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林海沉着嗓子，目中有一道道光芒閃過，那是憤怒，暫時卻被他壓制了下來。
範彤彤在場，他不好當着她的面做什麼出格的事，以免影響到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林海將李晴推開，卻是轉過頭，對着林東笑道：
“林東，聽說你是周昊的大學舍友是吧。”
林東愣了愣，點了點頭。
這是衆人皆知的一件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
“那麼我問你一些事情。”
“關於周昊的？”林東不傻，顯然猜到了些什麼。
“對，你和我說說周昊這個人，他的家庭背景、近況我都想知道。”
“這……”林東有些遲疑。
他看出來了林海是想爲難周昊。
雖然說他和周昊關係比較一般，但畢竟是大學四年的舍友，這般出賣周昊，他於心不忍。
林海目光微動，笑道：“沒關係，我就想簡單瞭解一下他這個人。再說了，又不是什麼秘密，你不說總有人會說的。”
林東咬了咬牙，還是說了起來。
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而且就如林海所說一樣，關於周昊的一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說出來影響不大，他的良心也不會痛。
“周昊他家境一般，關於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至於他的近況……”
林東吸了口氣，繼續道：“畢業後他自己開了一家公司，至於公司運營情況如何具體我不太清楚，但他前兩天找我借過錢，想來應該混得不怎麼樣。”
聞言，林海臉上笑意更濃，“他開的什麼公司？”
“遊戲公司吧。他和秦凱兩個人好像製作了一款遊戲，是恐怖主題的，其他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都開了頭了，林東也索性說開了。
“行，我知道了。林東，以後你就跟着我混吧。”林海拍了拍林東的肩。
聽見林海這般說，林東自然是欣喜萬分。
他的出頭之日指日可待。
他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來在向他招手。
若有若無的，他的眼神無意間對上了不遠處周昊投來的目光。
頓時，他臉色通紅。
有些不好意思和對方對視。
他的機會，是出賣對方而換來的。
不是的，
不是的。
我林東怎麼會出賣自己的朋友。
我只是說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我沒有出賣任何人！
一念至此，羞愧感剎那間消弭了蹤跡。
周昊在遠處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看着林東和林海低頭細語，看着他在和自己對視時臉色化作通紅。
周昊在內心嘆了口氣。
有些人，爲了自己，爲了那所謂的前途，感情、朋友，任何東西都可以出賣。
而那一部分人更是會安慰自己，自己沒有做錯。
甚至會將自己標榜成一個好人。
是自欺欺人，也是自我欺騙。
顯然，林東那麼做了。
到最後，他的表情冷滯，一切恢復如初。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周昊看在眼裡，卻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他們是四年的大學舍友啊。
同住一個屋檐下，上下鋪整整四年。
而對方，卻在這一刻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
上菜了。
隨着大傢伙的開吃，隨着一杯杯酒下肚，隨着一個個大學時代故事的重溫，氣氛也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
有人唏噓往事。
有人緬懷過往。
亦有人對此不屑。
還有人內心毫無波瀾。
只是大家在表面上，至少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一張飯桌，十九人。
卻儼然是一個個的小圈子。
這邊，周昊、秦凱、範彤彤、何曉四人有說有笑。
還有周小開，因爲和範彤彤同是女人的關係，她就坐在範彤彤的身旁。
另一邊，以蔣耀爲首的蘇牧、董毅等一共七人。
至於林海，除了李晴以外，還有包括林東在內跟隨他一起到來的那五人，一共七人。
蔣耀也時不時地和林海搭上那麼幾句話，顯然他也想要攀附林海這顆大樹。
畢竟他老爸的那個汽配廠，在林海面前屁都不是一個。
落魄的人，想要能夠吃得飽一些。
而吃飽飯的人，還想要過得更好。
這是人的天性。
事實上，在大學裡，蔣耀就老拍林海的馬屁，林海卻不怎麼鳥他。
但今天，林海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讓他驚喜萬分。
這裡，就是三個小圈子。
亦或者說是一個小圈子外加一個大圈子。
以周昊爲首的小圈子一共五人，以林海爲首的大圈子一共有十四人。
兩個圈子之間幾乎互不干涉，偶爾說上那麼幾句，也是表面的客套而已。
周昊有些好奇，爲什麼林海還能按捺得住，而沒有爲難他。
這人的城府還真夠深的。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省得麻煩。
正思量着，周昊的電話響了。
周昊詫異，他這人沒什麼朋友，這個點有誰會打他電話。
他拿出電話一看，居然是李警官。
關於九江公園的那一具屍體，難道有消息了？
周昊有些激動，卻沒有當場接這個電話。
而是走出包間，在樓道里接聽了起來。
“李警官，什麼事兒？”
“就是知會你一聲，驗屍報告有結果了，死者體內器官上含有劇毒。”
“emmmm……還真是他殺？”
周昊原先一直臆想着死者是被鬼殺死的，結果居然是人爲的。
很顯然，這是一起謀殺案。
總不能說是鬼讓死者吞毒自盡，再多此一舉讓死者跳河自殺吧。
邏輯上說不通。
這樣一來，九江公園的溺亡事件和九江大廈的鬼之間好像還真沒有什麼聯繫。
周昊搖了搖，敢情他之前一直在“自作多情”啊。
“你這不是屁話麼。”電話那頭傳來李警官沒好氣的聲音。
“嫌棄人還沒抓到，你這就告訴我死者死因了，不怕我向外透露麼？”
二者之間既然沒什麼關聯，周昊對這個案件自然也生不出什麼太大的興趣了，索性和李警官開起了玩笑。
李警官反笑道：“誰說沒抓到的？”
“臥槽！這麼快就破案了？你們這效率也太他嗎高了吧。”
周昊滿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