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近,萬馬奔騰中其中一匹馬上馱着兩人,前面的那個奮力的揮着手臂,旁邊的高頭大馬上是黑衣手持大號黑鐵弓的安西。
“辛兒!辛兒!”
李英在馬上用力的揮着手,馬兒還未停穩,她已經從馬上跳下來,直直奔入十二個小童的陣中,抱起已經癱在沙堆裡的人,聲音裡帶着的滿滿的恐懼。
“辛兒!辛兒!你怎麼樣?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呀!”
利刃破空之聲又起,是易幼颺和東臨尹破除兩個缺口而入,立在前面,而援軍兵馬,已經趕到。
wWW☢Tтka n☢¢〇
近了似乎也沒有萬馬奔騰那麼壯闊波瀾,卻是少說也有千人的兵馬。
一排排的安部列好隊形,前面的幾頭領隊的也已停下。
勒馬,雖然說預料中的對手還了,好在他帶來的也是出乎意料的軍隊。
“大哥!那幾個就是你說的朋友嗎?”
他旁邊的一個銀甲小將望着陣中的幾人,問。
安西的目光卻落在轎中,面目隱在重重幔紗中的黑衣男人。
“意料之外的快速!也是意料之中的狀況。”
如果說面對阿撒兒他們還有一分可以周旋的餘地,面對這個人,他們能到現在還沒一個去見閻王,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再晚一分,恐怕他也無能爲力了。
“百步穿楊,箭無虛發,這何止是百步之遠的距離,大將軍神技,蘇某今日見識了。”
“大將軍?”
陣中的人,易幼颺稍稍有些驚訝的低語,東臨尹則是困惑。
“你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易幼颺有些不滿。
“我知他一定不一般,卻也沒想到他就是安西大將軍。”
“能拿出鐵甲軍最高將軍令的人,自然不會是一般的小將軍。”
“辛兒!”
懷中一直低垂着腦袋軟着身子的人讓抱着她的李英回神,將她扶起來,想要給她擦拭臉上的血,又怕傷了她,着急的心慌意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辛兒!辛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我……我……”
“傻瓜!”
她慌亂的手給辛兒還流着血的手握住,辛兒轉過臉的眼中滿滿的都是信任,和安撫力很強的溫柔。
“別怕!我沒事,也不會讓你有事!”
李英的眼淚立即奔涌而出,緊緊的抱着她,不能自已。
“辛兒!辛兒!你爲什麼一定要對我這麼好?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那麼好纔對的呀!”
辛兒無力的癱在她懷裡,聲音也是無力的,卻還能笑着。
“你又說傻話了,我們不是結拜過的嗎?你不對我全部託付,是我做的還不夠好,你有你的顧慮,我也沒必要非知道不可,我只知道,你沒有害我之心,還對我很好,這就足夠了;朋友,難道不是在最無法退讓的時候,依然陪在身邊的那個人嗎?”
“辛兒!辛兒!”
安西揚手,將手中大躬交給身邊的小將,打馬上前兩步,遠遠抱手。
“貴客遠來,不勝榮幸,請門主移步,或有更好的方法,化解門主與小弟之間的誤會。”
帳中之人將風吹起的發壓下,倒不是很樂意接受他的建議。
“移步倒是不用了,本宮這裡有一句話倒是可以送給將軍;將軍大義,乃朝廷中流,百姓砥柱,穿楊神技再厲害,抵不過小人嫉妒,口蜜腹劍;朝堂終歸是朝堂,江湖終歸是江湖,自古
以來這兩種勢力混淆必亂,大人的鐵騎兵是很出神入化,卻不知對上本宮這十二羅剎會是個什麼結果?將軍想好,一定要攪這塘渾水嗎?”
“士爲知己者死,辛兒肝膽相對,雍某又怎會因這死規矩而至朋友與不顧?說來雍某也好奇,聽聞門主手下十二羅剎年紀小小,個個身手卻非凡;雍某不才,數月前剛排了出新陣,正缺可稱得上的對手來練陣,今日就請門主賞面,請貴徒辛苦,看究竟是門主授徒有方,還是雍某的鐵規更勝一籌。”
“你小子這閒事是管定了是吧?”
裡面的人風度好像無法再維持了。
“沒錯!”
安西……不!雍正軒,雍大將軍也爽快。
手指輕輕一動,整齊的隊形很有秩序的將這些人圍困起來,三隊成型,錯綜而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讓整個大漠似乎都在震動,辛兒李英意識並不太清楚,只感覺地動山搖身子很是不穩,肩上一緊,易幼颺東臨尹已經一人提一個,將他們提出包圍圈,在大軍外圍落地了。
“辛兒!”
李英震驚的扶住虛弱的辛兒,看着眼前這一切,軍隊的踩踏跑步聲濺起滾滾塵沙,大漠之中,如同游龍在天,誰也無法將其困住;又如龍在大海,將敵人圍困在身子之中,在等一個時機,或者一個命令,便將圍困住的敵人撕食粉碎。
“伏龍陣,便是真龍在這大漠之中也難有十分勝算,不知門主的絕世武功,在這茫茫大漠與對地形瞭解滲透的將士相比,有幾分勝算?”
“沒想到堂堂大將軍,竟是一屆以多欺少厚顏無恥之徒。”
“好說好說,兵不厭詐,對門主這樣的武林高手,又是手上血染無數之人,雍某不敢輕視。”
又一首領,沙灘好像真的被這伏龍陣攪的如同大海呼嘯,在這地面上絲毫站立不得,而那隊形卻絲毫不受影響,繼續翻江倒海搬的動靜。
轎子裡面不動如山的人,咬牙切齒道。
“行!這次就當給你大將軍面子,但願將軍真有那個能力將這孩子留在軍中一輩子,再有機會,本宮定不會讓她有機會逃出生天,走!”
十二羅剎加上那兩個傷的,立即擡了轎子平地升起,
“小師妹!後會有期!”
辛兒對那最後挑釁有心而無力,好在這回傷的雖中,還是逃過一劫了。
對手走了,陣型在雍正軒的一個手勢下也停下來,辛兒再也堅持不住的軟在沙丘上,雍正軒飛快的下馬趕到她身邊,查看她背上插着的飛刺。
“你感覺怎樣?兵器上無毒的是嗎?不遠就是敦煌城,我先送你去哪裡治傷。”
“不牢將軍!”
意外的是扶着辛兒的李英將背轉給他,將辛兒完完全全的抱在懷裡,不讓他碰,語態中更是帶着明顯的疏遠。
“我帶辛兒進城就好,將軍大義,李英明白,只是將軍身爲一軍主帥,守衛邊關片刻鬆懈不得,着實不該陷入這些江湖紛爭,等辛兒好後我會帶欣兒立即離開,縱然黑蝶門窮追不捨,總有勢力無法觸及之處,是我將辛兒拖入危險境地,就算一命換命,李英也絕不會再拖累第二人。”
“嘿!這小子怎麼前一個人後一個人?”
剛纔和她同一匹馬的銀一小將指着李英呆呆的表示自己的疑惑。
雍正軒徹底沒了冷靜,將他抓過來黑着臉厲聲喝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剛纔那個人的話你沒聽到嗎?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你要
讓辛兒陪着你一起死嗎?是我將你們帶到這裡來的,若是有責任也是我的責任,輪不到你來承擔,黑蝶門再強大我雍正軒還沒到聞之喪膽的地步;大哥知道,這些天你一直在怪大哥,今天更是責怪大哥對你們隱瞞身份,可是英兒,相信大哥,大哥沒有想要害你們的意思,大哥是真的喜歡你們,喜歡你;大哥也相信,鐵甲軍有你們的加入更如神助,塞外不比長安,單單這茫茫大漠都能要人性命,聽話,先以辛兒的安危爲重好嗎?大哥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不用……”
“啊……”
“辛兒!”
李英的阻止給辛兒突然發起的尖叫聲打斷,所有人震驚的看着她背上血流如注的傷口,然後驚異的看着那個給她拔了飛刺,還在手裡,一臉無辜的易二少,那個銀甲小將指着他手裡的飛刺,聲音顫抖。
“你,你在做什麼嗎?”
易幼颺還滿是雲裡霧裡。
“我看你們一時間還無法結束,辛兒又不能總扎着一個刺,我就先幫他拔了呀?”
“你這不是幫忙。”
辛兒雙手緊緊攀上李英的胳膊,指正。
“你這是謀殺,英兒!”
她吃力的請求着。
“若我這次真的死了,你別忘記給我向易家討回公道,他易家,得陪我一條命的錢。”
“辛兒!辛兒!”
辛兒這次真的暈死了,完全癱軟在李英懷裡,李英慌了,易幼颺也慌了,手上的飛刺啪嘰丟了,蹲在辛兒身邊手足無措。
“怎麼辦怎麼辦?我看扎的不深還以爲給他拔了他會好受一些。”
“別磨蹭了,立即帶她去城裡止血治療。”
雍正軒當機立斷,奪過李英懷裡的辛兒跳上馬就先行一步,李英反應過來,立馬也跟着跑去。
“喂!哎!你那樣不行呀!辛兒的血會流的更快的……”
“用我的馬追!”
銀甲小將也上馬,經過李英身邊,雖然這樣說着,可行動上沒有一點詢問的意思,撈起李英小小的身體丟到馬背上就飛奔而去,而跟在他身邊更低軍級的小將,更急了。
“哎!校尉!這支軍隊怎麼辦呀?都是新兵,繼續拉着遛圈還是回營呀!”
“你自己看着辦,本校尉先去幫大哥照顧小弟!”
“啊?”
小將茫然了,呆呆的看着那個飛奔而去的身影犯愁。
“校尉,小的可是剛提拔上來的副尉,這些新兵只聽你和大將軍的呀!”
可是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呼聲,那些該聽他呼聲的人,早已遠離。
另一個被拋下的人同樣心裡很是不好受,一直還處於剛纔自己一手造成的震驚中。
“怎麼會那麼嚴重?那東西明明沒有那麼深的呀?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會不會死?”
“你還可以再坑點。”
“東臨尹!”
他憤怒的瞪着冷眼旁觀還說風涼話的某人,某人照樣該風涼就風涼。
“沒有意識也該有常識,那些武器,大刺上面掛小刺,能夠紮在人身上自然淺不了,你還以生命來保護她?別讓人家死在你的無知上面就謝天謝地了,以後你少離她那麼近,我還指望着拿她套狼呢!給你害死,老子血本無歸!”
完罷,跨上自己的馬,也跟隨而去,留下抓狂的易二少在原地繼續抓狂跳腳。
“東臨尹,本少爺總有一天將你踩趴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