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躺着休養的日子,林容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
所以沒有事情的時候,她就打打字,順便調戲下……編輯。
賣萌求推薦,賣萌混臉熟,賣萌求編輯歡心的事情,她之前兩本書都沒少幹,所以現在習慣性地就犯了毛病,完全忘記了自己披着大神的皮。
鬼吹燈,其實是早就在盜墓結束之後,她就默默打起稿子的一部書,曾經也是最愛之一。
這也算是彌補那些盜墓粉絲們,因爲她真的不想把大神的後作再搬過來。想了很久,她才決定拿同樣級別的大神之作,滿足大家整版喊着文荒的心情。
這幾天,她身上的擦傷已經基本好了,嗓子的狀態也慢慢恢復。
徐書恆已經來電,叮囑她仔細看直播臺本的事情。
說實話,她被那早就設計好的臺本,給羞恥的不行。
這個直播節目,會全程播出她一人的鏡頭畫面,觀衆們可以在網上觀看,並且隨時字幕評論給予打賞。
所謂的節目求助者,可以通過字幕,或者節目組放出的電話號撥入,是不會露臉的。
一看臺本,她就知道,那都是託。
韓卿變態給安排的第一個情感求助,就是公司安排的一個工作人員假裝撥入電話,然後哭訴自己的失戀故事。
然後,她只要適時地拿出一首與失戀相關的歌曲就可以了,臺本上還特別給她標註了,譬如《可惜不是你》這樣的曲子。
林容這幾天放假,徐書恆其實很着急。
雖然每次她都沒讓人失望,但江郎也會才盡,好馬也難說不失蹄,他還是有些擔憂,第一次做直播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
終於等到她可以正常說話的時候,他就開始催着她想有哪一首歌適合這個故事場景。
林容就差沒有把套路兩個字,貼在他跟韓卿的腦門上了。
果然,任何節目都是事先設計好的,什麼沒有劇本之類的絕對是假的!
但她轉念想了想,就馬上慫了,很認真地開始在腦海中搜索合適的曲子。
要不然,她在直播的時候,難道對着鏡頭髮呆?
天曉得,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平時最怕安慰人這種叨叨的事情了。
而且,她一直很佩服那些做直播的人,可以對着一羣字幕,自導自演自說自話。
艾瑪,光是想象,她的尷尬癌就要犯了啊!
果然,還是應該靠唱歌,把直播的時間撐過去。
一首歌估計還不夠,林容算了算,就摩拳擦掌,在白紙上至少寫下了二十首歌名。
直播時間是半個小時,這樣應該夠做好幾期了。
放下筆,她滿意地點頭,拿着塗滿字的白紙,頓時充滿了信心。
直播唱歌嘛,也不是很難的啦。
等到週一約好的錄播時間,徐書恆一早就來找她了,又是頂着熊貓一樣的黑眼圈。
這貨是操了一晚上的心,看到林容全須全尾地從樓裡出來,他才覺得稍微踏實了點。
“怎麼樣?嗓子全好了沒,頭還痛不痛,還有哪裡不舒服的?曲子準備了吧,準備幾首備選了嗎?你早飯吃了沒?要不要先喝水……”
林容剛坐上車,就覺得自己的頭有點隱隱作痛。
她當年很喜歡的逗逼男配,瀟灑爽快,帶着一點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氣,跟一點可愛的嘮叨病。
爲嘛變成現在濃濃的保姆風了啊?
徐書恆滿臉的關心,結果就收到林容一個幽怨的眼神。
“額,又怎麼了?”徐書恆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休息了那麼多天,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叨叨病又來了。
林容悠悠嘆了口氣,在她筆下一直沒崩的人設,他就自己崩了……親媽這時候的心情,真是好複雜。
就在這叨逼叨逼的聲音中,他們很快到了星雲大樓裡。
“公司專門爲你準備了一個直播房間,有鋼琴、電子鍵盤、吉他,還有比較簡陋的錄音設備,你待會直播的時候可以隨便使用。”
林容的腳步頓了下,這幾樣都是林有容早年掌握的樂器。
真是花瓶叢中的戰鬥機!
徐書恆一路走在她前面,生怕林容不知道路,卻根本不知道她比他還要熟悉這幢大樓的佈局。
一路從公司的練習生,到正式出道的歌手藝人,又轉型進入演藝圈。
幾乎每一個樓層,都印在了她這具身體的記憶裡。
終於在六樓中間不起眼的一個小房間門口,徐書恆停了下來,“進去吧,裡面有三個攝像頭,分別在鋼琴前面,書桌旁邊,還有吉他後面,你自己小心,不要緊張。”
說着,就把手裡一直拿着的袋子遞給她,裡面是金燦燦的鴨子頭套,蒙面中的那一隻。
“嗯。”林容接過來,頓時有了種上戰場的感覺。
第一次直播啊,對一個碼字宅女來說,內心真是有辣麼一點點緊繃。
“三點,準時開始。”徐書恆拍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陽光十足的笑容。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她此刻渾身都散發着‘我很緊張’的氣味,他想不發現都難。
獨自進了房間,林容看了眼還沒開的攝像鏡頭,飛快地脫下了口罩,然後套上了鴨子頭套,這才舒了一口氣,端坐在了書桌的筆記本前面。
筆記本上,可以看到觀衆們實時的評論跟問題。
等待的時間總是比較難熬,她焦慮的時候,忍不住就把今早出門放口袋裡的手寫歌單拿了出來。
反覆看了好幾遍,她才覺得有些安心,好像那上面畫着能保佑她的符咒。
同一時間,隔壁房間的高級皮質沙發上,觀看着房間裡大屏幕的人,卻是差點給跪了。
“我去!”早上那個碎碎唸的保姆式聲音,爆出一句粗口。
歪在沙發上的人正是剛剛跟林容告別的徐書恆,他此刻正一臉的絕望,看着旁邊同樣臉色有些漆黑的男人,“老大,現在咱不接這通告了,行不?”
就在林容戴好頭套之後,房間裡的三臺自動攝像頭已經同時對準了她,在最後開播前的五分鐘,同時啓動了。
她手上那張快要揉爛的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正清清楚楚地出現在了徐書恆所在房間的大屏幕上。
“醜八怪?”
“像中槍一樣?”
“後會無期?”
“該死的溫柔?”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裡?”
“這該死的愛?”
徐書恆彷彿被掐住了脖子,他念着上面的字,一聲比一聲悽慘。
艾瑪,這是哪裡偷跑出來的憤青啊?
這貨根本不是來調解問題的,她是專門來製造問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