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尋覓夢中人

愛更是無處不在,靠用心體會。近期,海晨思潮起伏,他還是寄懷着那個她,這些年他思念惦記着心上人莫小芳,日漸加深,決不淡忘。他把心愛的人刻烙在心裡,豈能忘卻。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去尋覓夢中人。可是他卻躊躇不決,猶豫不定,貿然出去,行走山林,獨臂猿娘一定會阻攔,事關獨臂猿娘只是擔心海晨在危機四伏的森林裡遇險或受到傷害。獨臂猿娘非猿非人,其救命大恩大德海晨終生不忘。這些年來獨臂猿娘照顧着海晨起居,如同親爹孃般細緻呵護;海晨想到一定要道明道清楚,獨臂猿娘纔會安心讓他離去。這些時日,海晨經常在獨臂猿娘面前,指着一幅幅彩色的壁畫,手勢比劃,一串啞語。那些壁畫彩繪得細緻入微,唯妙唯俏,逼真生動,都是意中人的靚麗畫像,彷彿真人活着走進壁畫裡面。

一次又一次,在獨臂猿娘泡溫泉的時候,海晨就站對面,輕輕撫摸着自己所精雕細琢的兩丈多高的玉石雕像,是心上人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充分體現出來。玉像嫣然一笑,輕嵌泉窩,臉泛甜美。她梨渦淺笑,看得海晨心醉迷離,沉醉其中,沉睡夢裡,經常幻想到她陪伴在身邊,就在眼前,可是一切都是夢。海晨擡高手抱着玉像的衣裙,將臉親貼上去。如夢初醒,海晨才下意識地在獨臂猿娘面前比劃着,打着許多手勢。指着玉像,迅步跑出溶洞,又指指外面。

獨臂猿娘領會其中,並沒阻止海晨內心真實的想法,還帶領海晨走出森林。這好幾天的行程,獨臂猿娘一路護送海晨出了森林。臨別之際,獨臂猿娘將一段精緻的雪白的骨頭,戴在海晨頸上。骨頭如玉般晶瑩透亮,上面刻滿古樸的花紋和奇異的符號。海晨雖滿腹經綸,飽讀詩書怎麼也弄不懂。這些符號似乎天外文化載體,什麼學富五車的天才難以掌握到。這寓意深刻,海晨看來深遠意義在於不解的情結,千絲萬縷,藕斷絲連。獨臂猿娘多次比劃着,指指天上,“呼嚕呼嚕,”幾聲怪叫。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於是他們揮手告別,依依不捨離開。

世界再大,始於足下,無論路途多遙遠,多艱難,多辛酸,多困苦,海晨都要尋覓夢中人。茫茫人海,即使漫長曆程一輩子都在尋覓着莫小芳,也無怨無悔。事隔五年,海晨不知外面多大的變化,也許滄海桑田,心愛的人已找歸屬,可埋在他心中情未變,在心裡的愛人更是戀戀不捨。海晨相信自己的執着與堅持,正如“鍥而不捨,金石可鏤”。找不到夢中人莫小芳,誓不甘休。恆心毅力定會戰勝一切困難。

這五年,海晨在原始森林過着野人的生活,衣衫襤褸,披頭散髮,滿臉鬍鬚,亂七八糟,邋遢不堪,如同清痰罐的掃帚。如此形象,不知多嚇人,他樣子古怪,就是當年通緝榜上張貼的,恐怕難以辨認,是沒人認得出來。

海晨出行沒帶鏡子,只意識到鬍鬚很長亂了些,自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纔沒刻意梳妝打扮。誰會相信這位古怪的形貌,乞丐一樣的落魄不堪的人是行醫者。大街小巷對於這麼一位赤腳醫生無人問津。可海晨不在意這些,在大街上,他顧盼張望,對於眼前絡繹不絕的行人,細緻辨認,盼望能在人羣裡面找到心愛的她。他左顧右盼的期待,在等待,在茫茫人海中尋覓,一天,兩天,一週,一月……始終找不到心愛的人莫小芳。一直以來的信誓旦旦逐點逐點磨滅掉。

古道那邊,市道陳街,琳琅滿目,熱鬧繁囂……偏偏在街尾後巷角落,出現可憐悲切的一幕,五六歲的女童跪在地上,旁邊躺着一位病怏怏的人。此人衣衫破舊,時不時咳嗽,半閉着雙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可見病的不輕。重病纏身者,攜幼童行乞,景象淒涼,行人看到都倍感心痛,動了惻隱之心。路過的民衆紛紛解囊相助,捐贈微薄的碎銀來救濟。可真正的危難沒得以解決,病者急需尋求名醫救治,小小女童哪能送至醫館,更不知附近哪裡有醫館。這麼悲催的情景,海晨看在眼裡,觸動心靈。瘸腿的他一步一步就移動腳下,步履蹣跚,他湊過去停留下來,與小小女童悽然顧望。女童水汪汪大眼睛,明朗碧玉,漂亮得來相當精神。女童看着面前渾身破破爛爛乞丐模樣的海晨,憐憫之心如荷花補水,拿起些銀子遞過去。海晨擺手拒絕,打了幾個手勢,指指地上的病人。海晨由背上的麻袋包裹裡掏出些竹筒,認真辯清每個竹筒,並認準並拿起一個竹筒打開來倒出一些草藥丹丸小顆粒。海晨打了幾個手勢,指指自己嘴巴,指指地上的病人。

小女童明白海晨的意思,卻半信半疑,並讓開來讓海晨去給病人診斷。海晨蹲俯下來,捏着病人嘴巴,給喂服丹藥顆粒。病人本來氣息奄奄躺着,可服過丹藥後不久,竟自己可起身坐起來。這可是神奇的靈丹妙藥,藥到病除,具備疏通經絡,氣虛活血。病人一直氣血不足,現時臉上現幾絲紅雲。他喜色滿面上,茫然不知所措。女童卻十分懂事,給海晨猛地磕頭,“感謝恩公救治,老父與小女沒齒難忘!衷心感激……”海晨立即過去扶女童起來,又打了幾個手勢。由麻袋裡掏出一個碳塊,在地上快寫,溫水即服,速回家靜養,給予紙張以開調養藥方。小女童不太會認字,可大人看懂。他們簡單收拾一下,立即引領海晨到一家客店。店家見病怏怏的漢子帶一幼,身後還跟着個乞丐。只是海晨這邋遢模樣,致使店家沒很好招呼,不過看在錢銀份上還是接待了。病怏怏漢子喝了口茶水,就開始時點了幾道菜葷素搭配。海晨立即用茶水在臺上寫,你需棗姜粥,起藥效。漢子飯菜照點,另加份棗姜粥。他點好飯菜,湊近櫃面,拿出些碎銀放在櫃檯上,掌櫃見錢眼開,不敢怠慢,立即催促後廚加急做菜,那桌優先上。漢子還問店家拿來筆墨紙硯,交給海晨。

海晨用楷書端正寫好一張藥方,和調養膳食。漢子看出海晨肯定是個識淵博的讀書人。海晨又在另一紙張上寫着,“代勞購文房四寶,紙需畫紙,奈何貧寒,身無長物,暫借錢銀以後定奉還。”漢子當然滿口答應,漢子叫範祥。他們用過膳,範祥精神狀態不錯,體力基本恢復。他們沿街商鋪尋求導購,先是路過各個店鋪才購得文房四寶,走了大半條街才遇見一家藥材鋪按方抓藥,銀兩也花費差不多。最後路過裁縫店鋪,範祥讓裁縫師傅給海晨量身訂做套衣服。裁縫師傅說需明日才做好。而範祥急着趕路,問道,“店家老闆,有否現做好的衣服,差不多合身就可以,我可出高價,現正趕路。”店家遲疑不決,仔細打量着海晨。經不住範祥的再三乞求,店家才願意讓出一套他人主家的衣裳。

範祥好不容易購來衣裳,叫海晨換上新衣裳。海晨猛擺手,指指自己邋遢的外表。範祥見海晨不肯聽從自己的想法,又看了看海晨,明白了,原來怕弄髒新衣裳。範祥感恩戴德,邀請海晨到其家做客,以好幫恩人接風洗塵,家住竹村,離這市裡不是很遠,步行須則三五個時辰。範祥還說早年亡妻,與女兒相依爲命,居家簡陋,請恩人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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