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曇花總是在夜間開放,霎那間的幾乎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芬工能立刻充斥你全部的感官,短短的時間內帶來的卻是永恆的追憶。
據說,喜愛曇花的人都有唯美的夢想,在那花開的時候花開的地方,也許有一個人,永遠處走來,微微一笑,然後靜靜地站在你的身旁與你一起在一個浪漫的晚夜聞賞醉人的花香。
繁華盡處,真的是美麗無限嘛?
秦晚晴看着自己的手指,掙大眼睛,很稀奇似的看着指尖泌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花根與土壤的交結處,骨碌抖動兩個就隱沒不見。
龍華鬆,我要你的女兒被人當試驗品,被人割開血管研究她骯髒的血液。
夢中男人的咆哮聲猶在耳邊。
呵呵,骯髒是嗎?這世間的血,有幾個乾淨的?
這是第七天了吧,七天換了七個地方,阿杰和蕭玲玲似乎都挺沉得住氣的,不緊不慢,他們每天最有樂趣的就是分別打電話給龍澈和蕭燦,想象着電話那頭急迫焦慮的模樣,這讓他們很享受。
龍澈,如果不是爲了你,魅魅怎麼會死?你纔是害死她的最大的兇手。
燦,你現在知道心被燒焦的感覺了嗎?你終於跟我有一樣的感覺了。
打獵的境界不一定是要射中目標,往往捕獵的過程纔是最享受的事,看着獵物們進入了包圍圈,掙扎,逃匿,無錯獵人們就在這種追獵中享受着另類的至上的快感。
不過,我記得有句詩說的挺好——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橋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同樣的,你當別人是獵物,你自己說不定也成了獵物。當你在享受狩獵的過程時,說不定別人也在你的背後偷偷享受着呢。
我不知道原來你那麼喜歡花。
阿杰象徵地敲了兩下門,進來了,給秦晚晴帶了晚飯,看見她還是保持着下午的姿勢,坐在椅上盯着那盆曇花,彷彿這樣看着花就能開似的。雖然麻藥有分量少了,但是她依然手腳不太有力氣,只能慢慢地動作。
這花什麼時候會花?阿杰問。
秦晚晴認真想了想,快了吧,也許很快就開了,盛大地開放。
你快點吃吧,吃完飯我們得換一個地方。
呵呵,你們這樣忙碌到底是在戲需耍別人,還是在被別人戲耍呢?
秦晚晴似笑非笑地看着阿杰,揚了揚眉毛,這個原屬於龍澈的情現在已經被她運用自如了。
你還是趕緊吃飯吧,省得那個女人又找你麻煩,我們一會就走。
秦晚青天看了看外面黑幕上點綴的幾顆星鑽,一閃一閃的眨着眼睛,笑了。
不用了,你們走不了了。當然,我也走不了,我也不想走了。逃避,太累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杰望着秦晚晴莫測高深的笑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果然外面蕭玲玲在喊:快出來,下面有人。
阿杰猛地回頭疑惑地看着秦晚晴。
你怎麼知道他們到了?
嗯也許是曇花告訴我的吧
龍澈和蕭燦互相審視了對方几眼,各揣着複雜心思,一起上去。阿杰和蕭玲玲剛纔在樓上的喊話,只准他們兩上來,龍淵點頭答應,在樓下等。忠義沒有來,林小姐說好歹勸說了半天,難得這個犟脾氣的鬧戎芒居然不再堅持。
蕭玲玲和阿杰在秦晚晴的房間裡等着他們,蕭玲玲看到蕭燦時笑了,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愛不能收了,鐵青的臉,略顯疲憊的神色加上幾天的忙碌下,下巴上伸出的短短的鬍鬚都性感到讓她愛慕不已。如是不是身旁的這個女人
蕭玲玲拿起針管就向秦晚晴胳膊扎去。痛疼讓秦晚晴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卻一聲不吭,只是朝他們笑笑,龍澈和蕭燦心疼極了。
疼嗎?龍澈輕輕在問,那麼輕,那麼溫柔,就像三月的和風吹拂。溫暖的能讓人眼眶溼潤。
秦晚晴,搖了遙頭,想說些什麼,聲音哽咽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只是望着,微笑着。
你到底想怎麼想!蕭燦咬牙切齒地瞪着蕭玲玲,早知道她瘋成這樣,當初就該早早了結,現在還連累了晴晴受苦。
跟我結婚。
不可能,蕭燦斬釘截鐵地拒絕蕭玲玲的提議,收起你那些荒唐的想法,堂妹。
堂妹?荒唐?哼,你這個女人嫁給了自己的哥哥難道就不荒唐?蕭玲玲反手抽出針管,針頭還沒出來又往回戳。
血,從胳膊上留下來,秦晚晴歪着頭看了染紅的胳膊,瞟了一眼臺上的花,心裡喊着浪費。
夠了,你先放開她!蕭燦想上前,阿杰是時地拿起槍對着他。
不要動,阿杰,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燦問,不過阿杰也沒有看他,只是盯着龍澈。
我不想傷她我的目標是你。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龍澈淡定地回答,眼睛卻只看着秦晚晴和她鮮紅的胳膊,嘴角有些下沉,眼裡的寒意擋也擋不住。
魅魅她愛你,她很愛很愛你,爲了你她什麼都能去做。你是她的夢想,現在她死了,可是夢想還沒有實現,我就要幫魅魅實現她的夢想。
可以,在你實現夢想之前先把她放開。