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很感動,我和任唯玉無親無故,她卻幫了我那麼多。她是個充滿神秘感的女人,有個孩子,卻沒人知道孩子父親是誰;每天去外面打工,可她看起來一點都不缺錢;身體似乎不好,可卻從不告訴我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多虧了任唯玉才避免了我沒有錢交資料費,其實向任唯玉開口借錢之前猶豫了很久,我很不好意思向她開口,我在她家白吃白住了那麼久,現在還向她要錢,這不管從哪裡看都有些得寸進尺的意味。可我想到要在方同面前說自己沒錢交資料費,我又感到特別難爲情。說不準還會被王笑或鄧小君亦或是章愛她們知道,那麼就一定會弄得人盡皆知的。
我不想再因爲自己貧窮而被人嘲笑。
資料費是王笑收的,她拿着名單挨個收錢,我無比慶幸自己向任唯玉借了錢,不然當着全班的面拿不出資料費會有多難堪?
錢最後放在了王笑那裡,由她交給方同。我以爲把錢交上去了就完事了,但沒想到又一件麻煩事降臨在我身上。
體育課回來後,要交給方同的資料費不見了,王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再三強調自己把錢放到了她書包裡,但就是上了個體育課,錢就不翼而飛了。
在王笑哭着說錢不翼而飛時,我的心底就有了不詳的預感,在顧家的那次也是差不多的場景吧?我皺緊了眉頭,體育課時我因爲穿的衣服比較多所以換衣服換的慢一些,比其他人更晚到田徑場,她們不會因此又懷疑我吧?
果不其然,鄧小君當即跳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大叫:“常夏!一定是你偷的!”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我失神了須臾,記得簡具說她的項鍊不見了時,一個傭人也是這樣指着我的鼻子,無比篤定的說是我偷的。可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必須一個人面對這些來自他人的惡意。
“不是我。”我拂開她幾乎戳到我鼻子上的手指,眼神變得堅定。
“一定是你!你體育課比我們慢了幾步,一定是去偷錢了!”鄧小君目光凌厲,語氣不善,卻意外的篤定,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本來我還在懷疑是不是她搞的鬼,她這樣反而肯定了我的猜測,見周圍的同學看我的眼色變得複雜起來,我立刻知道了自己陷入了何等的境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爲自己開拖。
讓我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沉默落在她們眼裡就成了做賊心虛。而鄧小君又開始推波助瀾的一段話更是讓其他人認爲小偷就是我。
“我聽我朋友說啊!”鄧小君的聲音驀地提高,“她媽就是小偷!”
同學們的吸氣聲響起,我沒想到鄧小君會拿我母親來作我是小偷的證據,忍無可忍的擡頭瞪鄧小君,“你胡說什麼!”
“哼!不敢承認了嗎?”鄧小君冷笑着開口,眼神犀利:“你媽偷東西的事情敗露後畏罪自殺,你不是還請了好長的假嗎?”
Www ✿тtkan ✿C〇
“我母親是被誣陷的!”我氣得渾身發抖,吼完這句話後腦子快速冷靜下來。掃了眼班裡的所有同學,我沉沉的開口:“我只遲到了一兩分鐘而已,那點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回到教室裡偷錢。倒是你,一聽錢丟了就反應那麼大,怎麼?你是怕別人懷疑到自己頭上嗎?”
鄧小君終究沒有簡具狡猾,心思雖毒卻也簡單,沒有過深的心機,那麼顯而易見的污衊也就只有那些特別沒腦子的人才能徹底相信吧?
班裡的同學們狐疑的目光在我和鄧小君之間流連。鄧小君的臉也有些慌亂起來,我冷笑一聲繼續開口道:“你說我可以,但請不要說我母親,她已經去世了,你還要對一個逝去的人不敬嗎?我母親是去年逝去的,你現在拿出來說,是爲了用我母親的事來更好的污衊我嗎?”
氣氛僵了下來,整個教室變得安靜,只聽見王笑時不時的抽噎聲。看到王笑嚇得哭個不停的樣子,我想王笑是不知情的。
“鄧小君!是不是你做賊心虛?”終於有人開口打破了僵局,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開口的人,讓我驚訝的是,那個人居然是王笑。
“你在體育課的時候中途離開了吧?”王笑淚光閃閃的看着鄧小君,“你說你有東西忘了交給老師所以離開了。”
這下所有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掃在鄧小君的身上,而鄧小君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帶着慌亂,她倉促開口反駁:“不!不是我!”
“你們怎麼還不回教室坐好?上課了!”溫和中透着些許嚴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只見方同拿着幾本教科書已經進了教室。他扶了扶眼睛掃我們幾眼,最後眼睛看向王笑,示意她解釋一下爲什麼所有人都圍在一塊。
“老師!常夏偷錢!”沒等王笑開口,鄧小君就急急的撥開人羣走到方同面前,一隻手指着我的方向,一隻手擦着不知何時流下的淚。
我冷笑低頭,鄧小君這個反應反倒使所有人對她更是反感。其實我是知道的,班裡的同學並不會很喜歡她,經常在上廁所的時候能聽見班裡的同學講她的壞話,一個總是仗着自己朋友是班長的身份就扯高氣揚的人終究不會被人真心喜歡。
而我雖然和她們關係不會很好,甚至前段時間一直有着向老師打小報告的嫌疑,可我身上卻已經沒有讓她們討厭的理由。這也是我能那麼有把握的讓所有人懷疑的目光轉回她身上的理由。
“老師別聽她胡說!”
“對啊對啊!老師,我們懷疑是她自己做賊心虛呢!”
同學們一人一句的向方同嚷嚷着,看到那些人爲我講話,我並不會感動。誰能知道她們當中到底有幾個是真心相信我的?她們就像所謂的牆頭草,看風吹向了哪邊,她們就往哪邊倒。況且這多多少少也有嫉妒心作祟,鄧小
君和王笑一樣愛打扮,比班裡的其他同學更受男生歡迎,況且鄧小君先前仗着王笑是班長而扯高氣揚,後來她當了副班長後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方同皺起了眉頭拍了拍講臺,嚴厲的衝我們說道:“安靜!回位置去!”
他一改先前溫儒的模樣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同學們都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方同一臉陰沉的看着我們,片刻後,他把王笑叫了出去。
他們一出教室,同學們便沸騰了起來,一個個都在交頭接耳。察覺到毒辣辣的目光,我涼涼的瞥過去,鄧小君瞪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恐怕我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吧?
很快王笑就進來了,王笑進來後方同又叫了鄧小君出去,鄧小君出去了很久,再進來時鄧小君的眼睛微紅,看起來像是哭過。我本以爲方同會叫我出去,可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什麼小偷不小偷?”方同沉着臉開口,“是我拿走的,忘了告訴班長,你們不要多想。”
他一說完就使底下沸騰一片,他的話沒有一點信服力,明明王笑已經說過她把錢放在了自己的書包,那個來取錢的人沒問過王笑又怎麼知道錢在哪裡?這分明是在爲鄧小君開拖。
可就算有人不滿卻也沒有辦法,老師都這樣說了,這件事也就只能這樣揭過去了。但是這件事之後鄧小君卻像是被全班人孤立了一般。
她的好朋友王笑也不和她走在一起,甚至還透露說打小報告的人是鄧小君,有一次她去辦公室交名單聽見鄧小君和方同在談班裡的情況,鄧小君還說出了好幾個人的名字。還說鄧小君特別喜歡阿諛奉承別人,見誰家有錢有勢就死皮賴臉的貼着誰。
鄧小君處於孤立無援的處境,我並不覺得她可憐,這都是她咎由自取。或許以前的我會同情她,可經歷過那麼多事的我清楚的知道,對敵人仁慈最後只會害了自己。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顧念年的時候,他皺緊了眉關,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後,語氣無比嫌棄:“你怎麼到哪都那麼不討喜?”
眼皮狠狠的跳了跳,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目的是想要他安慰安慰我或鼓勵我誇我,卻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
摁下踹他一腳的衝動,我酸酸的開口:“我又不是顧大少爺,到哪都跟人民幣一樣受歡迎。”
從小到大,顧念年都像人民幣一樣受所有人的喜愛。在錦安溪時,他對所有人的示好都無動於衷,每天都板着臉謝絕所有人的好,可奶奶和常和睦卻依舊腆着臉對他噓寒問暖。而在這裡,他依舊不把那些人的喜歡放在眼裡。
我其實不大明白,爲什麼那些被顧念年傷害過的女孩子依舊喜歡他。那次考試向顧念年表白的女生雖然那時哭着跑開了,但在前幾天,我又意外的看到她給顧念年送禮物。
他的臉上浮起笑意,眼裡似乎閃耀着星辰,嘴角微微往上挑,帶着得意問我:“你呢?你喜歡人民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