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飛花滿天

壽宴之後,漸漸入了盛夏,今年的雨季來得晚,朝國西北地區出現了嚴重的旱災,皇甫邱晨忙於處理旱情的事,來漪鸞殿的次數便少了下來。

晚飯過後我開始每天的例行練字,可是練了一會兒覺得提不起多大的興致,就擱了筆早早的睡了。許久沒有下雨天氣很悶熱,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才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境,就在這半睡半醒的時候,一股醉人的香味飄了過來,我一瞬間被驚醒了,這是西域盛產的迷香——千杯醉,看名字就知道中了此香的人就像喝醉了一樣陷入深度昏迷中,很久才能甦醒。

我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調整呼吸進入睡眠狀態,這些日子等待的也太久了,今日收網的時刻終於到了。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房間裡纔有了稀微的動靜,來人腳步很輕,顯然是習武之人,隨着她的慢慢靠近,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體香飄過來。

我很緊張,表面上一動不動,沉睡如豬,暗地裡在被子底下捏緊了手中的銀針,隨時做好攻擊的準備。

那人的腳步終於停在了牀邊,立着不動好一會兒確定我沒有醒才小心翼翼的抓起了我露在被子外的左手,用匕首在我食指上割開一小道口子,然後打開了置於袖中的小盒。

當那人取出盒中的蠱蟲貼近流血的傷口時,卻驚愕的發現蠱蟲一靠近鮮血,就觸電一般的彈開了,彷彿那血是至毒的毒藥,一碰就會斃命。

趁着她錯愕之際,我反手一抓握住了她的手腕,右手的銀針“刷刷”幾下封住了她身上幾處大穴,緊接着一打響指,皇甫邱晨的暗衛破窗而入。

黑衣人知道自己中計了,那雙美麗的眼睛滿是震驚和憤怒,她猛然衝破身上封住的穴位,一掌將我擊開。暗衛立刻與黑衣人激戰起來,那人武功甚是高強,但是寡不敵衆,不多時已經身負重傷,落入下風。

眼看着就要生擒住黑衣人,她卻突然一揮衣袖,白色的粉末立刻彌散開來。

“小心毒粉!”我驚呼一聲,包圍她暗衛立刻閉起後退,抓住此空當,黑衣人飛身躍出了窗戶。

“追!”我大喝一聲,緊跟着躍出窗戶。

夜色已經很深了,周圍的一切都看不太清楚,我飛快的移動着步子緊追前方那個黑色的影子。我在培訓的時候輕功的表現是相當不錯的,自信追普通的毛賊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前面的人輕功明顯比我好,沒過多久已經是不見蹤影了,幸好皇甫邱晨的暗衛已經趕過來了,我吩咐他們其中一個人去通知皇甫邱晨,其他人活捉住那個黑衣人。

我循着血的痕跡最終停在了鳳棲宮前,片刻后皇甫邱晨也趕到了。我眼神複雜的看向他,他神色微微一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嘆了一口氣,率先衝了進去。

已是深夜,鳳棲

宮內的婢女太監基本上都入睡了,聽到動靜都衣冠不整的從房間中衝出來,看到皇甫邱晨立刻跪下請安,緊張害怕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淺妃不在房裡,這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皇甫邱晨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雖然一言未發,但是眸子幽深的很可怕。

進了淺妃的寢宮,我沉默着立在了那座暗門前,這是淺妃最後的藏身之地,打開它,所有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

我在那個凹槽處蹲下,緩緩地取出鑰匙,插進了空洞內,一聲輕響,沉重的石門緩緩地打開了,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那件隱匿在黑暗中的小屋暴露在了火光和燭光下。微弱的光映出少女溫婉清澈的眉目,一對淺淺的梨渦在她如玉的兩頰若隱若現,她從容的擺弄着手裡的金盒,身旁的底下扔着一件被血浸透的黑衣,鮮血已經將她身上的白衣染成豔麗的血紅,她臉色蒼白,可深情依舊從容鎮定。

“靜雅?!怎麼會是你?!”我如遭雷擊,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不肯相信眼前所見。

“是我,”她站起來,打開金盒露出裡面的蠱蟲笑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如今人贓俱獲,我無話可說。”

“不可能!”我激動的打斷她的話,“不是你!你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

“我爲什麼沒有理由這樣做?”靜雅冷笑道,“後宮女子爲了爭寵,什麼事做不出來?我自信容貌出衆,品行才情不輸任何人,憑什麼她們是天上的雲彩,享受追捧和恩寵,可以得到她們想得到的一切,而我卻得做地上的塵土,卑微的任人使喚,得不到幸福?我不甘心!我得不到的,她們也別想得到!”

她說着狠戾的話,滿臉的憤怒,可是眼睛卻依舊澄澈清明。

“你在撒謊,”我看着她認真的道,“即使後宮所有人你都可以傷害,但你絕對不會傷害淺妃,她對於你來說就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悚,眸子深處涌上了憂傷,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冷笑一聲道:“我爲什麼不會傷害她?在這個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她!我從小同她一起長大,她是衆人捧在手裡的明珠,要什麼有什麼,享盡世間所有的疼愛,受不到一絲委屈。而我呢?每日只能跟在她身後服侍她,事事順着她,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同是爹孃所生,憑什麼她得盡世上所有的幸福,我卻被拋棄,眼巴巴的遠觀着她的幸福?!我恨她!我最恨的人就是她!”

皇甫邱晨低沉着聲音開口了:“用蠱術殺害皇子,毒害嬪妃,你可知你犯得是誅九族的罪。”

清雅淡淡的笑了一下,毫不畏懼的道:“奴婢自幼就是孤兒,無親無故,九族不過就奴婢一人而已,既然我敢做這樣的事,就做好了死的打算。”

清雅從容的笑着,一雙澄澈

的眸子如月光下沐浴的清波,恬靜淡然,她忽然伸手拔下髻上的簪子,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刺進了自己的心臟,鮮血一瞬間噴涌而出,灑在她懷裡的金盒上,如一朵盛放的花。

“清雅!”我痛呼着衝上去,接住她倒下的身體,“你爲什麼這麼傻?!”

清雅睜開眼睛,溫柔的笑着注視着我,一行清淚卻順着她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對不起,春桃姐姐……”她猛烈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我知道你就是春桃姐姐,你雖然換了身份,換了容貌,可是你的眼神沒有變……咳咳……而且……而且在這個皇宮裡……你是唯一一個緊張我,憐惜我的人,,咳咳……姐姐,我對不起你……”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抱住她,泣不成聲。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你一直都把我當做妹妹對待,雖然你帶着目的進宮,但是你待我始終是真心的……我……我也一直把你當姐姐看待,可是……可是我讓你失望了……”

她又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

“別說了!我馬上幫你治傷,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撕下衣袖想堵住她的傷口。

“不……”她伸手抓住我的袖子,央求道,“我必須死,只有……這樣,公主纔不會有事……”

“你這樣護着她,值得嗎?”我心疼的看着她,嘆息道。

“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她的脣角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公主對我來說……就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這是我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她……她很苦,可是沒人……知道……”

靜雅從懷裡取出一封染血的信,吃力的交到我手裡“姐姐,這個……你幫我交給公主,其實……其實我早該說出來了,可是一直……一直自私怯懦的不敢說,今日,若我還帶着這個秘密下去……便是死,都不得安寧了……”

“姐姐,對不起……”她微笑着,清澈的眸子慢慢合上,再也睜不開了。

我捏緊手中的信,抱緊懷裡漸漸變涼的屍體,泣不成聲,若不是我執意要查,靜雅也不會死,她當我是姐姐,可就是我這個姐姐親手把她送向了死亡,她死的這樣無辜,這樣心酸,她要揹負着這些並不存在的罪名,她死後也不得清白……

我轉過頭,看着皇甫邱晨央求道:“她已經承認了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所爲,與淺妃娘娘無關。如今人已逝去,皇上可否允許臣妾安葬她,算是臣妾爲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隨便你。”皇甫邱晨皺了皺眉頭冷冷的道,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鳳棲宮。

花謝花飛花滿天,魂消香斷有誰憐。靜雅,你的一生雖如花般短暫,卻足以讓人記住這永恆的花期爛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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