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泰可真厲害啊,”皇后美滋滋的將信遞給匆匆趕回來的敦慶帝,“你瞧,他纔多大啊…”
敦慶帝正在養心殿和大臣商議國家大事呢,聽了太監的稟告,雖然也知道皇后的召喚是滿懷激動的,不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件,但是,皇后可從來沒在自己辦差時間爲了莫名的激動來打擾自己的,因此,敦慶帝便匆匆打發了幾個大臣,叫他們下去擬定個章程出來,明天再議,然後便匆匆的坐上軟塌命人快速朝儲秀宮跑去,坐在軟塌上還在想,是不是該給自己弄個養心殿至儲秀宮之間的特別騎馬通行證呢…
當然,敦慶帝也想了,皇后爲什麼那麼激動呢?難道又懷上了…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於是,敦慶帝也激動了,恨不得立馬長了雙翅飛過去…
美滋滋的敦慶帝等着皇后給他報告即將添丁的好消息,誰知皇后一上來就給敦慶帝潑了盆冷水,南泰,原來是南泰那小子來信了,來信就來信吧,至於那麼激動嘛…
“爺剛剛正在和朝臣們商議正事呢,”敦慶帝也不接信,苦着臉看着皇后。
“南泰信裡說得也是正事呢,”皇后依舊激動不減,弄得敦慶帝挺不理解的,外孫的來信至於嘛,又不是外孫女,“他纔多大啊,能說什麼正事?”
“爺,我的皇上哎,他要說的不是正事,我會急急的叫人喚你回來?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嘛?”皇后笑盈盈道,“你自己說,我什麼時候沒識大體了啊…”
敦慶帝一想,好像是呢,怏怏接過皇后遞過來的信,粗略掃了起來,看完信後,敦慶帝愕然了,楞楞的看着皇后。“其木格,你確信你瞧懂了南泰寫的啥意思?”
“是啊,”皇后開心的點着頭。
敦慶帝無語,“你要真看懂了。你就不該是樂不可支的派人尋爺,而是會惱怒的叫人喚東茁了,哼,朕要宣東茁火速回京!怎麼當阿瑪的,瞧將南泰慣成什麼樣了!先斬後奏都玩成這樣了!”
原來南泰在信裡說了,他和阿爾薩蘭在西班牙玩了一陣後,又去周遊了一下西洋列國。然後,他見到了一幫法蘭西皇家科學院的院士,他們中有人知道傳教士白晉,還知道太上皇於康熙五十二年在暢春園蒙養齋建的算學館,還大言不慚的說算學館本質上就是法蘭西皇家科學院的一個分支機構,只是大清不承認罷了,說自己給他們講了,算學館只是太上皇以前自己玩的一個地方,如今成三伯爺經常去的一個編輯書籍的地。大清的最高學府比他們的科學院厲害多了,不過,自己年紀太小了。雖然也很認真的在上書房讀書,但是還是聽不懂這些洋人研究的是什麼,更聽不懂他們講的理論,非常遺憾的給大清丟臉了,爲了挽回大清的臉面,自己便給法蘭西皇家科學院的院士發出了邀請函,隆重邀請他們訪問大清,往返路費、在大清的生活費全包了不說,還每人發5000兩白銀的辛苦費…
在信裡,南泰很不好意思的表示。他原本以爲只會有幾個人接受邀請的,沒想到竟然有20多個人響應,給國庫添負擔了,不好意思啊…國庫好像也不富裕啊,所以便問皇后了,內務府能幫着出錢不?
不好意思完後。南泰還請皇后幫着問一下敦慶帝,大清水師是不是來接一下啊,否則自己只有問阿爾薩蘭的外公借銀子了才能支付這幫人來大清的船費呢…
末了,南泰還問皇后,他在法蘭西遇到了大清的兩個僧人,他們宣揚佛法很是艱難,便自作主張的給那兩僧人留了1000兩銀子,也是找阿爾薩蘭的外公借的,這筆賬戶部應該可以報的吧?
縱觀通篇,南泰就沒有一句請批示的話,簡而言之,就是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就只管負責掏錢出人吧…
敦慶帝能不憤怒嘛,而且打錢的主意竟然打到皇后身上了,過分,你那阿瑪是用來幹嘛的?!
“朕倒要問問,東茁的銀子要留着幹嘛!”敦慶帝氣咻咻道。
“東茁的銀子不就是安安的嘛,”皇后笑道,“你心眼怎麼這麼小啊…”
“南泰要銀子怎麼不問他阿瑪要啊,幹嘛給你寫信啊!”敦慶帝氣呼呼道,“肯定是東茁教的,看爺怎麼收拾東茁!爺一定要給東茁好看!”
“安安對孩子們在銀錢上一向管得緊,南泰問咱們要銀子也正常,”皇后道,“要怪,你就怪安安好了,怪人東茁幹嘛…”
“你對那幫臭小子也管得緊呢,他們問皇阿瑪要銀子了嘛”敦慶帝反問道。
“弘曆出海難道沒問皇阿瑪要銀子?”皇后笑道,“行了,你就別折騰了,趕緊派水師去西洋接人吧…”
“爲什麼呀?”敦慶帝不幹,“爺纔不稀罕那幫洋人呢,要是工匠,爺倒還有興趣去接一番。你忘了,在安居島認識的那個洋人,什麼斯隆,不也說是什麼英格蘭皇家科學院的嘛,給咱大清帶來啥好處了?騙吃騙喝了幾年後,拍拍屁股就走了,弘暄和安安還不是啥也沒弄明白,宗學裡的學子也沒人聽出個所以然來,哼!”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人多才力量大嘛,爺,沒準這批人對咱大清有用呢?”皇后笑道,“再說了,咱們不差錢,就算沒用,就當打水漂了嘛,哎呀,南泰人都邀請了,咱們不管,可就得安安管了,東茁可沒啥錢的呢,用的絕對是安安的嫁妝銀子…”
“爺讓安安和東茁和離!哼!讓棟鄂家破財去!”敦慶帝恨恨道。
敦慶帝這邊發火呢,九王爺的火氣也不小,阿爾薩蘭的信中說了,他邀請了一幫英國皇家科學院的人來大清,所有費用他都許諾大清給,還給每人額外發5000兩的銀子,知道國庫不富裕,所以,請九王爺私人掏一下腰包,作爲回報,他請西班牙的親戚招募了100多人的工匠,全部送給九王爺了…然後在信的末尾提示了一下,招募的工匠先預支的旅費是他姥爺出的銀子,姥爺說,不用還了…
最最後,還問九王爺,是不是請三伯爺出面接待一下啊,三伯爺致力於編書立著,和洋人交談起來,應該能懵得住人吧?
九王爺慪啊,工匠是招募來的,又不是買的,說得上送嘛?
你姥爺大方,那就叫他將什麼科學院的人的錢全包了啊,找爺幹嘛啊!
你三伯爺能懵得住人,難道你瑪法我就懵不住人了?…
九王爺慪了半天,最後提筆給弘政寫了封信,將弘政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兩個慪氣的爺爺輩的兄弟碰頭後還是交換意見了,發覺兩人還真是貨真價實的難兄難弟啊,敦慶帝鬱悶道:“兩小子大概還沾沾自喜,以爲他們自作聰明的各攤一半,給咱們倆減輕負擔了呢…這事難道不該找他們阿瑪嘛?”
“就是,臣寫信罵弘政去了,怎麼教的兒子啊!”九王爺恨恨道。
“阿爾薩蘭在京待的時間多,找你還算正常,可南泰怎麼就不去找東茁啊,他可是天天跟東泰住一起的,”敦慶帝氣呼呼道,“朕等東泰回京了再罵他!免得嚇着安安!”
兩人慪氣歸慪氣,可該考慮得也得考慮啊,九王爺擔憂着:“這幫人大概相當於咱們的翰林了,比傳教士腦袋更夠用,他們來大清,怕是要摸咱們的底細吧?”
“朕懷疑洋人是想打咱們大炮的主意!”敦慶帝則道,“否則怎麼會一下來這麼多人…洋人工匠的活動範圍都給限制了的,怕是沒搞到什麼情報,洋人急了,派讀過書的人來了…”
介於這樣的考慮,雖然皇后枕邊風吹得嘩嘩響,但敦慶帝也沒派出水師前往西洋,而是和幾個重臣談了談,命他們做個洋人翰林來訪的利弊分析報告…
唐燁並不知道發生了這等大事,接到李真的信函就急急的收拾行囊跑回了房山,“李真,準備好了沒有啊,天津的海船試驗結果怎麼樣?你可別攀比進度,慢慢來…”
“海船那邊的試驗雖然不近如人意,但也沒出什麼差錯,”李真道,“而且還找到了好多問題,將那些問題解決了,海船的試驗就會順利得多了,所以,我們這邊也想早早試驗,否則很多問題發現不了,你放心,就是我想攀比進度,上頭也不準啊…”
“什麼時候試驗?在哪兒試驗?多少個車廂?”唐燁問道。
“五天後,”李真很激動,“專門在作坊附近的皇莊裡修了一條道,到時就在那條道上試驗,就一個車廂,先看看跑起來是啥樣…”
“外面的人能去看嘛?”唐燁問道。
“肯定不能啊,”李真笑道,“作坊可得保密呢,那條道附近都修起了圍牆,皇莊的莊戶都進去不了呢。”
“我還說到時能去看看呢,”唐燁有些遺憾。
“俺回來詳細給你說,呵呵,”李真樂呵呵的。
“李真,蒸汽機是不是要不停的加煤啊?”唐燁記得後世電影里老式蒸汽機好像是有人在往裡加煤的。
“對,”李真點點頭,笑得有些怪。
“誰去加煤?”唐燁暗叫一聲不好,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莫名的那麼擔心了,“難道是你?”
李真呵呵笑出了聲,“你怎麼猜出來了?”
“怎麼是你去呢?”唐燁急了,“你是管事呢,你認清你的職責好不好!”
天,那得多危險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