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顧瑾璃便直接睡了。
折騰了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是真的累了。
所以,入睡的也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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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打擾到顧瑾璃休息,阿翹便躺在一旁的軟榻。
在阿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到窗戶一聲輕微的異動。
“誰?”阿翹警惕的睜開眼睛,“噌”的一下子從軟榻上翻身而起。
見面前站着一個宮女裝扮的人,因爲光線太暗,阿翹看不見她的模樣。
可小宮女生的人高馬大,阿翹直覺不對,下意識的出掌打向小宮女的胸口。
可是,阿翹到底是慢了一步,小宮女翻手將她的手腕給扣住。
“主……”阿翹一急,剛想張嘴把顧瑾璃喊醒,卻又聽得小宮女壓低了聲音道:“是我。”
認出了這聲音,阿翹走近一步,驚訝道:“主上?”
這宮女與雲國皇后身邊的貼身女官淑霞有着一模一樣的容顏,不是昨個晚上與雲國皇后在寢宮裡翻雲覆雨的神秘國師大人莫離,又是誰?
無人知道,在顧瑾璃和陳澤軒背後秘密謀劃的黑衣人,就是掌控了大半個雲國實權的國師大人。
這件事情,陳澤軒不知,顧瑾璃不知,雲國皇后也不知,更別說像阿翹、雷子這種底層的小人物了,他們更是沒有資格知道。
當然,以淑霞的臉出現在阿翹面前,黑衣人也不怕她懷疑到自己就是國師。
畢竟,國師除了在皇后和老皇帝面前顯過身,從未在其他人面前露過面。
何況,阿翹是不知國師與皇后之間的齷齪事情的。
再者,即便是皇后和老皇帝見過國師大人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也不知那張迷死人的臉不過是一件人皮面具罷了。
至於那面具背後的容貌是怎樣的,普天之下,除了死去的鳳皇和鳳瑟,世間再無人知曉。
所以,眼前的莫離,他不僅有着多重身份,還有着多張面孔。
他們見過的,沒見過的。
他如同常年穿的那件黑袍子一樣,整日的藏在黑暗之中,見不到光。
鬆開阿翹的手,莫離點點頭,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己的顧瑾璃,問道:“笙兒她怎麼樣了?”
阿翹還沒從莫離就是小宮女的震驚中緩和過來,小聲道:“主子的傷沒大礙了。”
莫離冷冷的看着阿翹,問道:“本座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可有眉目了?”
阿翹搖頭,聲音裡帶着一絲緊張:“主上,奴婢提醒過主子,主子也試過將玉佩從寧王身上拿回來,可是寧王爺太過狡猾,您再給主子一段時間,奴婢相信主子她……”
“夠了!”莫離不滿的打斷阿翹的話,惱聲道:“從她回京至今,本座已經給了她這麼長時間,可她仍舊沒有得手,本座的耐心已經快用完了!”
“主上……”阿翹是深知莫離的毒辣手段的,她擔心莫離會對顧瑾璃做出什麼來,小臉有些發白。
興許是莫離剛纔說話的動靜大了,以至於吵醒了顧瑾璃。
她擡了擡眼皮,模糊的視線裡看到阿翹正在與什麼人在說話,便嘟囔道:“阿翹,你怎麼還不睡?”
莫離抿着薄脣,神色冷冽。
阿翹偷偷的看了一眼莫離,快步走到牀榻旁邊,輕輕搖了一下顧瑾璃的胳膊,喚道:“主子,主上來了。”
“嗯?”顧瑾璃的腦袋清醒幾分,她猛地睜開眼睛,轉頭透過阿翹的肩膀望向那站在黑影裡的人,“師父?”
見莫離一步步走來,顧瑾璃也坐了起來,赤着腳下了地,“師父,你怎麼……”
想問莫離怎麼會扮成一個宮女,但她還是忍住了。
以往每次見莫離,他都是一身黑袍包裹的嚴嚴實實,而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素面朝天的模樣。
即使,他的臉上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再瞧着莫離連身形都沒隱,顧瑾璃便猜測着莫離在這宮裡必定是出入自如的。
否則,這麼明顯的男人身形,卻套着一套宮女衣服,不被人認出來纔怪呢!
莫離對顧瑾璃說話的語氣倒是溫和了許多,他問道:“笙兒,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這個問題,他剛纔已經問過了阿翹。
如此又重複一遍,不過是爲了表達對顧瑾璃的關心罷了。
顧瑾璃察覺到緊挨着自己胳膊的阿翹身體僵硬的很,眸光微動,“多謝師父關心,我只是受了皮外傷,不要緊。”
頓了頓,她又問道:“師父是何時來的雲國?與我一道嗎?”
莫離“嗯”了聲,開門見山:“笙兒,玉佩一事,你需抓緊時間,不能再拖了。”
顧瑾璃知道莫離心急玉佩,可卻更在意的是他跟了自己一路,竟可以眼睜睜的躲在暗處看着自己被追殺!
當然,這刺殺一事,也有可能是莫離的手筆!
畢竟他的手能伸到雲國來,就說明他在雲國也有人手!
“師父,我遇刺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在附近?”忍着心頭的不適,她還是問出了口。
莫離面色一僵,沒料到顧瑾璃會突然問到這個,頓了頓,沉聲道:“笙兒,師父不方便出手,不過好在你也無事,師父也就安心了。”
“師父,刺客是你的人嗎?”顧瑾璃直直的盯着莫離,眼睛裡的光芒像是散了的星光,黯淡下來。
莫離這下明白了顧瑾璃的意思,他冷下了臉,不悅道:“笙兒,你在懷疑師父?!”
顧瑾璃沒有說話,而是等着莫離的回答。
莫離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笙兒,刺殺一事與我無關。”
“那是何人?”這個回答,讓顧瑾璃的心裡舒服了一些。
莫離冷聲道:“是紫桑公主所爲。”
“紫桑?”顧瑾璃沒想到會是紫桑派人刺殺自己和亓灝,她一邊回憶着白日裡紫桑來探望她的情形,一邊問道:“我與紫桑沒有過交集,她爲何要刺殺我?”
“還是說,她是想刺殺亓灝,連帶着我一塊?”
莫離甩了甩袖子,道:“紫桑不願亓國和雲國聯姻,若是你們死在了路上,她也就不用嫁給亓灝了。”
“今日雲國太子過來傷了你,也是紫桑從中做了手腳,爲的是挑起亓灝和老皇帝之間的矛盾。”
本以爲,給顧瑾璃解釋了這麼多後,她會消停,莫離卻不想她竟又不依不饒道:“師父,你說刺殺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信。”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亓灝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刺客的那一劍,刺死的就是我!”
關於那驚險的一幕,雖說已經過去了兩天,可顧瑾璃始終難以釋懷。
尤其是在確定黑衣人明明就在附近後,她被他冷眼旁觀,束手不救的這份狠心給傷到了。
顧瑾璃毫不客氣的質問,讓黑衣人皺緊了眉頭,“笙兒,師父不救你,是因爲知道只要有亓灝在,他就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事實證明,師父還是瞭解他的。”
“呵!一切都在師父的掌控之中,師父果然是神機妙算,!”不提亓灝還好,這一提到亓灝,顧瑾璃的眼前又出現了他胸口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她冷笑一聲,眼裡聚集了一團霧氣:“沒錯,亓灝他是有戰神的名聲,可師父你別忘記,他不是神,他是人!”
“是人,他就會受傷,會生病!”
“他的武功再厲害,遇到了強大的敵人,寡不敵衆的情況下,也會死的!”
“住口!”通過顧瑾璃的話,莫離感覺到了她的心已經漸漸的偏向了亓灝。
犀利的眸子裡冷光閃閃,他上前一步,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意讓阿翹不自覺的拉了拉顧瑾璃的袖子,小聲道:“主子,你別說了。”
莫離一把推開阿翹,擡手捏住顧瑾璃的下巴,語氣陰森森道:“笙兒,亓灝詭計多端,心機深重,無論他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無非就是想哄騙你而已!”
“你可千萬別忘記了,當年是他逼的你跳了崖!”
“他是你殺父之仇的兒子,你若是再被他矇蔽了心智,你如何對得起被滅掉的鳳國?!”
“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莫離的話,字字誅心,聽得顧瑾璃的心臟猛地疼了起來。
噬心之痛,似乎是綻放在夜空的煙花一樣,一旦炸開,便會往四周分散去。
她眼神痛苦又掙扎,額頭的青筋也被連帶着扯得痛,臉比一旁膽戰心驚的阿翹還白的厲害。
阿翹見顧瑾璃對莫離如此“大逆不道”,聲音顫抖道:“主上,主子她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初衷,您誤會她了。”
“誤會?”莫離抽回手,神色明顯不信道:“她剛纔口口聲聲在維護亓灝,難不成還是本座聽錯了?”
頭疼欲裂,顧瑾璃蹲下身子,用力的按住兩邊的太陽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像是從海里被人丟上岸的魚,呼吸困難。
她的下巴上,還留着莫離那兩根紅紅的手指印子。
“主子,您哪裡不舒服?”阿翹着急的蹲下身子,一邊給顧瑾璃拍着後背順着氣,一邊紅着眼睛道:“您是不是頭又疼了?”
“師父,我……我從未忘記過報仇這件事,可是我也沒法忽略掉,亓灝拿着他的命護我這件事!”顧瑾璃死死的咬着白日就快被咬破了的脣,嚥下脣邊的血腥,擡頭望着臉色鐵青的黑衣人:“師父,有些事情我忘記了,但不代表我沒有眼睛,沒有心啊!”
“亓灝他對我……”
後面的話,顧瑾璃已經說不下去了。
因爲,莫離已經圓眼怒瞪,擡手直接要劈下來一掌:“混賬東西!”
“主上!”阿翹眼疾手快,連忙用力抱住莫離的胳膊,哀求道:“主子她一身是傷,今兒又被太子給嚇住了,說話難免有些失了分寸。”
“奴婢求求您,不要跟主子一般見識,原諒主子吧!”
莫離擡到半空中的手,就像是已經搭在弦上的箭的一樣,只要稍稍拉開弓,就會飛出去一般落在顧瑾璃身上。
顧瑾璃的頭此刻疼得厲害,她用力的瞧着腦袋,似乎想要減少疼痛。
阿翹見到她這般,又立刻轉身按住了顧瑾璃的胳膊,哽咽道:“主子,您快停手,別再敲了!”
之前,莫離已經聽陳澤軒提起過,顧瑾璃的腦袋最近經常痛,他一直不以爲然。
而這次看到了,他再聯想到顧瑾璃剛纔說的話,不免得心頭一跳。
莫非,那晚上的刺殺,讓顧瑾璃想起了什麼?
還是說,在這次雲國之行中,亓灝對顧瑾璃說了什麼?
要不然,顧瑾璃怎會對亓灝的態度轉變這麼大?
再說了,這兩年來,顧瑾璃何曾對自己用如此不敬的語氣說過話?
擡手迅速的給顧瑾璃點了穴道,她的痛才緩解了幾分。
莫離的眼睛緊緊盯着顧瑾璃,幽幽問道:“笙兒,你爲何會突然頭痛?是什麼原因引起的?”
顧瑾璃揉了揉太陽穴,搖頭道:“我不知道。”
其實她剛纔之所以情緒激動,一來是因爲亓灝,二來是因爲莫離將她的生死不當回事,她失望了,心寒了,故而才藉着亓灝爲名由做不滿的宣泄口。
只是,她的激烈反應看在莫離眼裡,卻不是這麼回事了。
莫離疑心重,在這一點上並不亞於亓國老皇帝。
他見顧瑾璃搖頭,仍舊懷疑道:“笙兒,你老實告訴師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顧瑾璃見莫離再次發問,她揉着額頭的手一頓,斂去眼中深意,目光清澈又疑惑的看着莫離:“師父,我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每次我想以前那些事情的時候,腦子裡就像是有一團亂麻一樣,我怎麼解都解不開。”
見顧瑾璃神色如常,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莫離緊繃的臉部肌肉鬆了鬆。
拍了拍顧瑾璃的肩膀,他溫和道:“沒關係,那些不好的事情,你不記得就算了。”
顧瑾璃望着莫離那張剛纔還是狂風暴雨要襲來的臉,說話之間立馬變得溫和日麗了,她忽然間覺得眼前的這個師父,竟有些可怕。
細想這兩年相處的時光,她似乎從未看清過他。
就着阿翹的手站起來,顧瑾璃當作剛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在牀榻上,淡淡道:“師父說的對,過去的沒必要記得,走好現在的路上才最重要。”
莫離見顧瑾璃一副想通了的表情,也坐在了椅子上,“雲國老皇帝是不會因爲太子被亓灝傷了而改變聯姻的主意,因爲他是不捨得放棄吞掉亓國這麼好的機會的。”
“師父。”顧瑾璃腦光一閃,意識到了一個很終於的問題:“你和哥哥想聯合雲國滅掉亓國,但當年鳳國被滅,雲國也有參與其中。”
“師父可想好了收拾雲國的辦法?總不能滅掉亓國後,就將亓國的江山拱手相讓吧?”
雖說是與雲國合作顛覆亓國江山,但是莫離、陳澤軒,甚至是南陽的勢力都在暗處,明面上對亓國下手的還是雲國。
一旦大勢已定,再想從雲國手裡把到了嘴裡的肥肉給奪回來,那就要難了!
與其說是雲國老皇帝要吞掉亓國,倒不如說是莫離。
畢竟,雲國的大權幾乎被莫離給架空。
只是,莫離是不會將他想要稱霸天下的內情告訴顧瑾璃和陳澤軒的。
勾了勾脣,他露出了與他臉上這張麪皮極爲違和的笑容來:“這個事情你無需擔心,師父和你哥哥自有定奪。”
顧瑾璃想起一直未收到陳澤軒的消息,便問道:“師父,哥哥回了南陽已經好幾天了,他可給你寫過書信?”
莫離搖頭,“你不用擔心你哥哥,你現在只需養好身子,早點把玉佩拿回來。”
顧瑾璃垂下眸子,低聲道:“是,師父。”
莫離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阿翹道:“照顧好你家主子。”
他看着阿翹的眼神帶着警告,讓阿翹打了個一個激靈,“是是,奴婢一定會照顧好主子的。”
莫離又看了顧瑾璃一眼,從後窗上翻了出去。
阿翹將窗戶關上,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鬆口氣:“主子,主上的脾氣您不是不瞭解,您怎麼還敢爲王爺說話?”
“跪下!”顧瑾璃忽然厲聲一喝,眸子清冷無比。
阿翹一怔,“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顧瑾璃抿了抿脣,冷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師父他人在宮裡?”
阿翹搖頭,急聲爲自己辯解道:“主子,奴婢也是才知道主上藏在宮裡的。”
顧瑾璃點頭,又問道:“那麼,刺殺一事,師父事前可有知會過你?”
雖然剛纔顧瑾璃是低着頭的,但是餘光還是瞥見了莫離離開之前,給阿翹使了一個眼色。
阿翹當初是經陳澤軒的手到顧瑾璃身邊的,可陳澤軒的地位不及莫離。
所以,阿翹極有可能是直接聽命於莫離的。
畢竟,阿翹不同於因被陳澤軒救了命才忠心耿耿的在身邊效命的雷子。
顧瑾璃認爲,莫離既然提前知道紫桑派人刺殺,那麼他可能也會透露給阿翹的。
如果透露給了阿翹,阿翹又刻意隱瞞了下來,這裡面的問題就大了!
阿翹見顧瑾璃的眼神越來越冷,她心下明白,顧瑾璃這是懷疑她的忠心了。
再次搖頭,她道:“主子,刺殺一事,奴婢毫不知情。”
“不過……”猶豫了一會,她如實道:“不過那天晚上救了奴婢的人,是主上。”
“主上不讓奴婢告訴您,說是怕您知道後暴露了他的身份。”
“哦?”顧瑾璃想起帶着阿翹找到破草屋的那個戴着遮住臉的斗笠,乾巴瘦猴似的啞巴老伯,冷笑道:“師父果然是師父,誰都能騙得過!”
怕顧瑾璃不信,阿翹又小心翼翼道:“主子,那日和主上分別後,奴婢一直以爲主上離開了雲國。”
“奴婢真的不知道主上他會這麼大的膽子,扮作宮女留在後宮。”
阿翹的這番話,讓顧瑾璃心頭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
站起身,她居高臨下,語氣低沉中帶着一絲冷意:“阿翹,你在我身邊兩年,我對你向來是信任有加。”
“可是,你最好記住了,你是我的人。”
“你的主子是我,不是師父,也不是哥哥。”
“若是再讓我發現你瞞着我什麼事情,那麼以後你就沒必要再留在我身邊了,回‘萬窟樓’或者去師父身邊都可以。”
“是,奴婢記住了。”阿翹知道顧瑾璃這是在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鄭重道。
“起來吧。”顧瑾璃擡手,一邊往窗戶旁邊走,一邊又道:“我與亓灝之間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是。”明白顧瑾璃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在莫離面前多嘴,阿翹心領神會的應了聲。
顧瑾璃推開窗戶,望着黑黢黢的外面,吐出一口濁氣:“沒事了,你去外間睡吧,我想靜一靜。”
在莫離進來之前,阿翹還是睡在軟榻上的。
即便是不與顧瑾璃同睡一張牀,可到底還是同一個屋子的。
而現在,顧瑾璃卻支走了阿翹。
阿翹落寞的點點頭,往外間走去。
門關上,顧瑾璃將視線落在亓灝房間的方向,喃喃道:“有些事情,我一定會搞清楚的!”
孩子的事情,莫離沒有告訴她無所謂,她早晚都會自己查出來!
與此同時,沒有絲毫睡意的人還有云國皇后。
若是莫離昨晚沒有來寢宮裡與她歡好,那麼今晚也就跟之前的那麼多日日夜夜一樣,伴着寂寞和孤獨入眠。
可是,莫離回來了,她又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久違的激情和溫暖。
如偷過腥的貓兒一樣,她渴望着莫離的再次“寵幸”。
他的脣,他的手,他的……
晚飯她吃的心不在焉,天還沒暗她就急切的盼着黑夜快點到來。
早早的把淑霞打發下去,她特意換了一身半透明的紗衣,坐在牀上翹首以待。
豐滿的身子若隱若現,極其具有誘惑力。
她相信,只要莫離來了,見到她一定興奮不已的。
但是,等了好一會,都不見莫離來。
紅燭一點點快燃到了盡頭,就在皇后等得失望的時候,窗戶鬆動,吹來了一陣風。
皇后像是蔫了的茄子,聽到動靜,耷拉着的腦袋立馬擡了起來。
待看到莫離還是以一身宮女裝翻窗下了地,她雀躍着從牀上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