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本名就是肖本雲。只不過我們關係一直很好,所以我一直都是稱呼他爲老肖。
電話那頭,孫竟聽完我的猜想,當下便是肯定了下來。
“沒錯,你追查李強的事情,我答應過老謝要幫幫你。所以肖本雲一出事,我就來告訴你了。當初那個兇手,又出來了活動了。”
我突然想到一點,問道:“對了,老肖的頭呢?”
“頭?什麼頭?哦,對了,你說的是這個!這次比較奇怪,兇手並沒有把頭帶走。具體情況,你過來了,我再給你說吧。地址是:輝煌酒店。”
我掛完電話,突然覺得有股不安籠罩在心頭,突然之間,老肖又死了,和六年前一樣。李強到底想讓我找什麼,還有彭賀,彭賀和老肖到底有什麼瞞着我?
我朝着彭賀看過去的時候,他一臉驚駭地愣在了原地。手機依舊抓在手中,但明顯彭賀已經掛掉了它。
“彭賀,你.......”
彭賀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嘴巴發顫,喃喃地說道:“他回來了,他回來了,老肖死了。我告訴他,李強回來了,要殺了我們,他不信。哈哈哈~”
彭賀一下笑,一下又恐怖地說話,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想了想,便拉着他離開了這可有可無的同學會,往孫竟那裡趕去。
誰知道,在我們兩人離開之後。老葛和一干同學,卻是詭異看着我們兩人的背影。
“您好,先生,我們酒店今天不接受入住,不好意思.....”
我和彭賀趕到酒店的時候,本想找前臺問孫竟的下落,卻不想這前臺卻是直接開口,顯然是以爲我是來check in的客人。
“不是,我是重案組孫竟隊長請來的,你知道他們在哪一樓麼?”
輝煌酒店,四星級酒店,環境很不錯,平時生意都是挺好。只可惜這次卻是出了老肖這檔子事情,今天更是直接是被迫停業了。而此時,我左右環顧,這裡面站着的,都是些警官和服務員在維持着秩序,有些客人應該是發現了老肖的事情,顯得慌亂,需要他們來安撫。
前臺聽到我是孫竟請來的,便是沒有多問。直接讓我上4樓,說是上去就會看到他們。
我和彭賀直接坐着電梯上了四樓,電梯一開門,我便知道了,爲什麼前臺會說我一上來就能知道孫竟在哪兒了。
“不好意思,先生,四樓現在發生了些事故,已經被我們警察封鎖了,可以請您先回樓下大廳.....”
“哦,警官您好,我叫許昕,是孫隊讓我過來的。”
我們電梯一開,就有一個穿着警服的小夥子迎了過來,年紀剛剛20出頭,似乎是剛進隊的。看他的面容,有些蒼白,身上還有點嘔吐過的異味,我一猜,便知道這人和當初的孫竟一樣,一定是看到了不該看的。
“這樣?那你稍等一下,我過去請示一下。”
小夥子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挺盡責,看着彭賀有些不對勁的狀態,卻是懷疑地看了我們兩人一眼。
對此,我只能翻了翻白眼,目送他去請示上級。
不過一會兒,孫竟和那小夥子一起走了過來。我這知道,老肖住的位置,和這電梯離得很近,難怪剛纔一上來就會聞到一股血腥味。
“孫隊。”
“小許,這位是?”
孫竟看着我身邊的彭賀,皺起了眉頭,問道。重案現場,一般不會讓人隨便進來的。本來喊我,孫竟就是本着幫忙的意思了,卻是沒想到我還帶了一個人過來。而且,看起來,彭賀也是有些可疑。
“這是彭賀,我和老肖大學的室友。”
我說出室友兩個字的時候,孫竟眼睛卻是一亮,看了我一眼,懂了我的意思,知道我是說,彭賀也和李強案有關。
聽完,孫竟就示意讓我和彭賀跟着他走。
出了電梯口,往右走了一個房間,就停了下來。前面站着一羣穿着不同制服的警察,有法醫,有現場調查科,有兇案組穿着便服的警員。還有走廊兩側都牽着警戒線,顯然是不想讓人亂過。
爲了不影響現場,我後來聽孫竟說,他們直接將整個四樓的人都換到了其他的空房間裡面,這也導致了今天酒店的歇業。
“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這一幕,我要是有的選,我真心不想再看一遍。”
孫竟朝着他的隊員示意了一下,便是朝着我和彭賀說了一句,顯然是怕我們受不了。
但是他不知道,經過了數次和‘李強’近距離接觸,我早已經變得麻木了許多。當然,彭賀卻是受不了了。
當我和彭賀站在門口往裡面看去的時候,卻是直接覺得一股涼意從腳下,直衝後腦勺。然後,我的胃卻是開始翻滾起來。我直接是從一邊的警戒線衝了出去,趴在垃圾桶前就是一陣亂吐。在吐的時候,我卻發現,垃圾桶裡面早就有着不少的嘔吐物在了。想必,有很多警察也和我差不多,強不到哪裡去。
彭賀和我們比起來,卻是差的更遠了。
他直接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雖然沒有吐,但是他卻是直接指着房間裡面,一直唸叨了起來。
“哈哈哈,老肖死了,老肖死了,無頭詛咒,有鬼....李強回來了,李強回來了。你們都要死,哈哈,你們都要死。放開我.....”
孫竟皺着眉頭讓人,將彭賀帶到了別處,然後便是找上了我。問道:
“這彭賀,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孫竟說話的時候,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示意彭賀,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我蒼白的臉色,卻是證明我好不到哪裡去。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現在說不出話了。本來早上就是沒有吃早餐,現在更是直接吐出了胃液,我整個喉嚨和口腔,都是股怪味,難受地狠。更別說,還有那麼一具我熟到極其的無頭屍了。
我繞過警戒線,再次站到了門口。
爲了保持現場的完整性,這次現場調查,竟然連老肖的屍體都沒有拿走。而正因爲這樣,我纔會覺得視覺衝擊太大。
老肖坐在一張凳子上,身體朝着門口,身旁是一個放東西的桌子,每個酒店都會有。而電視是掛在從門外看去右邊的牆上,左手邊是浴室和洗手間的入口,以及裡面是一張大牀。
而此時,除了有人站着的地方,其餘的牆壁、牀鋪、衣櫃、窗簾,都被染上了紅色。
整個房間,百分之五十的地方,都被鮮血覆蓋了。
而老肖的屍首也很詭異,我相信,現場調查科的人沒有動過屍體。正是這樣,我才說詭異。老肖僵直的屍體,坐在凳子上,但是他的頭顱卻是放在他膝蓋上面,而他的雙手則是平方在兩側,還有,他的上身有些前傾,看起來,就像是在向某人認錯、並且請求原諒一樣。
“這.....”
我看着這一幕,有些詞窮,雙手雖然是交叉放在胸前,故作着鎮定,但是我卻有點自我安慰了,我發抖的雙手,以及有些腳軟的感覺,都在告訴我,我在害怕。
害怕什麼,我不知道。
沒有看到我的窘態,孫竟直接走到我身邊,繞過了地面上沉積的血液,給我說道:
“這犯罪現場乾淨的徹底,就和六年前的李強一案一樣。”
孫竟提到李強的時候,我只覺得背後一陣陰風,下意識的便收了收脖子,朝着身後看去,但是什麼都沒有,倒是發現空調不知道怎麼,還沒有關掉。
“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示意孫竟繼續。
孫竟順着我的眼睛看了過去,也發現了空調,只見他直接朝着門外的人怒道:“這空調怎麼還沒關?我剛纔不是讓你們關了麼,怎麼做事的,都給我認真點。嗎的,這麼大的案子,都跟沒事兒人似的....”
孫竟的最後一句話,卻是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