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玉馬一雙

路途遙遠,兩騎隨行,加急日夜趕路,行程也要三天。神龍白駒,則莫小芳所騎的白馬,一直都在趕路,未曾歇息,她也知道牲口的勞累,不再揚鞭催趕,不再以來時瘋似馳騁飛翔。兩馬悠悠盪盪地行走,段紅娘騎着赤龍馬在前面,時不時扭轉頭回望,“小芳,你可知道嗎?你那心上人海晨,小時候很不聽話的,不懂照顧自己,弄得渾身都是髒兮兮的。我揍他幾下,脫他衣服在河裡幫他洗。開始他想還手,可他五六歲的小孩子,我都十五歲,矮我半截,擰着他胳膊,動都動不了。一次,他還想把溼爛泥巴塗抹到我臉上,幸好我眼快,察覺到,一腳勾他仰面摔倒草地上。那泥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臉上。我捧腹大笑。他就哭鬧不止。我一把抱起他到河裡幫他洗。你都不知道他多麼壞,故意把臭泥巴‘啪’弄到我衣裙上。是弄在胸襟的那裡。一路上我就聞到臭臭味。我抱他到河邊,放了他下來,他就躍進河裡,洗了個痛快,然後上來說‘師姐,你衣服上好多髒泥巴,是用尿和的泥,說着他就‘呵呵’笑走遠了。當時我就想狠揍他一頓,猛追過去。那搗蛋鬼,機靈得很,一下就跳進水裡游到對岸去。當時我鼻子聞到那臊臭味道,想想就噁心。趕緊脫下衣裙,洗乾淨,那臭味薰到全身,我肯定想把全身上下洗一遍,去掉污濁。可當我把衣服洗乾淨,身子也清洗乾淨,誰料,你知不知道,那小鬼,又幹什麼好事?”

莫小芳一直在聽客,聽得津津有味,聽見段紅娘問話,只能微微一笑,搖搖頭,“我也想不到,難不成他上山惡人先告狀,說你欺負他。”

段紅娘又回頭看了看,見到莫小芳梨渦淺笑,笑容都是這般如此嫵媚動人,難怪要小師弟海晨着迷。

“我洗乾淨的衣裳,放在大石頭上的,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我就想到肯定是海晨這調皮搗蛋、鬼小精靈。我喊了他半天,道歉賠不是,說以後不再欺負他,都沒看到他影子。在水裡泡了半天,冷得哆嗦,臨夜旁晚,只好穿着貼身衣物回山上。正好讓同門師兄看到,讓大夥取笑並責備。害得我,丟盡臉面,這一輩子最尷尬的事。小芳,你說他找打是不是。這事讓掌門師傅知道,說我衣冠不整進出大殿,損害名門正派的形象,次日早晨,被罰我面壁思過半天。”

莫小芳聽到忍俊不禁,聽見世上最得意的事。

而段紅娘面紅耳熱地繼續說,在我受罰的時候,那小精怪居然還來看我,他道歉說,不知道這樣會師姐受罰,對不起師姐,弄髒師姐衣服不會幫洗淨,見師姐衣服洗好,把師姐衣服拿回去涼曬。早上挺冷的,怕師姐受涼,現衣服已涼幹,師姐請披上。他說着就把衣裙蓋在我肩膀上。我知道這小子都沒安好心,一直存心來折騰我,就一句,“滾!”說着眼淚就奪眶而出,都不知心裡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一直在那裡站着,看着我,沒走開,是陪我一起受罰。他是年幼無知,不知道過失行爲闖禍遭罪,但他小小年紀,事情是他惹起,他甘心一起擔當罪責。

自那以後,沒再惹我,對我言聽計從的,還幫忙做力所能及的事,很貼心經常在山上領到好吃的先給我吃。漸漸地很喜歡他,我知道這不是愛情,只是姐弟之間情感依戀關係。

聽到這,莫小芳突然發現,這一生聽得最快樂的事情,她本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什麼,一時間無言以對。畢竟女人都會爭風喝醋。 ωωω.ttКan.c ○

此時,莫小芳醒起什麼,“紅娘姐姐,你們同門是否有酒色之徒,醉生夢死地苟且人生。”

“酒色之徒?你說是門外高徒兩師叔,嗜酒如命,沉溺其中,他們是二十多年的關門子弟,雖則同門,但從不學本門武功,是帶藝隨門,許多戒律清規不以理喻。他們自我約束,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行俠仗義。贏得江湖一個醉家俠客的美譽。”

“噢,他們一個叫萬三兩,一個叫肖長遠是不是,”莫小芳道。

“是啊,你見過他們嗎?他們在哪裡,聽門中師兄說,萬三兩和肖長遠兩位師叔,是掌門師傅特意安排去暗中保護海晨,”段紅娘道。

莫小芳聽到段紅娘這麼說,真是鬼使神差,如同一轍,找到些眉目,立即脫口說道,“城郊外小樹林,他們飲到酩酊大醉,事隔這麼多天,恐怕不在那,更難以找到蹤跡。”

“小芳妹妹,先別說兩位師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行蹤不定,就是小師弟海晨也是飄忽不定,來去無蹤,你說他與羣賊打鬥,你知道這山賊什麼來頭,出自哪個山頭?”

“這些山賊什麼來頭?”莫小芳不斷回憶亂糟糟的場景,心裡閃出一個個念頭,直覺告訴自己沒聽錯,“那個黑麪彪形大漢凶神惡煞,好似叫青峰寨,是就是青峰寨!”

“青峰寨?怎麼江湖上沒曾聽過,顯然不出名的左道旁門,沒啥名氣,山賊的武功高極都可限,”段紅娘想到這些,反而不安心,“不,事不宜遲,我們要分兩路去找人,才省時省力,你往你熟知的地方找,我找青峰寨。你弱不禁風的少女,不懂一點武功,行走江湖,甚爲擔憂,我就教你最簡單的防身本事,徒手脫困十八式。多年領悟創想的經典絕學,最適合柔弱女流學以致用。”

一個願學,一個肯教。段紅娘手把手地認真傳授,莫小芳聰明伶俐,演練兩次很快學會,用心記住招法路數,並用心領會其中,深得要領,融會貫通。這徒手脫困十八式是近身搏擊防身自衛的最實用套路,講究手腳協調並用,招式簡單,可功夫巧妙,運用借力打力,甩拋抖摔,扭旋勾挑,橫讓攔送,撥發揮灑,互相構接,招招應變,貫流串接,一氣呵成,千變萬化。這套散手所蘊含着許多奧妙,以及無窮無盡變化,靠實戰用心領會其中技巧。

的確,莫小芳學會這套徒手脫困十八式散手,什麼市井之徒、流氓地痞十多個,蜂擁而上都不是她對手。這當然要感激,師傅段紅娘開創的防狼散手。

段紅娘將套絕學教會給莫小芳就分道揚鑣,臨分別,段紅娘還給莫小芳一大袋銀兩,再三叮囑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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