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杜墨淳覺得,有點古怪。
小諾的存在,對於賀西珏來說,是因爲愛屋及烏,可是喬莫晚聽見這個消息,不會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可是現在病房裡面竟然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
杜墨淳心道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他立即吩咐身後的人:“快去找備用鑰匙!說不定出事兒了!”
許步:“……”
他想起來之前大boss抱着喬莫晚進來,喬莫晚好像是已經不認人了,一下就咬在了boss的手背上,頓時就鮮血淋漓……
難道,真的就好像是杜醫生所說的……
有可能啊!
許步立即自告奮勇的將自己褲袋裡的鑰匙給拿了出來,“是從外面反鎖的!我現在就把門打開!”
聽見外面門鎖打開的聲音,喬莫晚的反抗更加激烈了。
緊的叫賀西珏,有生以來,除了第一次之外,第二次這樣快的繳械。
與此同時,喬莫晚好像是被燙到一樣,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頭腦之中有大片唯美的煙花,大片的綻放。
碰的一聲,門被從外面打開。
賀西珏眼疾手快的拉起被子將兩人給裹了個嚴嚴實實,翻身的同時,將喬莫晚護在內側,看向門口的眸光,冷的好像是冰凌渣子!
“許步,你還真是能耐了。”
許步站在前頭,頓時就無語凝噎了。
他……願意以死謝罪。
杜墨淳看着這病牀上裹在同一條被子裡的兩人,再看看牀腳兩人的衣服,不用說,都知道這被子下面,是怎麼樣交纏在一起的軀體。
喬莫晚覺得自己的臉,肯定是已經紅的像是番茄了!
爲什麼有一種被人捉姦的既視感!
杜墨淳清了清嗓子,先叫身後的人出去,然後才說:“我也先出去,小諾的手術結束了。”
等這一行人都離開了,不等賀西珏抽身,喬莫晚向向後撤身。
疲軟的小東西還帶着淋漓的色澤,喬莫晚急忙別開了眼,背過身去,隨便擦了擦自己的身體,就去穿衣服。
杜墨淳本來還以爲,兩人會在裡面繼續剛纔沒有做完的事情,誰知道,不過五分鐘,兩人就一前一後的出來了。
小小的小諾,現在正躺在病牀上打點滴。
頭被固定住,點滴是通過頭皮的血管輸入的。
杜墨淳說:“小諾的手術很成功,剛纔就說是一個小手術,因爲打了麻醉,現在麻醉藥劑還沒有過,所以沒有痛感,但是等到後半夜,估計就會感覺到痛了。”
“輸液是消炎藥,大約半個小時一瓶,還有一瓶,待會兒輸完了,叫護士來換藥。”
“嗯,謝謝杜醫生。”
留下喬莫晚在病房裡,賀西珏出去吩咐許步去買一些補充熱量的食物,“要熱的。”
“是!”
如若是以前,賀西珏吩咐許步做這種事情,都會被許步自己腹誹半天,想他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特助,就是做這些雜碎的事情。
可是這一次,完全沒有怨言!
他都是把這些事情當做是剛纔的彌補來做的。
杜墨淳笑了一聲,“我說,老三,你破戒了啊。”
賀西珏靠在牆邊抽菸。
“如果不想叫我計較剛纔的事情,就閉上嘴。”
杜墨淳笑了一下,“剛纔的事兒……真不怨我,你要是……真的因爲剛纔太快,有毛病不舉了,我們醫院男科,有一位相當牛的女醫生,絕對能給你包治包好……”
賀西珏直接就出拳,
杜墨淳怎麼不知道賀西珏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已經是瞧準了時機,一個閃身騰躍,就倒了吸菸室門口,留下一句:“羅露露之前翻供裡面,供出了喬婉柔,喬莫晚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賀西珏眼眸一深,叫住了已經快要跑出視線的杜墨淳。
“把喬莫晚的資料,給我一份。”
盛世集團之中,他們兄弟七個,再加上在國外讀書的小妹,杜墨淳是管情報收集這方面的,就沒有他找不到的情報。
杜墨淳眉毛向上微微一挑,“你終於還是開口了……喬莫晚的資料,我早就已經是拿到了,就等着你開口要了。”
………………
深夜。
賀西珏靠坐在長椅上,手中一份A4打印紙的資料,在手指間一張一張的翻過。
“五年前,她是和誰……”
話語,恰到好處的頓了頓。
負手站在窗口的杜墨淳說:“不知道,這個人查不到,而且,那一段事情,知道的人都已經是查無此人了,就好像是被人給刻意抹去了一樣。”
杜墨淳起初,也對此有點懷疑,花費了不少時間去查,可是,卻始終沒有查到。
賀西珏將手中的資料,一頁一頁的翻過。
手指間夾着的香菸,也燃到了菸蒂。
菸蒂按滅在菸灰缸之中,賀西珏修長的手指將一沓資料規整了一下,然後擡手,丟盡了碎紙機之中。
“誒。”
杜墨淳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攔下賀西珏。
還是遲了一步。
伴隨着碎紙機的運轉,文件被完全粉碎成碎紙片。
………………
就像是杜墨淳所說的一樣,小諾到後半夜,就開始哭了起來。
在消炎藥裡有止疼的藥劑,可是畢竟是藥,是要一份毒。
張姨說:“要不我去找醫生去要止疼片吧。”
“別。”
喬莫晚搖了搖頭,利弊剛纔杜墨淳都已經給她說過了,小劑量的止疼劑,可以減緩疼痛,但是卻不能完全消除疼痛,卻對嬰幼兒的身體,幾乎是沒有傷害的。
所以,喬莫晚選擇了前者。
她就這樣,陪着小諾,熬了一個通宵。
張姨睡醒了想要過來替她,她不肯。
到快天亮的時候,賀西珏過來,端給喬莫晚一杯水。
“喝點水。”
喬莫晚擡眸看了賀西珏一眼,眼睛裡,全都是紅血絲,讓人害怕。
“我不渴。”
喬莫晚的嗓音乾啞,嘴脣都已經是大片的翹皮了。
賀西珏擡手喝了一口水,俯身,擡起喬莫晚的下巴將口中的水一滴不剩的渡過去給她,“你是想要自己喝,還是我就用這種方式來餵你?”
喬莫晚被吻的有點氣喘吁吁,便拿過賀西珏手中的水杯,自己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
賀西珏將水杯,擱在桌上,然後靠在牆面上,抱着手臂,一雙黑眸幾乎沒有眨的看着喬莫晚。
喬莫晚託着腮,看着躺在牀上的小諾。
忽然感覺到眼皮開始重重的往下掉。
她努力的睜大眼睛,卻始終抵抗不過藥物作用下,睡意來襲,終於沉沉的向下癱軟下去。
被賀西珏給一把撈在了懷中。
賀西珏將喬莫晚大橫抱起來,對張姨說:“小諾就麻煩阿姨了。”
張姨擺了擺手,“哎呀,快點叫莫晚去休息一下吧,真的是……熬了一夜。”
那杯水裡,賀西珏在裡面化開了一片藥。
無色無味,喬莫晚即便是喝完,都不會知道會有什麼不同的味道。
賀西珏將喬莫晚給安置在牀上,就給沈景打了一個電話。
“喬莫晚今天不去公司。”
沈景:“……”
他有點懵逼。
這是應該有的請假的態度麼?
沈小七揉了一下鼻子,決定還是要拿出來喬莫晚頂頭最大boss的威嚴出來,“那她是有什麼事情了?”
“她在醫院。”
沈景立即正襟危坐,“需要提供醫院的病例憑證,然後我們這裡纔好……記錄……在案……”
沈景的聲音越來越小,電話還沒有被掛斷,可是聽着另外一邊賀西珏平緩清淡的呼吸聲,他忽然覺得,自己是……
“我剛纔是夢遊!喬小姐想要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說完,沈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將電話給掛斷了,長呼了一口氣,心道總算是逃過一劫。
回過神來,沈景就給唐越升打了一個電話。
………………
喬莫晚是真的累了。
鎮靜安眠藥劑,起了作用,終於讓她沉入了沉沉的深度睡眠之中,就彷彿是嬰孩在很有安全感的母親的子宮裡一樣。
用蜷縮的身體,來將自己給好好地保護着。
這個睡覺的姿勢,在心理學家精神學家看來,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喬莫晚也的確是缺乏安全感。
賀西珏靠坐在靠牆的軟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前面的茶几上,眼光幾度翻涌。
兒時父母離婚,母親帶着她改嫁,卻有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在喬家那樣的環境之中受盡欺辱長大。
賀西珏以往不知道,爲什麼喬莫晚會不敢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現在,他明白了。
因爲從小的長大就缺乏安全感,即便是本身堅強,外表清冷,卻沒有辦法驅散心底的黑暗。
再加上兩段十分失敗的感情經歷,五年前那段……
五年前,喬莫晚究竟是經歷過什麼呢?
賀西珏深深地皺了皺眉,他的腦袋裡,忽然從左邊太陽穴,向右邊,飛快的竄過一道尖銳的疼痛。
這樣的疼痛,就彷彿是喬莫晚的疼痛一樣,讓他忽然之間就感同身受。
他揉了揉太陽穴,擡眼,看見喬莫晚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怕吵到喬莫晚睡覺,所以賀西珏便將兩人的手機都已經調整到靜音狀態了。
本不打算接喬莫晚的手機,可是看見屏幕上閃爍的姓名,賀西珏眉梢向上輕輕一挑。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臉大的很,真的是無時無刻的刷存在感啊。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安然入睡的喬莫晚,擡步走了出去。
反手關上房門,賀西珏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