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喜歡搶人妾…”
四兒聞得此聲,雙目圓瞪,凜然的朝說話人望去。
只見那膽大的婦人穿着旗裝,頭上沒戴什麼首飾,脖子上也沒什麼金燦燦的東西,手上倒戴了條細手鍊,嗯,黃金的,不過,那旗裝婦人的衣料倒是上乘貨,身邊兩個丫鬟也挺有氣質的,對了,旗裝婦人的五官很普通,四兒粗略這麼一觀察,得出結論,這個婦人應該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而且多半應該是正室,因爲長的不漂亮啊。
但是,自己怎麼不認識呢?
四兒可是很牛逼的,在隆科多原配尚在人世的時候就奪了原配的誥命了,據說原配之死多源於受此刺激,原配死後,四兒竟然又一次創造了不可思議的輝煌戰績,給扶正了!
要知道,婢子扶正這可是違反禮法的,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四兒竟然做到了,簡直是湯姆克魯斯穿回去附體啊!…
但是,牛逼的四兒能在佟府大放異彩,但在京城上流社交圈內卻混不走,只有那些有求於隆科多的、或爵位官職比隆科多低的人家纔會對四兒笑臉相迎,其餘的,基本上都將四兒直接忽視了,能不給四兒發請柬就不給四兒發請柬。
奈何佟家是大戶,除了隆科多這一支,還有另一支呢,另一個佟府再不待見四兒,府裡結婚慶典、生日慶典、過年宴會等等都沒法不叫四兒,加之四兒跟了隆科多30多年了,除了先頭的幾年藏着掩着,生了三孩子後可就非常高調的出現在佟府的各種宴會上。因此,四兒對京城貴婦都認識,雖然受了她們很多白眼。
但是,眼前這個怎麼沒見過呢?四兒就納悶了,難道是盛京王爺們的家眷。今兒第一次上京?
四兒略略思索了一下,沒錯,大概是盛京來的。頭次進京,哼,竟然敢和佟府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留守盛京的有幾個是真正有聖眷的!就是有聖眷的也沒這麼猖狂呢!
因此。四兒便款步走向那膽大的旗裝婦人,“府上是哪兒啊?”
旗裝婦人沒回答來自何處,而是很溫和的說道:“佟夫人,人家小姑娘不樂意去你府上做妾,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強求,你這麼一鬧,沒準小姑娘的未來夫家會變卦呢。小姑娘也不容易,你何必壞人姻緣。”
四兒有點奇怪,咿。這婦人的口音中竟然沒東北味?竟然是一口京片子,嗯。但又不是那種地道的京片子,京城有哪家子弟離京20多年去當官的?---四兒是從她開始出席高層次宴會開始算起,20多年來,對眼前這人真沒任何印象。
不過,京城子弟外放當一方大員的人家,四兒都認得他們的女眷,所以,眼前這人的老公官位肯定不顯,---四兒很牛逼,很囂張,很乾了些天怒人怨的事,但不代表她沒有眼力勁,沒分析頭腦--,四兒經過一番判斷研究後,肆無忌憚了“你頭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旗裝婦人笑了笑,“或者說,你還想再聽一遍?”
旗裝婦人還是留有口德的,沒當着這麼多人直接問“難道你不是那個被搶去的妾?”雖然四兒的事在上流圈子裡鬧得是沸沸揚揚,但是,廣大淳樸的人民羣衆卻不一定就會知曉,何必讓這緋聞流傳更廣呢。
但是四兒哪會如此想啊,只以爲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大老婆自不量力的來找自己的碴呢,“哼,當心啊,禍從口出…”
旗裝婦人還是笑吟吟的,“此話也送給你,我們大家同勉。”
“哈,哈,”四兒冷笑兩聲,“我佟府的事也是你能管的嗎?府上到底在何處啊,我倒要知道知道,是誰這麼沒眼力勁兒,竟然肆意踐踏佟府。”
旗裝婦人反問道:“你大庭廣衆之下肆意給莊親王抹黑,你就有眼力勁兒了?”
四兒有點回過味來了,“喔,我當是誰呢?莊親王府的旁支吧?我告訴你,你抱莊親王府的大腿沒關係,但想踩着佟府上,你可是打錯了算盤!我告訴你,趕緊將先前的話收回去,給我賠罪,否則,哼!”
四兒其實很聰明的,別看她時不時的搞點小動作報復一下冷落自己的貴婦人,好像顯得挺沒輕重的,但四兒心裡可是門兒清,這些人家和佟府差不多都是勢均力敵,鬥則兩敗俱傷,且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是不會輕易宣戰的,所以,四兒才這麼的不管不顧,你們賢惠,你們有氣度,那你們就關起門來生悶氣好了!你們想挑事?哈哈,那你們和我有什麼不同?大戶人家出來的,也不過如此嘛…
還別說,真讓四兒給判斷對了,京城貴婦除了將四兒當做空氣外,再無其他報復措施…
因此,這也讓四兒越發的膽大囂張起來。
所以,四兒衝旗裝婦人哼完,只等了一秒鐘,見旗裝婦人沒一點賠罪的苗頭,就扭頭對丫鬟道:“給我掌嘴!”
旗裝婦人的一丫鬟杏眼一瞪,“放肆!”那氣勢暫時嚇住了四兒的人。
旗裝婦人則是張大了眼睛,衝自己的另一丫鬟道:“我剛佔了上風了?”
另一丫鬟不好回答,好像沒佔到上風啊,還好旗裝婦人自己答了,“我好像沒佔到上風啊,她幹嘛就急了要動粗啊?”
另一丫鬟只好道:“主子,這等人就是沒丁點兒教養。”
四兒一聽,更火了,衝自己的丫鬟道:“楞在那幹嘛,給我掌嘴!”
這時唐蜜也不管張嬤嬤了,鬆了手,擠了過來,不能讓幫自己的人吃虧。而且唐蜜在忙亂之中,也想到了,敢和佟府叫板的,一定不簡單,得抱好這個大腿。因此,唐蜜便趕緊過來幫忙了,慌亂中就推了那舉起手要打人的丫鬟一把。丫鬟沒站穩,身子一斜,就將四兒給撞上了。還好。人很多,所以四兒並沒給撞倒在塵埃,但是四兒自然還是給怒了,怒不可遏。
而唐蜜還在那澆油,“四牛,別管那死婆子,趕緊將所有夥計都叫過來,不能讓這位太太吃虧!”說完還對旗裝婦人道。“太太,謝謝你。”
旗裝婦人有些啞然,失笑道:“路見不平而已。沒什麼的,別叫夥計過來了。怎麼能真打架呢?”
唐蜜道:“太太,萬一…”
旗裝婦人擺擺手,“別叫夥計。”旗裝婦人看來不想將事情鬧大。
唐蜜急忙又叫四牛中止命令,四牛半途便也擠了過來,擋在了最前頭。
旗裝婦人想息事寧人,四兒卻不願就此罷手,自己可是被撞了呢,“將這刁民給抓起來!竟然敢衝撞朝廷誥命!要造反了不成?!”
四牛急忙道:“你別亂說,俺拉的可是那婆子!”
唐蜜也道:“我們可沒衝撞你。”
得了自由的張婆子已經在高聲叫了,“回府叫人來,快去。”
四兒此次出府除了車伕,男丁還帶了兩個護院,這兩護院已經擠進了人羣,--也不能怪他們反應慢,誰能料到堂堂的佟府夫人會在這種小榨汁鋪出事呢,他們一直以爲自家主子是佔了上風的…
於是,聽到張婆子的聲音,其中一個又朝人羣外衝,另一個則繼續朝裡擠,說來這人羣也沒給擠得密不透風,但佟家的護院竟然楞是擠不進去,真是奇了怪了,一冷靜,發現問題了,自己朝哪兒走,擋道的也朝哪兒走,於是,便吼開了,“閃開,趕緊給爺爺閃開,耽誤了主子的事,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話音剛落,肚子上就捱了一拳…
人羣中亂糟糟的,想打回去,竟然施展不了拳腳…
就在這時,一非常不悅的男聲響了起來,“幹什麼呢?都擠在這幹嘛?”
這男的聲音很大,壓過亂哄哄的人羣,傳到了鋪子裡。
旗裝婦人懊惱的摸了摸額頭,四兒則是冷眼瞧了過去。
然後,四兒便發現了不對,人羣竟然給扒拉出一條小道來,四兒還沒琢磨明白,就見一衣料考究的留着髯須的中年男子跺着方步大步流星的朝裡走,滿臉的不悅,不過,滿臉的不悅也沒能掩蓋住該男士眉宇間滿臉的英氣。
四兒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該男子,雖然人過中年,但保養得當,沒大腹便便,身姿挺拔,往那一站,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再看了看旗裝婦人,保養得也不錯,氣質也還可以,但是,那麼普通的一張臉配這張英武的臉,也太暴殄天物了吧,這真是兩口子?哈,那這旗裝婦人肯定是不得寵的,怪不得自不量力的找自己的碴呢,原來在家也是被人欺負的角色啊,在家受了氣,就想在外頭找回場子?哼,四兒思及此,不由冷笑了一聲,這下有好戲看了。
果然,該男子走近後,首先就瞪了旗裝婦人一眼,“幹什麼呢?買個豆漿都能惹出事來?”聲音中的埋怨味很濃。
旗裝婦人撓了撓後腦勺,“我是想勸…”
“勸什麼勸?不知道爺在茶館等着呢?”男子的態度很不耐煩,但四兒卻覺得這男士很有魅力,當然,給人的壓迫感也不小,四兒竊以爲,比隆科多他爹還有氣勢。
唐蜜小心的看了看來人,又很抱歉的看了看旗裝女子,小聲道:“對不住,對不住…”
這男子讓唐蜜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也不敢多說什麼。
四牛也是硬着頭皮才說了一句,“不關這位太太的事…”
旗裝婦人卻還是一派雲淡風輕,“別嚷嚷了,這邊很快就好了,要不你繼續回茶館喝茶?”
該男子沒采納老婆的建議,而是看了看唐蜜,又瞅了瞅四牛,再看了看四兒,然後對着四兒道:“佟家的?聽說要打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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