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才注意到這個空間除了剛纔那個鐵門,根本沒有其他出口了,四周裹得嚴嚴實實的,形狀像是倒扣着的碗。正中間放着的應該是個棺材,棺材呈青綠色,整體通透,棺壁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蛇蠍之類的毒蟲,但奇怪的是,棺蓋上面刻着的確是一朵不知名的花。除了王東母親,所有人都看呆了。
太詭異了,光是看着這個棺材我就覺的陣陣涼氣往我衣服裡鑽,因爲離棺材的距離不是很近,所以看不清棺材裡到底有什麼,當然,我也不情願看,棺材裡躺着的不是死屍,就是屍體已經化成的濃屍水,想想都反胃。
接着我又看向四周,牆上刻滿了圖案,不過都是些千奇百怪的花花草草,看起來雜亂無章,卻又栩栩如生,我不禁佩服雕刻這些東西的人,這個地方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竟然有這樣巧奪天工的創作。
我盯着牆上的花草看癡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朝他們慢慢靠近,並非我的意識,而是我根本不受控制,直覺告訴我,一定要親自感受一下這驚人的藝術,就在我手觸到牆壁的一瞬間,一雙近乎透明的手猛地從牆中伸出來,狠狠地抓着我脖子往牆裡拉,我趕緊用雙臂使勁將身體向後推,脖子上的劇痛使我忍不住叫起來,這是他們才趕緊過來一起幫我往回撤,這時牆上又伸出四五雙手拽着我的胳膊和腿,眼看就要捱到牆面了,我彷彿看見了牆中有一張臉在對着我猙獰的笑。
就在期均一發之際,王東母親拿出一隻黑色的甲蟲狠狠摔倒了牆上,奇怪事發生了,甲蟲碰到牆的一瞬間便消失了,抓着我的幾雙手也無影無蹤了,頓時我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依然驚魂未定。
很久我纔回過神,我不知道剛纔是怎麼了,只是潛意識裡告訴我一定要觸到那面牆,王東母親此時瞪着我惡狠狠的說到“我已經告訴過你,這裡的東西,千萬不要碰,嫌命長就死遠點,別牽連別人。”
呵,我是有意的麼,一面牆而已有什麼不敢碰的,我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服氣,接着趕緊站了起來迅速退後,誰知道會不會還有成千上百隻手在牆中蓄勢待發。
事後王東母親緩緩地走向了棺材,深情地注視着泛着綠光的棺材,像是在對心愛之人輕輕呢喃,“師兄,終於,還是躲不過麼?”
我一聽就來興趣了,師兄?躲不過?感情王東還有師叔呢,我不懷好意的看向王東,發現他正看他母親出神,我也就放棄了調侃。
這裡面躺着的很明顯是王東母親的師兄,但是他們犯了什麼錯誤,還是在躲避什麼,我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大膽的問王東母親,“阿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是王東母親聽到阿姨兩個字時,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來她真的不待見我。
好在王東也在一邊
認真的說到,“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我才發現原來我並不瞭解你”錢好在旁邊只是好奇的看着四周,聽見我們說話,才緩緩的將目光移向王東母親,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有些事你們也該知道了。”王東母親彷彿一下蒼老了,陳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
“那時我才十七歲,還沒有來到這村子裡,棺材裡躺着的是我的師兄,我們其實是苗疆蠱毒部落的後人,這個部落現在已經不存在了,因爲......都死完了,我剛開始接觸蠱毒的時候才六歲,那時候蠱毒一族在當時受到很多人的敬重,因爲蠱毒並不全是害人的,相反它其實有太大的救人功能,以毒攻毒你們也都知道。
當時我和師兄是部長一生僅有的兩個徒弟,很多人都捧着我們,部長有一個女兒叫瑤兒,長我一歲,生的乖巧伶俐,樣貌沒的說,我們三個的關係根本沒話說,整天朝夕相處,在我們十七歲那年,瑤兒神秘的對我們說,她已經成年了,想要出山出外面看看。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師傅,但師傅死活不同意,因爲我們全部族民祖祖輩輩都在大山裡,而且之所以被世人敬重,多半是因爲他們害怕我們,如果出去,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裡,
我們也勸瑤兒不要出去,但她根本聽不進去,後來我們才知道,她哪是想出去長見識,他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男人。男個男人是來治病的,長得眉清目秀,儀表堂堂,在山裡呆了幾天後就走了。
瑤兒再給他治病的這段時間裡,兩人早已私定終身。無論我們再怎麼勸說,她也執意要出去找他,實在沒辦法,我和師兄暗中偷偷幫助她逃出去了,其實師兄他一直都喜歡瑤兒,但還是幫她逃了出去。如果師傅知道這件事,我倆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因此我倆也藉機逃跑了。
出去後我們三人根本不知道如何生存,只能靠我們的蠱術爲別人治病,就這樣才找到了那個男人,不久後他們就成婚了,開了醫館,瑤兒靠蠱術醫治病人,當然,前提不能讓病人知道。
這本來是一個幸福的事,但殊不知這纔是噩夢的開始,剛開始他們過得很幸福,後來男人想要學習蠱術,理由就是可以幫瑤兒分擔一些,瑤兒剛開始說什麼都不肯,因爲我們族人的蠱術是絕不能傳給外人的,如過外族有心術不正的人學會後,會輕而易舉的將我們推入滅族的深淵,原因是蠱術的反噬太大了。
男人整天軟磨硬泡,時間久了,男人也不耐煩了,對瑤兒也沒有以前那麼溫柔體貼了,瑤兒爲了挽回那個男人,一下狠心,將她畢生所學的蠱術全教給了男人,那以後男人雖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但是看我們的眼神的總帶着一絲陰翳,並且變得極其血腥,我們曾親眼見過他用剛死不久的人的屍體作爲蠱蟲的養料。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外面三年了
,我也已經二十歲了,我們都很想念父母,於是決定一起回去,因爲我們都認爲,這麼久了,師傅再大的怒氣都應該消了,很快我們回到了山裡,然而眼前的一幕着實令我們震驚了。
昔日熱鬧的村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村民一個個蜷曲在地上,走進了纔看清,他們的胸口亦或是眉心都有一個直徑三釐米的肉洞,溶洞周圍的血管清晰可見,一條條黑色的血管在他們慘白的臉上、胸口交匯,又分開,這是母蠱爬出來時留下的,我顫抖着往我家的方向去,還沒走到,就看見我父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無論我怎麼喊,他們都不理我,我的指甲狠狠刺進了掌心,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奇怪的是,看見躺在地上的人,瑤兒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面色平靜,之後我們去了瑤兒家,並沒有看見師傅,奇怪的是瑤兒還是面無表情,我越想越不對勁,能讓全族人都喪命的,除了反噬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師兄應該是和我想到一塊了,他一點不留情的向男子出手了,我也緊隨其上,但瑤兒像是失魂了一樣,定在那裡一動不動,我和師兄終究抵不過那個男人,因爲蠱術屬陰,那個男子剛好是全陰之人,我大喊站在一邊的瑤兒,瑤兒的眼睛早已佈滿血絲,失望憤恨的看着男子,那個男人竟然毫不留情的直擊瑤兒,瑤兒也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那男的告訴她,跟她在一起不過是想奪得蠱術,殺光會蠱之人。
瑤兒終是癲狂了,然而男女的差距很大,很快瑤兒便堅持不住了,突然一隻蟲子從藥而嘴裡吐了出來,我大叫不好,瑤兒要催動母蠱與他同歸餘燼,我沒能攔住,就在母蠱出現的一瞬間,他終於什麼都明白了。
其實是師傅在瑤兒離山時便在她母蠱上下了控幻蠱,她所看到的都是師傅給她傳達的,我與師兄早知道這件事,師傅曾說,即使犧牲瑤兒,也不能讓外族人懂得蠱術,因爲它將會是滅頂之災。
不過我們都選擇了沉默,師兄也喜歡瑤兒,他的私心不允許他說,而我,從沒有反對過師兄,就這樣,瑤兒親手殺死了一直深愛自己的男人,並且自己也沒剩多少日了。
她看着那個男人,輕輕說了句等我,便將男人雙眼合上了,此時的瑤兒頭髮紛飛,青筋暴起,從喉嚨裡發出刺耳的尖嘯,朝着我一步一步走來。
我暗道不好,就當瑤兒指尖碰到我胸口的一剎那,師傅掐死了自己唯一的子蠱。
瑤兒倒下時,眼中的怨恨憤怒我永遠也忘不了,但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爲苗疆蠱術不能傳與外人,更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早有想要殺死全族人的想法,因爲他的母親死於蠱毒,他要報仇,但他真的愛上了瑤兒,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但師傅是不會允許有對苗疆一丁點的威脅的,所以纔出此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