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東陽縣丞帶領百姓親自出城迎接,心中不禁有了幾分飄飄然。南宮燕激動道:“呆瓜,你看我們多威風啊!”
錢捕頭忙上前介紹:“各位英雄,這位是東陽縣丞莫有,許大人。他老人家爲了表示感謝,親自出城迎接您們三位。”
三人立刻下馬,趙及第作爲代表上前答禮,“有勞大人了。”
許縣丞慈眉善目道:“不知三位高姓大名?我們東陽縣的百姓也好爲三位開宗立祠。”
趙及第忙拒絕道:“這等區區小事,怎敢勞煩百姓,萬萬不可。”
許縣丞道:“英雄有所不知,那崑崙谷上的大蟲也不知從何而來,這一個月來已經吃了上百人,老百姓如今是談虎色變,很多人都準備搬出東陽縣了。在下作爲一方父母官,說來慚愧,竟然也沒有辦法阻止大蟲害人,此番大蟲被你們打死,真個是造福一方百姓。”
南宮燕笑道:“行俠仗義,除惡揚善本來是江湖中人分內之事,我看你這小小縣丞,也算明白事理,是個愛惜百姓的好官。”李少白心道,這刁蠻郡主還真是敢說,竟自稱是‘江湖中人’,看來她是對‘闖蕩江湖’上癮了,倒是‘樂不思蜀’了。
許縣丞一臉霧水,詢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南宮燕道:“本姑娘名叫南宮燕。”
許縣丞驚惶失措道:“啊?莫非是成武侯的千金—南宮郡主,哎呀呀,下官實在是眼拙,乞請郡主饒恕。”
李少白又飢又渴,忙道:“你們就不要再客氣來客氣去了,趕快找個地方吃飯吧,我都餓死了。”
許縣丞連忙招呼道:“在下早已在鴛鴦樓準備妥當,還請幾位英雄移駕。”
“那趕緊走吧!”李少白一個勁兒的催促道。
衆人來到鴛鴦樓雲水閣,以主賓落座。南宮燕坐在正上方,李少白和許縣丞分坐在中間,左邊依次是趙及第、座山雕,右邊依次是師爺、錢捕頭。不多時酒菜就端上了桌子,許縣丞爲李少白斟滿酒,起身道:“來,南宮郡主,在下東陽縣縣丞許莫有代表全縣百姓敬您一杯!”
南宮燕一聽這人竟叫須莫有,有幾分想笑,實在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
許縣丞道:“郡主,不知下官說錯的什麼話,惹得您如此發笑?”
南宮燕心直口快,笑道:“你這名字真有意思,許莫有,不知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這話惹得鬨堂大笑。許縣丞尷尬道:“剛纔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二位英雄的名號。”
趙及第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蜀山雲中子坐下弟子趙及第,旁邊這位是在下好友——李少白。”
“什麼,莫非是蜀山一役擊退天下四侯歐陽虹宇的‘打狗大俠’——李少白!!!”
座山雕更是激動得跳了起來:“你真是打狗大俠?”
李少白忙解釋道:“大家冷靜,不要怕,我可不是壞人。”
許縣丞連忙殷勤道:“原來三位都是高人,老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座山雕更是喜形於色,趕緊轉了一圈,來到李少白身前便是磕頭跪拜:“大俠,請收我爲徒!”
這着實讓李少白嚇了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座山雕道:“大俠,我一直都很崇拜您,希望能有一天拜您爲師,以後也能向您一樣匡扶正義、懲惡揚善!”
李少白之前本想戲弄他一番,卻不料這人竟然如此一根筋,居然要拜自己爲師,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許縣丞道:“李少俠,你看,既然座山雕如此仰慕你,你就收了他吧!”
南宮燕也道:“呆瓜,你現在可威風了,居然有人要拜你爲師,看來這次你是不答應也不行了。”趙及第也笑道:“我看郡主的話有幾分道理。”
座山雕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就是,師父,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李少白心中好氣,但見此人雖然言語粗莽,但也不失爲一條漢子,心一軟,道:“罷了,就破例一次,收你爲徒吧!”
座山雕破涕爲笑:“好咧,徒弟今後一定好好伺候師父你老人家。”
李少白思索了一番道:“恩,你以後不要叫座山雕了,我看你皮膚黝黑,身體魁梧如牛,乾脆以後叫你黑牛算了。”
座山雕喜道:“黑牛,這名字好,從今以後我就叫‘黑牛’了。”
許縣丞拍手道:“如此一來,還真雙喜臨門啊,來來來,大家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黑牛喝得迷迷糊糊,就要準備去茅房。他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走到後院,剛方便完,出來時候迷了方向,東走一段,西竄一段,也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
突然,他聽到前方有人低聲言語,他本是獵戶出身,聽覺極爲敏銳,循着聲音發出的方位,他緩緩地將身子移過去,發現竟然有一羣黑衣人在牆角埋伏。
他揉了揉眼睛,確實是有人。莫非是盜賊?
但依稀看這那裝扮,他竟然看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錢鋪頭。對的,一定是他,由於剛纔有些迷糊,竟然不知道錢鋪頭何時走了出來,莫非他要陷害自己的師父?
黑牛正要衝上去問個究竟,但他止住了步伐,心道如此上去,自己肯定會打草驚蛇,再說以自己一人之力,斷然也不是那麼多人的對手。於是他摸摸索索的回到天然居,假裝一切沒有發生,回到原位坐下。許莫有依舊在勸酒,全看不出臉色有半分殺氣。
黑牛端起酒杯,對許莫有道:“許大人,我也敬你一杯,你今兒個請我們吃飯,俺確實高興,不過希望大人可別模仿項羽,擺什麼鴻門宴。”
許莫有哈哈大笑:“我看座山雕一定是喝醉了,淨說些渾話,來,你要自罰三杯!”
黑牛喝叱道:“你爺爺的,老子都說了,世上再也沒有座山雕了,以後都叫我‘黑牛’,許大人,外面埋伏的黑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莫有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什麼黑衣人?我不知道。”
趙及第知道黑牛外粗心細,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於是放下酒杯,望着許莫有。李少白卻全然不覺,依舊大吃大喝,似乎對一切並不在意。
黑牛拍了拍桌子道:“許大人,請問錢捕頭在哪裡去了?”
許莫有道:“錢捕頭不勝酒力,我讓他回去休息了。”
黑牛是個直性子,聽到這裡,連忙怒道:“姓許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伎倆,這天然居已經被刀斧手重重包圍,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番話聲音洪亮,擲地有聲,說得衆人目瞪口呆。
許莫有惱羞成怒,“座山雕,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你是什麼身份!”
座山雕笑道:“你區區一個縣丞,也敢妄自託大,我座山雕雖然不是什麼英雄,但卻也是一條好漢,不像你這般卑鄙無恥!”
許縣丞冷笑道:“不錯,既然你已然挑明,那我就告訴你們,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李少白端着牛肉,吃得起勁,聽了這話驚道:“許縣丞,先別動手啊,我還沒吃飽呢,可別把這些碗碟摔壞了。”
許莫有及手下都被李少白冒出的這句話嚇一跳,明明是身陷陷阱,可爲何依然如此淡定。
許莫有以爲李少白故意譏諷他,把杯子一摔,呵斥道:“來人啊,給我全部拿下!”
頓時從樓下涌出數十人,個個皆是手持朴刀,盡皆黑衣蒙面打扮。
南宮燕怒道:“許莫有,你膽子還真不小,竟然欺騙我們,看姑奶奶怎麼教訓你!”說罷拔出寶劍,一劍削了出去。
許縣丞不會武功,連忙逃竄。說時遲,那時快,趙及第一個望月步過去,瞬間就到許莫有身邊,用劍抵住他的脖子,衆人全無反應的時間。
樓下的人剛涌過來,就見縣丞被對方止住,一時躊躇,不知該進該退。
錢捕頭本來是武行出生,膽子頗大,一聲令下:“還不快拿下!”
刀斧手一齊衝了上去,李少白聚集罡氣,一掌擊去,這幾十個人就如同鵝毛一般被風吹了出去。
數十個彪形大漢就如此簡單的被打飛,嚇得衆人肝膽俱破,一股煙兒的溜了出去。
許縣丞一見這陣勢也嚇得渾身顫抖。“好漢饒命!”
趙及第道:“快說,你爲何要害我!”
許莫有道:“少俠饒命,小的也是被人所迫,前段時間來了一夥青衣怪客,霸佔了我的縣衙,還關押了我的夫人們,他們讓我害你,我也是迫不得已,還望少俠爺爺饒了我這條狗命。”
趙及第道:“那些青衣怪客是什麼來頭?”
許縣丞道:“我怎知道,那些人厲害無比,個個都是帶着斗笠,穿着青衣,對了,他們還帶着一個姑娘。”
李少白這才猛然放下手中的燒雞,驚道:“那姑娘長什麼樣?”
許莫有顫抖道:“這個下官真的不知,他們行蹤神秘,只說是讓我將你們困在這鴛鴦樓,剩下的都交給他們。”
趙及第道:“好大的口氣,我知道了,他們是青衣門的人,楊姑娘定是被他們抓走的!”
“青衣門?”李少白覺得有些熟悉。“哦,就是上次打傷你的那個青衣怪客——金不換。”
趙及第對許莫有道:“快給我們帶路,我們要去會會那些青衣怪客。”
許莫有心下就等這句話,心道你們窩裡鬥是最好了,於是立馬爽快答應,帶着衆人就趕往縣衙。
待到縣衙門口,許縣丞無論如何也不願進去,李少白讓黑牛在外看着他,其餘幾人跟着一起進去。
剛進院就看到院內空無一人,正前方搭着一個臺子,臺高兩丈有餘,高臺之上綁着一人,李少白定睛一看,那女子正是楊倩。
李少白見此場景,又喜又氣,使出疾風步,正要上前救援。
這時,左右冒出了十來個青衣怪客,唯獨一個黃衣人立於高臺之上。
李少白道:“可惡,原來就是你們這些人掠去了倩妹子,今日我定饒不了你們!”
臺上的黃衣人哈哈大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可知道我是誰?”
李少白怒道:“我管你是誰,我只想揍你一頓,替倩妹子出氣!”
忽地,那人頃刻化爲沙塵,消失於無形之後,瞬間又顯身於李少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