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造物的時候腦子特別直,單單純純得造出男人和女人,也沒想着給他們分個類,然後任其生長。
這人吧,也挺神奇的,自覺地就給自己分了個類,什麼三六九等啊,什麼紳士街痞啊,怎麼複雜怎麼來。
董書和蔣蕎天南地北地侃的時候,蔣蕎就說:“我就覺得那些歧視同性戀的都是心裡有病,慣性思維太重,不好!得治。”
董書就平平淡淡地回她:“也不是,男男女女喊了這麼多年,大家都習慣了。”董書不是彎的,他也不能理解爲什麼腐女這種生物會對男同那麼熱愛,不過,要是真攤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排斥就是了。
蔣蕎不一樣,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腐女,並且是資深的,就是那種寧可自己單着!也要成全一對兒好基友的那種。
董書進了洗手間,也不管嘴上的口子,猛地漱了幾下,砸吧砸吧,感覺沒什麼了,舒了一口氣,還好。
“叔,你還真吃進去了?”蔣蕎的聲音顯得有點哭笑不得,董書看了看鏡子裡自己淡淡的臉,點了點頭,又想着蔣蕎看不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然後又沒了迴音。
董書絕對是一個優質的傾聽者,因爲大多數時候他都沒什麼話好說,有的時候是懶,有的時候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在蔣蕎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不等他互動!直接說:“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特別小氣,最見不得小三……”
董書默默搖搖頭,蔣蕎成天喊着自己小氣,其實心腸特別軟,她總是能夠順利地替別人找到一百個惹她生氣的理由,然後就消了氣,董書突然想笑,他還不知道蔣蕎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她生氣的時候是什麼樣……
“要是那是個女的,我肯定一巴掌就削上去了。”蔣蕎憤憤地說,聲音發緊,大概是咬着牙呢。
董書坐到沙發上,想了想,又把手機開了擴音,躺了下去。皮質的沙發很快響成一片,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有那麼丁點兒冷清的感覺。
蔣蕎的聲音消失了一會,然後是一聲輕嘆,她接着說:“但是你知道吧,我就覺得現在這世道不公平,說好的自由戀愛還非得限制個性別,我不想做那種蠻不講理的女人,尤其不想做棒打鴛鴦的那種……真煩。”
董書用手敲着沙發的邊兒,“噠噠噠”的,一點兒節奏都沒有,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是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安慰的話剛滾到嘴邊兒又被吞了回去。蔣蕎向來是個喜歡跟自己擰巴的人,她要自己想通了就沒事,她要是想不通,別人怎麼說都沒用。
良久,蔣蕎不說話,董書也沒搭腔,大概是躺着的原因!董書的聲音還比較平緩。蔣蕎喊了兩聲,董書也沒應,她以爲董書睡着了,說要掛了,董書才悠悠然開了口:“腐眼看人基,興許他們只是朋友。”
蔣蕎“噗嗤”一聲笑了,說:“叔,你這後半句真俗。”尾音還有點兒顫,像是哭腔,董書撓了撓頭,張了張嘴,醞釀了半天,擠出倆字兒:“別哭……”
董書這話說完,又靜了幾秒,蔣蕎就“哇”地一聲哭了,一邊哭還一邊抽着說:“我怎,麼,就遇見,這事,了,呢……”還帶着鼻音,甕神甕氣的,董書聽得心裡像貓抓似的,他想說“丫頭你別哭啊,你哭着我難受啊”又覺得自己特別沒立場。
董書和蔣蕎是在遊戲裡認識的,那時候蔣蕎操作者自己的小奶媽,一個人在怪堆裡蹦噠,技能基本都是亂放,一看就是個新人,董書騎着馬杵在邊上,看着挺逗,也沒走。
一通技能點下去,蔣蕎身邊就圍了不少主動怪,她也沒官,不知道是沒發現,還是懶得計較,反正還是在那兒乾耗着。
董書見着她的血量少了一截,下了馬,準備給她甩個回血的技能,遊戲裡都這樣,級別高的,只要沒仇沒怨,見到級別低一點的總是要幫一把,大概是爲了在遊戲裡體驗一把做大俠的快感,董書無所謂,只當是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平時偶爾也幫一幫。
他剛剛下了馬,還沒點技能,蔣蕎的角色就不動了,然後【當前】頻道里就冒出了蔣蕎的求饒:
【當前】這茶好苦:gg能別打我了嗎,我是新人,不知道怎麼點到你的,對不起,我任務有時限的,不能死。
董書愣了一下,樂了,心想這孩子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