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留個念想,也不需要什麼貴重物品。”林夫人說着,目光一轉,最後落在地上那套衣服上,接着道:“這樣吧,你把這套衣服給我,我帶回去,做個紀念好了。”
孫雨樓還沒回答,孫雨煙大聲叫道:“不行,不行,這是我大哥穿過的衣服,怎麼能夠給你。”
“妹妹。”孫雨樓試圖阻止她,在他眼裡,一套大哥留下的衣服,顯然算不得什麼。
孫雨煙也猜不透林夫人要這套衣服,究竟是爲了什麼,但她既懷疑對方圖謀不軌,自不能讓對方輕易得逞,因此越是對方想要的東西,便越是不能給她。
聽得二哥阻止,便道:“二哥,聽說有南洋有一種降頭術,專門通過人穿過的衣服施法,這套衣服如果給了她,豈不是把大哥害了?”
這種說法,其實只是她自己謅出來的,南洋究竟有沒有通過人穿過衣服施法的降頭邪術,她自己也不知道。
孫雨樓聽的連連搖頭,顯然也猜到了妹妹的想法。
孫雨煙接着又道:“反正她要大哥的東西,只是留個念想,既然只是留個念想,要什麼東西還不一樣?二哥,你讓她換樣東西好了,無論怎樣,大哥穿過的這套衣服都不能給她。”
孫雨樓一聽,心想:妹妹的說法倒也有理,既然只是留個念想,要什麼東西還不一樣?萬一這套衣服裡面,有着大哥離開前留下的線索呢,給了林夫人,豈不是耽誤了尋找大哥?
當下便不反對,對林夫人道:“林夫人,你換樣東西好了。”
林夫人一臉無奈的神色,嘆息一聲,接着皺了皺眉,低聲苦笑道:“孫小姐總是懷疑我要對孫雨風不利,真的是冤枉我了。”
也不等別人答應,又道:“這大廳裡的東西差不多都被砸壞了,也沒什麼完整的東西,我想到別處看一看,最好能看看孫雨風的臥室,可以麼?”
孫雨煙聽她說要去大哥的臥室,更是刻意阻止,急忙道:“我大哥的臥室,有什麼好看的?大廳裡的東西都被砸壞了不假,但也是我大哥砸壞的啊,你既然要留念想,乾脆從這些砸壞的東西里面拿一些回去好了。我看這幾塊碎玻璃就不錯,是從破碎的吊燈上下來的,你撿幾塊拿回去好了,想我大哥的時候,就把碎玻璃拿出來看看,看到這些碎玻璃,也能想到我大哥。這麼一來,在你心裡,我大哥砸這些碎玻璃,就像是砸你一樣,什麼時候不想活了,也可以割腕自殺。”
林夫人不理他,一雙眼睛望在孫雨樓身上。
孫雨樓想了一想,便道:“既然這樣,那你跟我來。”說着就要帶林夫人向樓上走去,林夫人緊隨其後。
許莫想了一想,便也跟了過去。
孫雨煙無法阻止,只得跟着上樓,剛走了幾步,又看到林夫人的兩個保鏢,大聲道:“讓你的保鏢跟着過來,不要私自在我家樓下偷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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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也不反駁,淡淡道:“既然孫小姐懷疑你們,那就一起來吧。”兩個黑人保鏢聽她這麼說,便也跟着上樓。
衆人到了樓上,直接進了孫雨風的臥室。孫雨煙向地上的藥棉看了一眼,心想:這些藥棉上沾了大哥的鮮血,可不能讓她拿去。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林夫人和她的保鏢身上,唯恐他們乘自己不備,彎腰揀拾東西。
林夫人對這些沾血的藥棉似乎並沒有什麼意思,卻一眼看上了孫雨風牀頭上一枚翡翠麒麟雕像,開口索取。
孫雨煙認定了她不懷好意,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便拼命阻止,哪裡肯給她?林夫人無奈,只得換了幾樣東西,結果同樣被拒絕了,最後又去了其它房間,結果還是一樣。
孫雨樓向妹妹連使眼色,全無作用,孫雨煙嘀嘀咕咕的道:“她要留念想,從這些砸碎的東西里面撿一些回去好了,爲什麼非要找完整的?那些碎玻璃多好,既能留念想,還能自殺,一舉多得,偏偏不要,我能有什麼辦法?”
林夫人在樓上轉了一圈,最後沒有得到任何東西,便只好從樓上下來,孫雨煙向外驅趕道:“走好,不送。”
孫雨樓卻唯恐林夫人就這樣走了,不幫忙尋找大哥,只好道:“樓下也有我大哥用過的東西,林夫人,你再在樓下找找好了。”
林夫人嘆息道:“也只好這樣了。”
順着扶梯下去時,一眼看到左側窗下的池塘,太陽光透過窗戶射進來,池塘裡一羣金魚正在游來游去,奇道:“這些金魚,也是孫雨風養的麼?”
孫雨菸嘴快,急忙一口拒絕道:“是我大哥養的,但這些金魚,可不能給你。”
孫雨樓心想:幾條金魚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林夫人想要,那就送她好了。
當下詢問道:“林夫人要這些金魚麼?”
林夫人淡淡道:“我記得孫雨風喜歡養魚,既然這些金魚是他養的,那就將這些金魚給我好了。”
孫雨煙大聲道:“將這些金魚給你?還這些?想都別想,就是一條也沒有。”
“妹妹!”孫雨樓忍不住喝斥了一聲。
“好吧,好吧。”孫雨煙無奈,只好鬆口道:“那就給她一條好了,反正她只是留下念想,要一條跟要一池塘都是一樣的,除非她把魚拿回去之後,不是爲了養着,而是爲了做魚湯。”
許莫猜不透林夫人索要孫雨風的物品是爲了什麼,也許真的是爲留個念想,當下一言不發,只是冷眼旁觀。
林夫人見孫雨煙鬆口,也不嫌一條太少,當下道:“那我挑一條好了。”
孫雨煙哪肯讓她自己挑選,急忙道:“我挑給你。”
林夫人無奈,只好道:“麻煩你了。”
孫雨煙冷笑駁斥道:“知道我麻煩,那就別要啊,假仁假義。”
林夫人不答。
衆人一起走到池塘旁邊,那池塘的自動餵食系統並沒損壞,一池金魚都是活蹦亂跳的,在池塘裡游來游去。
孫雨煙拿了個網兜,在池塘中撥了一下,金魚遊走開去,她粗略一數,奇道:“怎麼少了這麼多?”
“什麼少了?”孫雨樓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忙問了一句。
“金魚啊。”孫雨煙迴應道:“這個池塘,年前我來的時候,記得至少有一百多條,怎麼才一兩個月不見,就少了幾十條的樣子。”
孫雨樓卻不關心金魚有沒有減少,淡淡道:“也許是大哥處理了呢。”
“也許吧!”孫雨煙猜不透什麼緣故,隨便回了一句,拿起網兜,再次向水底撈去,結果卻有一條大魚在水面上翻了一下,剛一露出水面,又潛到水底去了。
時間雖然短暫,但衆人卻都看清楚了,那竟是一條紅鯉魚,大概有一尺多長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孫雨煙奇怪的說了一句,再次拿網兜去撈,那條鯉魚再次從水底翻了出來,又一次逃脫了。
孫雨樓猜測道:“減少的金魚,應該是被這條鯉魚吃了。”
孫雨煙點了點頭,倒是同意他的說法,緊接着卻又皺起眉頭,“大哥好好的,在金魚池塘裡養一條鯉魚做什麼?不知道鯉魚和金魚不能一起養麼?”
這個問題,卻是誰也沒有辦法回答。
再次用網兜向池塘裡撈了幾下,喃喃自語道:“不管怎樣,都要把這條鯉魚撈出來,不然的話,滿塘金魚,過不多久就要全部被它吃掉或者咬死了。”
隨後又想起了什麼,向林夫人望了一眼,道:“你既然要魚,那就把這條鯉魚拿去好了。”
林夫人卻不樂意,苦笑道:“我要一條鯉魚做什麼?”
孫雨煙毫不客氣的道:“我管你做什麼!你拿去養也好,喝魚湯也好,總之跟我沒有關係,這條鯉魚也是我大哥養的,既然你只是留下念想,金魚鯉魚,又有什麼區別?”
當下也不管她答不答應,再次拿網兜去撈那條鯉魚,那鯉魚不知怎麼,在水底居然極是靈活,撈了幾十次,都將她網兜躲過了,總是撈不出來。
孫雨煙着急起來,對孫雨樓道:“二哥,你來幫我,咱們一起撈。”
孫雨樓聽她這麼說,也不拒絕,取了個網兜,和她一起撈了起來。但結果和孫雨煙一個人撈的時候差不多,過了好幾分鐘,依舊無法將那條鯉魚撈出來。
孫雨煙心中煩躁,回過頭去,不悅的瞪了林夫人一眼,毫不客氣的喝斥道:“既然想要魚,那就一起撈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嘿嘿!”林夫人乾笑一聲,只好和兩人一樣,拿起網兜,一起捕撈起來。
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那條鯉魚撈了上來。
那條鯉魚還是林夫人撈上來的,在她網兜裡,還在不停的跳躍擺動,掙扎的十分厲害,林夫人把持不住,好幾次網兜都險些脫手出去。
孫雨煙幸災樂禍的望了她一眼,冷笑道:“魚已經給你了,若是丟了,可別怪我。”
林夫人正想說些什麼。
孫雨煙已經不耐煩的驅趕道:“既然魚已經到手了,你還不走,留在這兒做什麼?難道還想撿幾塊碎玻璃,回去自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自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