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落地,除花仙子默默離開外,其餘三人紛紛向他走去,楊雪當先扶住尚未站穩的他,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不知道那個人爲什麼要抓我上去,然後什麼都不做又送我下來。”
“可能是救那個躺在你旁邊的npc時順手把你救走,當時那個年輕的npc就躺在你旁邊。”婷婷當時正趴在陰天的旁邊,那個少年npc則是在陰天的另一側,npc與玩家之間沒有互動,這是唯一的解釋。
“話說,這些npc的戰鬥力也太過逆天了吧!是個人都能站在空中,而且他們拿的武器一把比一把酷炫,相比之下,我們拿的簡直是破銅爛鐵。”
如果無罪聽到陰天這番抱怨一定會對他進行義務教育,而一槍飆血明顯不是一名合格的老師,反倒是一名優秀的輔導員,相比教育他更擅長分享心得:“他們比我們強的不僅是武器,更多的是對源力的運用。之前的npc對戰和這次npc對峙,都能看到npc將源力運用的非常好,而我們對源力瞭解的還是太過淺顯,當我們足夠了解源力的時候,應該也能達到他們的高度。至於武器,npc能擁有強大的武器,我們也可以,只是現在還不知道獲取途徑,或者說以我們現在的能力還駕馭不了強大的武器。”
輔導員與教育者有着顯著的區別,前者需要別人理解自己的言行,後者則是去理解他人的言行,從而進行教育。也就是說,輔導是否成功,被輔導的人尤其重要,教育則是有教無類。
如果只聽一槍飆血單方面的話,陰天無法發現自己的問題所在,但結合無罪之前的提點,陰天很快便了解到自己目前最大的缺陷,不瞭解遊戲。不管是無罪還是一槍飆血,從他們的表現中都能看到,他們對遊戲非常瞭解。最近npc頻頻現身,每次遇見,陰天都顯得分外吃驚,吃驚之餘還有些茫然,可他們兩人卻表現的波瀾不驚。或許他們已從自己豐富的遊戲經驗中,大致猜測到npc的出現及目的。
“嗯,我懂了!”陰天轉頭看了看靈劍所在的方向,見無罪和天涯無名似乎在爭執着什麼,笑道:“只有不跟他太熟,無罪這個人還是很有意思的。”
“什麼意思?”一槍飆血對於人性的瞭解比普通人要強些,但不及他對遊戲瞭解的千分之一。先不說陰天,即使是婷婷他也比不上。
“遊戲中很多道理和邏輯都是固定的,只要用心去了解,總有一天可以瞭解得到。但是,人是很奇妙的,很多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道理和邏輯。非要說有,那隻能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和邏輯。想要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就要先弄清楚他的道理和邏輯。這東西比玄學還要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自私是人的本能,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一槍飆血是陰天見過最不自私的人,就拿剛纔boss戰來說,大家幾乎互不相識,即使是楊雪這麼單純的人,也不會跟不熟悉的人分
享自己的心得,指揮也肯定會潛意識的偏向自己人。可一槍飆血不但毫無保留的分享自己的心得,前期打的較爲輕鬆時他還常常跟大家細說人員安排,攻擊方式的緣由及優略,甚至到最後仍是毫無私心的爲大家指揮。這份坦誠,世間少有,陰天非常佩服他,如果可以,他願意將自己對人性的理解跟他分享,但這種東西太過奇妙,難以言表。
“嗯,我同意你的說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和邏輯。論壇上對我的評價褒貶不一,很多時候我都會不自覺的在想,我所做的事會不會就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哇衆取寵,常常做一些所謂的好事去博人眼球,實際上只是爲了提高自己的名氣。想到這裡我就會想,我是不是要出來解釋,或者停止這些行爲去爲自己正名。但聽了你的話之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只不過是根據我自己的道理和邏輯在做我想做的事而已。”一槍飆血拍了拍陰天的肩膀釋然一笑:“以前我對無罪很反感,他經常遊說我加入他的公會,擾亂了我的生活。不過現在倒覺得你們都很有意思,給了我很多的啓發,如果能成爲單純的朋友,我會很開心。”
“別,別跟我們那麼熟,不值得。”
“道理和邏輯會根據我們所站的位置發生改變,只要我的位置不變,那我的道理和邏輯就不會改變。”一槍飆血看了看還在爭論的天涯無名和無罪,笑道:“無罪說的話我也很認同,朋友不一定要時刻一起,不期而遇時,能夠一起坐下來喝茶聊天就足夠了。所以,我還是喜歡一個人玩遊戲。”
陰天見一槍飆血轉身離去,笑道:“無罪講的話他自己不信,你也敢信?”
一槍飆血帶着幾分笑意揚了揚手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不也差不多嗎?”
“哈哈哈,確實!”
陰天的笑答,迎來了楊雪的質問:“什麼意思?陰天,你也常常說謊嗎?還是說一直以來你說的話都是假的?我能相信嗎?”
對於楊雪的質問,陰天不做迴應,握住她的手沿着主幹道往前走:“我們繼續前進,看看前面是什麼。”
“你還沒回答的我問題。”
“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爲什麼?”
“你問能不能相信我,你覺得我會說不能嗎?”
“額…好像…不會!”
“就是嘛!以後不許問這種不合邏輯的問題。”
“可是,我想知道。”
“自己判斷。”
“就是自己判斷不了才問你的。”
“這還不簡單嗎?如果不能判斷,那就往好的方面去想,答案是我可以相信。”
“嗯,跟婷婷說的一樣,不管問你什麼,你都不會馬上給出答案,而是不斷講一些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話來爲你的答案做鋪墊,一不小心就是掉入你的陷阱裡面。”
又是那個賤女人,看來很有必要找她約談。當然,這點小手段對陰天
沒有任何的影響:“剛纔我跟一槍討論道理和邏輯的時候,你有沒有認真聽?”
“有,但聽不懂。”
“其實很簡單,就是別人的言行都是根據他自己的道理和邏輯進行的。婷婷跟我的關係一向都不好,所以會講一些話干擾你,讓你對我產生質疑。而我當然是想要得到你信任,但我只是簡單的說一句,我可以相信!你肯定不會信,所以我要講很多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來迷惑你,當我覺得說服力足夠的時候就會告訴你我可以相信,這樣一來,你就會相信我了。”
“還是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說的都是謊話嗎?”
陰天看了看神色認真的楊雪笑道:“小雪啊!你這套話的水平太低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想弄懂的根本就不是我該不該信任,而是聽了我剛纔跟一槍討論的道理和邏輯之後,想嘗試瞭解我的道理和邏輯,也就是說想了解我,對不對?”
“你怎麼會知道?”楊雪驚訝的看向陰天,她非常在意陰天最近的變化,剛纔陰天和一槍飆血談論的時候,她向婷婷詢問了解陰天的方法。婷婷表示可以通過某個疑問去判斷他的爲人,而這個疑問就是他能不能相信。
陰天擡起跟楊雪十指緊扣的手:“沒有人會讓不相信的人牽着自己的手的。還有,你根本就不會問,我能相信你嗎,這種問題,不用想也知道是婷婷教你說的。”
“爲什麼我一定不會問這種問題?”
“因爲那不是你的風格,以你的性格,如果不相信我,那就不會靠近我,也不會聽我的解釋,就像對那個誰誰誰的態度一樣。如果只是對某件事產生質疑,你會針對那件事反覆詢問。氣勢那麼強大,處事那麼果斷的你,怎麼可能會問出我能相信你嗎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陰天想了想補充道:“這種話,一般只有出現在欣欣或者那個沫沫的口中,婷婷和你都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還有,我覺得你最近變了很多,跟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兩人沿着主幹道行走,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一條寬闊的大橋前,陰天放開楊雪的手,快步走上大橋抱着護欄上的圓形扶手,探頭看着急促流淌着的河水感慨道:“這些河水那麼急着往下流,可它們知道自己會流到哪裡嗎?”
“蛤?”跟隨而至的楊雪低頭看着河水:“雖然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水往低處流是常識。”
“人和水也是差不多的,雖然人有思維能力但很多時候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爲,不斷的向前走,走到無法繼續的時候纔會停下腳步。”陰天說着站直身體,轉身凝視楊雪:“小雪……”
“嗯?”陰天突然止住話語,楊雪好奇的轉頭看向他:“你想說什麼?怎麼突然不說了?”陰天深情凝視着楊雪,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撥了撥楊雪右側臉上的秀髮道:“做我的女朋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