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完全放下,陸淮生坐在車中,淡定的望向落地窗,平靜的迎視着臉色陰鬱的嘯晨和驚的說不出話來的葉晚,脣角傾斜,微微一笑。
“陸淮生?”凌嘯晨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犀利,甚至有讓人心悸的劍光一閃而過。
葉晚還震驚着,嘯晨猛地轉身,緊緊逼視着她,厲聲追問:“你說的男朋友,是陸淮生?你出現在醫院,本是探望陸淮生,難道那個時候,你們已經.......”
葉晚腦中一團亂麻,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需不需要解釋。
“我居然天真的以爲,你出現在醫院是去看我,是因爲你放心不下我!怪不得,你眼睜睜看着我昏倒在你面前,卻一次都沒有再去看過我,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我一次一次的對自己說:是因爲你外婆病了,要做手術,你要照顧老人還要照顧你媽,所以不能來看我。原來......原來是我的一廂情願,是我的自我安慰!”嘯晨情緒驟然激動,指着窗口低聲吼:“你喜歡誰不好,爲什麼是陸淮生?爲什麼是陸家的人!爲什麼?”
葉晚愈發震驚,呆呆的望着他,脫口而出的反問:“爲什麼不能是陸淮生?陸家怎麼了?和你們有仇嗎?”
“一輩子都無法消弭的仇恨!我討厭陸家,最討厭的,就是陸家!”嘯晨忽然失控,一把抓住葉晚的雙肩,彎腰低頭,迫視着她,低聲要求:“告訴我,陸淮生在外面是一個巧合,你喜歡的人,不是他!”
葉晚震驚的望着他,半晌,點點頭,嘯晨略微鬆了一口氣,臉色也有幾分緩和,葉晚輕輕吐出幾個字:“沒錯,就是他!”
嘯晨眸子驀然瞪大,因爲痛和恨,俊朗的臉有些扭曲,讓葉晚忽然覺得陌生而可怕。
“你爲什麼那麼恨陸家?”
嘯晨臉色鐵青,雙眼通紅,額頭的青筋突突跳動,握着葉晚肩膀的手不知不覺就用了力,像是要將她捏的粉碎。這一刻,愛忽然不見、情突然消散,她在他眼底看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恨,強烈的、蝕骨的恨!
“你們之間的恩怨大抵和商戰有關,我不想了解。我今天來,是還你的錢......”葉晚掙扎着,從包中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輕聲提醒:“密碼是你的生日。”
嘯晨臉色愈發難看,冷聲逼問:“你哪兒來的錢?就在不久之前你母親還四處借債,你怎麼忽然有錢還我?難道.......”
嘯晨猛地轉頭看向窗外,怒問:“是陸淮生的錢?”
葉晚想要開口解釋是自己賣了房子,又怕他不肯收,遂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回去。
“你是不是寧願要他的錢也不願意要我的?我的錢沒有他的漂亮,還是沒有他的乾淨?”嘯晨的質問聲越來越大,葉晚忽然覺得害怕。
這樣的嘯晨,是從來不曾在她面前出現過的。
“我自己的錢.......”
“你自己?你一個月幾千塊錢還不夠負擔你們母女的生活費和你外婆的醫藥費,你哪兒來的錢?就在不久之前你還是單身一人,今天忽然帶着錢來對我說陸淮生是你的男朋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對,他不是!對男人來說,能這麼快拿出錢來給女人,只有一種可能:包養!”
葉晚震驚,腦中“嗡”的一聲,陷入了空白。
“我不許你這麼做!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你,離開他,馬上!”
“啪!”
一聲刺耳的脆響,葉晚的手臂都麻了。
這一個耳光太響亮,震的她自己的心也碎裂了。
淮生震驚,猛地坐直了身體,迅速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不知道,房間裡的兩個人,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忽然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