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軒帶我來到了殘月宮在玉國的一處根據地,在那裡我度過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白天裡他教我習武,帶我去看深秋裡最美的紅楓;晚上我彈琴唱歌給他聽,偶爾他也會爲我吹一兩首曲子,他低垂的羽睫在燭光中投下淡淡的陰影,美得溫柔而神秘。
有時我看着天邊屬於我們的兩個星宿,看着他的血色麒麟越發的明亮妖冶,反襯着我的血色櫻花越發微弱黯淡,不免有些擔心與不安,但是對戀愛中的女人來說,這些擔憂很容易就被喜悅和甜蜜沖淡了,愛情使人瞎眼,這句話果然沒錯。
短暫的溫馨和寧靜終是被雲澤帶回的消息打斷了,他們找到了在草原上追殺我們的幕後主使,從而也找到了凌墨軒此次來玉國的目標——玄國前任國巫。那個做出虛假預言,污衊凌墨軒,造成這一系列災難的起始人。
我趕到國巫玄真所在的山廟的時候,她已經重傷奄奄一息了。其實她已是垂垂老矣的老婦了,一頭花白的頭髮,蒼白的臉上溝壑縱橫,她跪倒在地上吐着血,緊握的指節微微顫抖着。
“沒想到吧玄真,”凌墨軒的聲音冰冷中帶着嘲諷,他的眼神森冷的可怕,“你當初出賣靈魂得到的駐顏術並沒能挽救你逝去的青春,相反的讓它更加提前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要殺要刮隨你,”玄真從口裡吐出一大灘鮮血,渾濁的眼睛空洞沒有焦距,“反正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這般無所謂嗎?”凌墨軒一陣冷笑,眼中
殺氣乍現,“那爲什麼還派殺手來刺殺我企圖苟延殘喘?看到你這副虛僞的模樣我就噁心!”
“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玄真的語氣平淡沒有起伏,“動手吧。”
“想死?”凌墨軒的雙眸緊眯,語氣森冷,“豈會這樣便宜你!”
“那你還想怎樣?反正我已經是個快死的人了,我也什麼都不怕了!”玄真擡起頭看過來,眼神中帶着兇狠,然而在她的目光轉向我時,臉色瞬間如同看到了最恐怖的鬼魅般,嘴脣顫抖着,幾乎要暈厥過去。
我正在詫異着我好像也沒有羅剎相啊,她突然聲嘶力竭的驚叫起來。
“是你?!天哪,怎麼會是你?!你還活着!!”玄真一邊尖叫一邊後退,彷彿我是地獄裡最恐怖的厲鬼,在場的人全都被嚇住了。
“你認識我?”震驚過後,我詫異地問她,“你爲什麼怕我?”
玄真搖着頭拼命的後退,嘴裡含含糊糊不知說着什麼,未幾忽然捂住喉嚨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我完全搞不清狀況,傻愣在了原地,“她爲什麼怕我?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素落,”凌墨軒眉頭緊皺,臉色蒼白的看向我,“你先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插手。”
“好。”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與驚慌,我也不想待在這個讓我渾身不適的地方了,於是悻悻的看了一眼昏死的國巫,轉身走了出去。
凌墨軒徹夜未歸,一直到第
二天清晨,才帶着滿身的酒氣臉色蒼白的回來。我忙想上前扶住他,誰知他慍怒的擡手一拂推開我,眼神中滿是陌生疏離,還帶着幾分隱隱欲發的情緒,我被這樣的眼神嚇壞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我走上前小心的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在努力的壓抑某種情緒,我走上前輕輕撫着他的後背,他忽然一伸手,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
“發生什麼事了?”我的鼻尖是他身上濃濃的酒氣,他的擁抱滾燙而有力。
他沒說話,忽然撩起我耳後的長髮,聲音低沉的問:“你耳後的血色櫻花,是胎記嗎?”
我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回答:“是啊,是胎記,從小就有了,怎麼?”
我感受到他身體微微顫抖,他喉口發出了輕微的聲響,抱着我的雙臂收緊,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到底怎麼了?”我慌張的問,我不知道我耳後的胎記有什麼問題,“你說話好嗎?”
“沒什麼,”他從我的長髮間擡起頭來,聲音低沉的陌生,“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微閉了眼睛,放開我,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呆愣在原地,渾身冰冷到極點,胸腔裡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強烈的驚慌和不安席捲向我。玄真一定是向他說了什麼,否則他不會這麼反常。他剛剛雖然努力剋制,但看向我的眼神裡確有殺氣,這是爲什麼?我到底做過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