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家盈逼着他向倩儀攤牌,毫無準備的倩儀崩潰自盡,就在搶救室門外,十八歲的葉晚,悲痛失控,狠狠給了家盈兩耳光,還踢了幾腳,那是她代替一向溫柔的母親給小三的教訓。可她畢竟是小輩,衝動的青城,沒來得及思考,便隨即給了女兒一巴掌,那一掌,將父女之間的親情,打的七零八落。青城馬上就後悔了,可是,打出去的耳光,收不回來了。七年來,葉晚對父親的惱,不吝於對凌家盈的恨。
“可大人之間的恩怨,和嘯晨無關!”
“無關?”葉晚冷笑:“我給過他機會,可他心疼那個賤人,我和他的今天,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
“他這些年一直很痛苦,你知道的,是家盈把他撫養長大,又因爲他失去了婚姻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他不能忘恩負義。”
“可我也清楚的記得,您跟我說過,當年,爲了和你在一起,我母親衆叛親離;爲了生我,她大出血,九死一生!我母親這一生最大的失敗,就是看錯了男人!今天的你,爲了私慾和虛榮,背叛了爲你拋棄一切的女人,拋棄了你的親生女兒,你還有什麼資格來勸我?”
“你不能把我和你母親的事情與你和嘯晨的事情混餚在一起.......”
“我應該對傷害我母親的人,感恩戴德,端茶倒水侍候終老?那我母親怎麼辦?”
“你一樣可以來看你母親,我們會從經濟上補償她......”
葉晚看着他,微笑着鼓掌:“這個主意妙極了!”
“你放心,你母親會衣食無憂......”
“夠了!”葉晚忽然變了臉,眼底燃燒着怒火,冷聲呵斥:“因爲嘯晨的反對,您到現在都和那個賤人名不正言不順,您這麼討好凌嘯晨,無非是想換一張結婚證,從被包養的男人變身爲嘉安置業的男主人吧?別表現的那麼心疼凌嘯晨,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樣虛僞的關心,您不噁心,我們噁心!想說你和那個賤人是真愛嗎?送您一個字:呸!”
“啪!”
青城震驚的看着自己舉起的手,懊悔萬分,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耳邊傳來葉晚的笑聲。
“惱羞成怒?這麼快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顧先生,你的耐心還需要再繼續修煉!”
葉晚平靜的起身,不去觸管自己紅腫的臉頰,走到垃圾桶前,伸手將青城送的禮物扔了進去,挺直脊背,腳步沉穩的離開。
“晚晚.......”青城痛悔萬分,呆呆望着女兒離去的背影,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葉晚推開房門,疲憊的靠在門後發了一陣子呆,才慢慢換了鞋走進了客廳。
家裡沒有以往的飯菜香氣,也沒有母親溫柔的招呼聲,葉晚驚訝的看着坐在沙發發呆的母親,忙快步走過去,低聲問:“媽,怎麼了?眼睛怎麼這麼紅?”
倩儀呆呆的轉頭,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眼眶就紅了,像找到了依靠,哽咽失聲。
原來,跟着舅舅舅媽居住在縣區的外婆病又重了,急需手術,而手術需要八九萬的費用,舅舅和舅媽說自己沒錢,想放棄治療,倩儀不同意,可她們母女還欠着一些債務,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她越想越難受,哪兒還有心情做飯?
葉晚本就疲憊的心,又一次墜落到谷底。
外公生前住院的錢,都是她們負擔的,也因此欠了一些外債,舅舅舅媽基本不管不問;現在外婆病了許久,他們說平時老太太都跟着他們,醫藥費什麼的,更不應該由他們來負擔了。倩儀孝順,怎麼忍心看着母親就這樣......
“媽,他們不管,還是我們管。放心!”葉晚心情沉重,卻不得不努力堆起一抹笑容,輕聲安慰母親。
可是,債都沒還清,上哪兒去借這八萬塊?
下午,葉晚回了一趟報社,便又匆匆趕往了醫院,去照顧陸淮生。
陸淮生依舊對她不理不睬,她的膽怯、她的不耐煩、她的話,他全部視而不見。
這還是不打算原諒她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