些玄法,以密宗大手印,小密宗手印,九字真言,六字大明咒等高深佛法爲最。而孔雀大師嘴裡唸的,便是六字大明咒。
水月正想回金田的話,一旁的黃少此時開口道:“那是六字大明咒,孔雀明王,原來就是我們遇見的孔雀大師。”黃少終於確認了,這個孔雀明王,便是在廣西中部遇到的那個和尚,當時他受完顏渡劫之邀而去,不料中途見到九菊派之人,用“竜螌”作惡,孔雀大師在那次救了水月的命,並給水月一個印記,那印記是“九轉靈童”之一的印記。(此橋段,在第二卷中曾有詳細記載。)
孔雀大師用袈裟替金田擋了那一股殺氣,但是金田父親那一擊極爲邪惡的嘶啞聲,形成了一陣陣刀風,砍向衆和尚。
那些和尚手捏印訣抵禦刀風,卻被那刀風給打得翻滾了幾米之遠,一個個臉色晦暗。孔雀明王兩眼射出一股精光,一聲爆喝,手中的佛珠如雷一樣射向金田的父親。金田的父親兩眼詭異的紅色,讓佛珠還沒到跟前就紛紛爆裂粉碎。
孔雀明王面色大驚,他不敢相信這中邪的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袖子一打一打的打向禪杖,那禪杖就像螺旋一樣,飛快的轉動。
孔雀大師袖子每撥打一次,身邊變凝重一分,看金田父親,在張狂的狂笑,那晃盪的身體和直挺挺的頭部,顯得更爲異常。
這時候,完顏渡劫遠遠的叫了一聲:“孔雀,不要跟他硬對!”說話間,人已經到了,他身邊還站着一瘦小乾癟的老者。
孔雀一見這人,急忙後退,對那瘦小的老者躬身行佛禮,嘴裡叫道:“宗主!”隨着他的那一聲叫聲,那些和尚也都跟着紛紛後退到他們身邊,然後一個個行佛禮,臉色虔誠之極。
完顏渡劫向一空曠之地叫道:“古老,出來吧!”古晶這時候纔出現在衆人面前,一手拿着一把桃木劍,另一手拿着一竹片。
古晶憑空出現,讓孔雀和衆人臉色大變,這人就像會隱身一樣。被稱爲“宗主”的人點點頭,聲音十分的平和:“茅山陣法!”
“老古,這位就是宗主。”
古晶原本心裡還挺得意,用陣法幫這些不知死活的和尚抵擋了好幾層的力道,突然間出現,也把他們嚇了一條,正想風光風光,沒料到完顏渡劫身邊這人,居然是宗主,急忙收斂了那得意之色。
金田說到古晶的時候,嚴重露出十分羨慕和敬仰之色,古晶那憑空出現的能力,讓他十分欽佩。
自然,金田也不知道宗主到底是什麼人,爲何連孔雀明王都對他如此恭敬,更不知道古晶和完顏渡劫是什麼人。這幾個人出現後,相互聯手,才把金田父親給制住。
黃少聽到這的時候,臉色煞白,他和水月相視了一眼,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兩人可是見過完顏渡劫的手段,也見過古晶的手段,便是是孔雀明王,也輕而易舉的把九菊派的老巫婆給嚇走,這幾個絕世高人聯手才能制住金田的父親,那金田父親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黃少和水月兩人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相視而叫道:“魔眼!”
金田身子一震,轉頭凝視着兩人:“你們怎麼知道魔眼,黃君,那到底是什麼?”
“金田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黃少搖了搖頭,看到金田一臉不信的樣子,他沉沉說道:“這次前來日本,就是爲了魔眼而來!”
金田嘴裡喃喃道:“魔眼!魔眼!孔雀明王也說是魔眼!”
十多分鐘後,三人一起出了密室,出口是一個十分精緻,十分古典的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