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萱的目光向這邊看過來,身邊有兩個同學在起鬨。
“藍萱!求愛的來啦!”
“哎呀,三天兩頭的收玫瑰花,真的是叫我們羨慕嫉妒恨啊!”
“就是啊,這叫我們的大學長的位置到哪裡去呢?”
這樣有人三言兩語的說這話,就已經有人掐着腰指向了董驍,“你這人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女朋友啊,還來買玫瑰花?”
董驍的腳步一下就頓住了。
他的表現有點呆愣,藍萱……有了男朋友了?
可是,他爲什麼不知道……
他並沒有因爲這些同學的話就離開,相反,他十分固執的看向藍萱,“你……有男朋友了?”
藍萱當時柔順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了一個丸子,臉上是素顏妝,身上穿着的是千鳥格的大衣和靴子,整個人看起來就彷彿是一直高高在上的水仙花。
她的目光平靜毫無波瀾的轉移到董驍的臉上,微微歪了歪頭,嘴脣輕啓,“是的。”
這兩個字,對藍萱來說,是輕描淡寫。
可是,對於董驍來說,卻是如同晴天霹靂。
他一直在努力,努力想要接近他心中的女神,可是最終還是遲來一步。
“我……我是那天在街上……”
董驍說了一半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
藍萱徑直從董驍面前經過,在走上車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董驍。
那樣的眼神,叫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一絲一毫的心顫,充滿了蔑視,“別再來找我了。”
董驍僵住了。
他原本以爲,藍萱是已經忘了他了。
忘了那天幫了她的他。
可是現在這句話,他就知道,她並沒有忘了他,只是……不喜歡他罷了。
也是,她是豪門之中的公主,而他,只是一直在黑暗中掙扎求生存的一個青年,就算是兼併了幾個幫派,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的被人踩在腳下。
一場瓢潑大雨,說來就來。
忽然,天空之中烏雲密佈,緊接着,彷彿是靈蛇一般的閃電,在剎那間變得漆黑的天空之中蜿蜒着攀爬而過,轟隆隆,雷聲滾過,瞬間豆大的雨點,夾雜着冰雹砸了下來。
董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冰雹砸在他的身上,打落了他手中的玫瑰花瓣。
忽然,面前,被雨水浸透的視線所及,出現了一雙小羊皮靴。
他猛然擡頭。
向着自己走來的,是一道款款的靚影。
雨水遮掩的她睜不開眼睛,只能看見一片大紅色的雨傘,以及這樣修長的一道身影。
董驍急匆匆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努力的睜開了眼睛,藍萱的嬌俏面龐在自己的眼前終於變得清晰可見。
“藍……”
“你這樣懦弱,只能叫我討厭。”
藍萱面無表情的說,紅脣一開一合,卻是說的最傷人的話。
董驍目不轉睛的盯着藍萱,“不,不是的,我其實……”
“你就是想要用這樣的手段空手來套我麼?我藍萱期待的男人,是頂天蓋地的英雄,你,董驍,永遠都算不上。”
說完這句話,藍萱就撐着自己手中紅色的雨傘轉身離開了。
董驍看着地上的玫瑰花瓣,就這樣被藍萱一雙高跟鞋給踩踏的破碎了。
他的內心絞痛。
董驍擡起頭來,看向雨霧朦朧的盡頭,那裡停着一輛車,當藍萱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有另外一道修長的男人的身影從車內下來了,摟着藍萱,先將藍萱送上了車,然後纔將傘給收了。
那個男人,向着董驍投過來意味深長的一眼。
董驍緊緊的握着拳頭。
他從來都沒有被這樣的眼神看過!
就好像是上層人士看垃圾,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藍萱的話——“你這樣懦弱,只能叫我討厭。”
——“你就是想要用這樣的手段空手來套我麼?我藍萱期待的男人,是頂天蓋地的英雄,你,董驍,永遠都算不上。”
董驍啊的叫了一聲,轉身就朝着幽深的巷子跑走了。
她藍萱不是看不起他麼?他就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然後,將她從那個男人的身邊,給奪回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車上的對話——
藍萱靠在男朋友的肩頭,男人梳理着藍萱的長髮,“幹嘛非要說那麼傷人的話給他聽呢?他也不容易,沒有家庭背景,做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
藍萱輕輕地說,“我只是覺得,他應該有人激勵一下,才能走得更高吧。”
洛塵笑了一聲,“你覺得他能走到多高?只是一個小混混起家而已。”
藍萱聳了聳肩,“那也許是我看錯人了吧。”
不知道,後來的許多年裡,當藍家破產,當男朋友洛塵被逼的遠走國外的時候,藍萱是不是後悔了,當時說出這樣激勵那個毫無關係的男子這樣的話。
董驍只知道,藍萱是他的。
他勢要將她的雙翼給折斷,然後永遠的留在自己的身邊。
………………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董驍已經滿臉都是淚了。
他緊緊地握着藍萱冰涼的手,貼在他的臉側。
周圍的醫護人員一時間都有點唏噓。
其實,見過不少生離死別的眼淚,可是,卻都不如這樣一個看起來一樣堅硬的鋼鐵硬漢的眼淚來的更加打動人心。
況且,真的是……
這個男人凝視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的眼神,實在是十分深情。
深情的就彷彿,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比不上牀上躺着的一個她。
醫生已經將手術最終的收尾工作做好了,再看一眼顯示儀器上的各項數據——“看起來都平穩了,先轉移到監護室裡觀察一下吧。”
不得不說,叫人進來,還是有點效果的。
醫生想要上前和董驍說一下藍萱的情況,“現在她……”
董驍彷彿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眼裡就只有這樣一個藍萱。
醫生索性擺了擺手,不叫護士限制他的進入,便走出去和外面的另外的病人家屬通知手術情況了。
賀西珏和杜墨淳也一前一後的走回來到手術室門口。
“林醫生。”
杜墨淳主動上前,先和主任醫師握了握手。
林醫生笑了笑,“手術很成功,只是因爲病人宮外孕沒有及時的手術,導致輸卵管破裂,我已經盡了全力了,但是還是沒有能保住一邊的輸卵管。”
喬莫晚一時間沒有聽明白,眨了眨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沒有保住?是什麼意思?”
醫生解釋說:“就是切除了一邊的輸卵管。”
喬莫晚聽見了,一下子就炸了。
“切除了?!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賀西珏一下摟住了喬莫晚的腰,“別亂動。”
杜墨淳已經先將林醫生給請走了,喬莫晚卻搖着頭,難以置信,“爲什麼要切除輸卵管?她知不知道對於女人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
賀西珏扳過喬莫晚的肩膀來,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莫晚,你看着我。”
賀西珏的瞳孔很亮,就好像是有震懾人心的力量一樣,終於叫喬莫晚安靜了下來。
她深深地呼吸着,“我知道,我剛纔……”
杜墨淳送了林醫生離開,又返回來,對喬莫晚說:“林醫生也是女人,當然知道切除一邊的輸卵管是什麼意思,可是,這是救命,手術檯上,任何事情都不如人的生命來到脆弱,也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頓了頓,接着說,“如果說必須要怨一個人的話,那隻能是怪他們自己,爲什麼不早點來醫院檢查,早點做手術,非要到最後這種地步……”
喬莫晚有點默然。
“是我的錯……如果昨天,我非要她做手術的話,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賀西珏用自己修長的手指,猛然將喬莫晚的下巴給擡了起來,“不許你說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如果,而且,藍萱她是自己的心障沒有克服,就算是你硬是逼着她做手術的話,她也會想辦法離開的,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這種事情強往自己的身上攬。”
“嗯。”
喬莫晚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去看看藍萱吧。”
走到走廊的盡頭,是二十四小時監護室。
透過門口的玻璃向裡面看過去,裡面躺在牀上的女人,面容蒼白而憔悴,就連一直以來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是紅豔豔的嘴脣,此刻都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這樣的一個女人,就是那個即便是被關在拘留室裡,一顰一笑都是風情萬種的藍萱麼?
喬莫晚忽然感覺到四個字,那就是世事弄人。
在藍萱的牀邊,在地上半蹲着的男人,還沒有來得及脫掉身上的無菌服,就這麼保持着同樣的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喬莫晚轉向賀西珏:“你不是知道董驍手下的電話,打電話叫送上來點吃的東西吧。”
賀西珏挑了挑眉,“我這是當着我的面,關心別的男人?”
喬莫晚眨巴了兩下眼睛,“我這是關心藍萱,如果是董驍病倒了,那藍萱也不就沒有人照顧了麼,快打電話。”
賀西珏忽然俯身下來,靠近了喬莫晚的面龐,“沒看出來,你現在倒是會對我頤指氣使了,嗯?”
喬莫晚:“我……”
沒留神,喬莫晚就被賀西珏給偷親了一口,然後轉身,“你撒謊的這事兒,咱們回去再算。”
喬莫晚:“……”
………………
董驍的手下到了之後,纔將董驍身上的無菌服給脫了。
小鄧給董驍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老大,您坐會兒吧。”
董驍就好像是一個木偶一樣,有人推一推,動一動,不推,不動。
喬莫晚還有工作,這邊也是請假過來的,雖然說現在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防着洛虹找自己的麻煩了,可是到底還是領着人家的工資吃着這一口飯。
她離開之前,又去藍萱的病房看了一眼,藍萱還沒有醒過來。
喬莫晚回到公司,新空降過來接替了唐越升的新總裁已經到了,剛好是巡視完。
唯一一個不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的,就是喬莫晚。
徐娜娜說;“喬姐,這是新上司第一次巡視辦公室,你也真的是賺到了。”
喬莫晚:“……”
米粒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面幾個杯子,走過來,放在桌上,“新上司說了,多明尼科的工程還是給你,儘量在十月份之前完成。”
徐娜娜喝了一口咖啡,重複:“儘量?”
米粒點了點頭,“對啊。”
徐娜娜好像是難以相信的搖了搖頭,“這真的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我感覺咱們的新上司簡直就是如沐春風啊。”
米粒託着腮,“特別是人長得也帥,不過,他好像是在這邊兼職的,實際上也是哪個豪門裡的公子哥吧。”
徐娜娜也託着腮,“哎,其實還是有點懷念唐哥了,唐哥雖然有時候嚴厲,但是出手闊綽啊,更別提,還有一個能時時刻刻當做笑料的沒腦老婆。”
喬莫晚:“……”
她直接將自己手中的文件夾向桌面上狠狠地一放,“你們兩個,一左一右,現在都給我撤了,回去該幹嘛幹嘛去。”
音樂廳的項目……
喬莫晚打開了電腦,掉出了還是去年的設計稿,有點愣神。
這個項目,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的手裡。
一個下午,整個設計部的人都在討論着有關於這位新上任的上司,各種吹的天花亂墜的。
喬莫晚聽的耳朵都出了繭子,好奇心也越發的被勾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次新上司究竟是誰。
下午三點半,喬莫晚已經是整理好了有關於音樂廳項目的所有的資料,然後拿着公文包就出了門。
她直接打車去了音樂廳。
音樂廳是位於中央廣場,現在外面都已經完全裝修設計好了,形狀就好似是一個明光閃閃的夜明珠。
等到燈光修好,夜間的效果一定是更加出彩。
喬莫晚抿着脣,走了進去,主要負責人已經是早在兩個小時前就接到了他的電話,將這邊的所有工作資料都準備好了,就等着喬莫晚過來檢查。
工作負責人其實原本聽到是一個女人充當項目人,其實還有點驚訝的。
一個女人,這種事情上,肯定是沒有男人有強大的魄力的。
喬莫晚穿着十分乾練的職業套裝,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如履平地一般,從地面上那些堆積如山的裝修作料之中走過,沒有說一句抱怨的話,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負責人已經帶着她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內,“桌上的是資料還有賬冊。”
喬莫晚點了點頭,直接走過來,拉過一把木頭椅子就坐了下來,然後細細的核對起來。
隨手就拿過一旁的按鍵式計算器,纖細的手指在計算機上啪啪啪的按動着。
身後,忽然悄無聲息的走進了一個人。
或許是喬莫晚實在是太過於全神貫注了,所以就根本沒有發現身後人的接近。
還是頭頂的燈光,叫喬莫晚反應過來身後人的接近。
一個身影,被燈光影映在桌面上。
喬莫晚嚯的轉身。
“鄭大哥?!”
站在她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鄭銘軒!
鄭銘軒笑了笑,“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始有終,本來我都以爲,這個音樂廳的項目,你是不會在接手了。”
喬莫晚有點驚喜,急忙站起來,“鄭大哥,你坐。”
“這邊的賬冊我都已經叫丁特助查過了,沒什麼問題,”鄭銘軒微笑着說,“我們出去到隔壁的茶餐廳坐坐吧。”
“是麼,那正好,我這個文科生,正對着這一堆數字頭疼呢。”
身後的丁鬆尚向上翻了個白眼。
呵呵,說得好聽。
喬莫晚和鄭銘軒也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對於鄭銘軒來說,這中間,隔了一次幾乎可以算是生離死別。
坐下來,鄭銘軒點了兩小碟點心和一壺茉莉花茶,“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喬莫晚笑着說:“挺好的啊。”
鄭銘軒低着頭,並沒有將自己的內心給袒露出來。
其實,對於發生在喬莫晚身上的事情,即便是賀西珏已經嚴格封鎖了,只是在這個已經重新迴歸鄭家的鄭家少爺身上,還是可以聽得到蛛絲馬跡的。
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都在自責。
爲什麼當時在咖啡廳外面,他就沒有多走一步去調查呢?
只是隔着那樣幾分鐘的時間,他甚至比賀西珏還要更早到,卻還是生生的叫這樣的機會,從自己的手指縫間流走了。
或許,這就是命吧。
現在因爲賀西珏的存在,他也只能退居到朋友大哥的身份上的。
喬莫晚一直都覺得鄭銘軒就是自己的鄰家大哥哥的角色,特別陽光,特別照顧她。
她和鄭銘軒說了一會兒話,忽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知道肯定是和藍萱的事情有關,便和鄭銘軒道別,說:“鄭大哥,你放心,音樂廳交到我的手上,絕對叫你百分之百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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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銘軒笑着擺手。
看着喬莫晚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鄭銘軒才忽然咳嗽了一聲。
丁鬆尚急忙就過來,“少爺,您的病……”
鄭銘軒擺了擺手,“無妨,走吧,開車帶着我去一趟珠寶行。”
珠寶行,有一套已經在精心打磨的首飾珠寶,已經是半成品了。
這份設計稿,是鄭銘軒送來的。
底稿,正是喬莫晚在設計比賽最後一關的時候交上來的半成稿,而鄭銘軒主動執筆,然後進行了新的補修,才送到鄭家旗下的一家名品珠寶行這裡來製作。
鄭銘軒站在櫃檯後面,看着自己心目之中的這樣一套已經初具雛形的珠寶,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這套珠寶,在八月二十一號之前給我。”
“是。”
丁鬆尚有點疑惑的問,“少爺,爲什麼一定是要在八月二十一號啊,你看着鑽石打磨,需要是八十六個切面,這可不是一般的工作量。”
鄭銘軒揉了揉眉心,“加班加點也要拿出來給我,一定不能有一點瑕疵。”
………………
喬莫晚從音樂廳附近的茶餐廳出來,就直接去了醫院。
她剛纔在路上,已經是聽見了來自於醫院醫生的話——“按道理來說,病人只是進行的宮外孕手術,根本就不會影響到腦部活動的,可是現在昏迷不醒,應該還是她的內心,並不想要醒過來。”
喬莫晚聽見醫生的這些話,深深地皺了皺眉。
及時的趕到醫院裡,喬莫晚遠遠地就聽到了在走廊上,董驍的大聲喊叫——“什麼叫做內心並不想要醒過來!你們這些庸醫!”
暴怒的董驍,伸手攥着齊鍾一個主治醫生的衣領,幾乎都已經是將這個主治醫生給提了起來。
“董驍,你住手!”
喬莫晚踩着高跟鞋快速的跑過來,狠狠地推開董驍,“你這是幹什麼?”
董驍的雙眼通紅,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他指着被喬莫晚拉過去的醫生,冷笑着,“這個庸醫,他說,藍萱醒不過來了。”
醫生也是被剛纔董驍的那麼一個動作給嚇得不輕,打着哆嗦說:“我、我也沒有說她醒不過來,只是說她現在大腦技能都是十分正常的,她不醒過來,就是自己內心暗示自己不想醒過來了。”
“你現在朝着我們吵有什麼用啊,你其實……可以試試喚醒她的記憶,叫她重新燃起活的希望……”
這個醫生,這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了。
董驍的眼神簡直是想要吃人啊!
喬莫晚擋在董驍的面前,幾個醫生說完這些話,便急匆匆的跑了。
活土匪真可怕。
董驍的聲名,在安城其實並不算是小,上一輩人用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的時候,都不是說狼外婆來了,而是說大魔王來了。
這個大魔王,就是當時好像是一頭吃人的怪獸一樣,風捲殘雲一般就將安城的北城這大片土地的黑幫勢力給收歸自己所有的那種雷厲風行。
等到醫生都走之後,喬莫晚才仰着頭看着董驍,“你現在與其是爲難醫生,倒還不如多和藍萱說說話,你難道沒有聽見麼?那些醫生剛纔說的,是她自己不想醒過來了,是她自己。”
董驍一時間沒有說話,眼神有點虛空。
“所以,你現在不該去怨別人,你要怨,就該是去怨你,爲什麼叫她不想活了。”
“我?”
董驍的眼神一下就狠戾起來,“是我麼?我只想要對她好!你懂什麼?你不過才認識她不到一年,我從十六歲就認識她了!”
說完,他就近乎偏執的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大步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